“是她不让我进,你对我吼什么?”
谢葵只觉得委屈,即使自己言行不当,可婶娘也太冷血了些,她作为长辈,怎么就不能包容包容小辈了?
谁家的长辈会这么为难小辈?她还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吗?
邓博士闭了闭眸子,沉声道:
“罢了,既然郡夫人不让你进,你就在这台阶下站着等,好好自省!”
谢葵气不过,但也不再敢惹公婆生气,只能应了下来,
“是,儿媳知错。”
大门缓缓关上,谢葵孤身站在谢宅门口,身边只有一个丫鬟陪着。
她的内心焦躁不安,生怕谢锦姩她们会跟公婆告状,不知道要怎么抹黑她呢。
可自己又进不去,只能任由她们胡说八道。
怎么办?
谢葵来回地踱步,她等啊等,等啊等,大门还是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简直度日如年。
时间过得太慢了……
不知等了多久,谢葵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提着裙子快步踏上台阶,哐当哐当地拍门,
这时候,大门缓缓打开,只见李妈妈亲自来送邓博士他们出来。
“有劳妈妈相送,您请回吧。”邓老夫人客气道。
邓博士和邓老夫人的面色倒瞧不出什么,而邓科藏不住心思,脸色不太好看。
谢葵心中有些不安,向邓老夫人献殷勤,
“婆母,儿媳扶您上车吧?”
谁知邓老夫人平静地甩开她的手,由下人搀扶着上了马车,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谢葵讪讪收回手,暗自咬牙,谢锦姩那贱货,她到底说什么了!
不就是断了一门亲吗,又不是跟他们邓家的亲戚断亲,婆母有必要当着外人的面这么给她脸色瞧吗?
邓科也没理会谢葵,自顾自上了马车,谢葵暗自瞪了李妈妈一眼,最后才上马车。
“路上慢行,一路当心。”
李妈妈依旧把礼数做足了,直到邓家的马车驶出才转身回家。
马车上,谢葵早已迫不及待发问:
“谢锦姩她们都跟你们说什么了?你可别信她们的造谣抹黑,趁我不在,他们指定是往我身上泼脏水了,你尽管说给我听听,我倒要看看她们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邓科却沉着脸不说话,
而谢葵这个暴脾气压不住火,
“你说话啊你!你聋了还是哑了,胆子肥了是吧,跟谁甩脸子呢?我都说了她们说的话不能信!”
邓科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无奈道:
“你还不知道自己闯出了多大的祸吗?回家再说吧。”
“我怎么了?为什么现在不能说?你说啊,你说啊你!我最受不了你这副窝囊废的死德行,有什么话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啊!”
谢葵对他破口大骂,将心里的邪火都发泄在邓科身上。
邓科眼睛一瞪,低叱道:
“闭嘴!我说了回家再说!”
邓科的神情太可怖,谢葵吓了一激灵,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过,顿时哑火了。
“你……你吼什么吼?”
……
前面的马车上,
“老头子,你是怎么想的?”邓老夫人问。
邓博士轻轻皱着眉,
“强要陛下赏赐,简直闻所未闻,如果是郡夫人主动给,那倒也罢了,可亲家这做派,实在是大逆不道啊。
这样的事,如果二房告上衙门,大房必定会被治上一罪,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只是二房不愿意闹那么难看罢了。”
他看得明白。
“郡夫人许是顾及那位养子吧,难为她能将家里的丑事说与我们听,不管怎么样,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
可现在最主要的是,郡夫人铁了心要跟谢葵断亲,对咱们家里的影响可不小,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邓老夫人有些发愁。
刚才在里头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说破,慕容氏依旧不改口,依旧是那句话,邓家来访欢迎,谢葵不欢迎。
可他们邓家和谢家哪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有个谢葵做那搭线的桥吗?
二房那嫡长女也不是好应付的,虽然话没说几句,但句句都在点子上,她招架起来都有些费神。
原本和谢家结亲,他们看重的就是谢家二房,瞧着谢侍郎疼爱侄女,才让邓科娶了那身残之人的女儿。
光是大房亲家,邓家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的,只当和谢家二房结亲罢了。
而且二房郡夫人又是伯爵府出身,那他们邓家和伯爵府也算是攀了个转折亲,
若这段亲戚关系经营好了,这样的人脉对邓家而言可是益处多多,家中子弟多少都能沾点光。
有些拿银钱打点都办不成的事情,只要抬出身后的关系来,就能轻而易举的把事情办了,还一个铜板不用花。
这就是现实。
邓老夫人能想到的,邓博士更想的到,绝对不能因为谢葵一人得罪了谢家二房。
“妇德不休,非重罚不可,她为邓家生了几个男孩,也不能休了她,还是得考虑几个孩子的面子,就送她去山上庵堂吧。”
“那送她去多久?”邓老夫人问。
“二十年。”邓博士的眸色幽沉。
邓老夫人一惊,二十年!
看来老头子是动了大气,不过,谢葵也是咎由自取,在京城这盘根错节的地界儿,有门靠得住的好人脉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她竟敢擅自去闹翻脸,甚至指着郡夫人的鼻子骂,何其愚蠢。
“也好,那蠢妇留在家里只会教坏孩子。”邓老夫人点头。
邓博士不忘嘱咐,
“今天郡夫人待我们客气有加,可见是个明白人,她只是恼了谢葵一人,你回去交待紫鸢她们,平时多和郡夫人走动,也带着盼儿几个丫头一块去,她们和姩姑娘年纪相仿,定是有话说的。”
“好,如此一来,郡夫人肯定能消气。”邓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
邓家。
马车停稳,邓老夫人就跟身边婆子交待了几句话。
进了家,大门刚关,几个婆子一拥而上,将毫无准备的谢葵塞上嘴五花大绑,
“你们干什么呜呜呜……”
她被压上了去往城外山上庵堂的马车,连一应行李都是下人囫囵给收拾的。
邓科罕见地没有维护妻子,他默默看着这一切,从头到尾,一字未说。
谢葵看到的最后一眼,是丈夫失望的眼神。
……
再后来,邓家将谢葵的处置结果告知谢家,谢锦姩知道后感慨姜还是老的辣。
把人送去庵堂这一招真是妙,邓博士精明似鬼啊,只要谢葵还活着,邓家和谢家就有一层亲戚关系。
这样既处置了谢葵,给她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人家拿出了足足的诚意,谢锦姩肯定也不会继续为难,两家还是以亲戚相互往来。
谢曦得知了此事,吓得三天三夜没合眼,她害怕谢锦姩也会把那件事告诉周家。
她担惊受怕好几天,最终还是备了礼物登门示好去了,虽然被拒之门外,但是门房收了她的礼。
谢曦这才安心,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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