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姐,这是您的燕窝粥,快趁热喝了吧”,冷凝秋皱起了眉头,“严嫂,我能不喝吗”,严嫂有些为难,“冷小姐,这是先生特别吩咐的,再说女孩子多喝燕窝好”,听到严嫂提起司马南谦,冷凝秋果断端起燕窝喝着,一碗见底,“这就是金丝鸟的好处啊,奢侈”,严嫂看看冷凝秋叹了一口气,这位冷小姐真的很特别,不喜欢奢侈的东西,也不刻意讨好先生,好像凡尘的一切都如不了她的眼。
“冷小姐,南烨少爷来了,说想要见您”管家恭敬地站在客厅门口,“告诉他我没空”,冷凝秋冷下脸来,管家和严嫂对视一眼,退了出去,严嫂拿起空的碗往厨房走去,‘若说这个世界上谁能动摇冷小姐,恐怕只有南烨少爷了’。
“二少爷,对不起,冷小姐她现在没有时间,要不您改天再来”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司马南烨,这位可是先生的亲弟弟,他可不敢得罪。司马南烨嘴角弯起苦涩的笑容,“她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肯见我”转身,留给管家的是孤寂的背影,管家摇摇头,司马家两兄弟都是情痴,注定要受伤。
傍晚,冷凝秋静静地靠在琼花树下,她知道司马南谦今晚不会过来,她可以过一会儿自己的生活,不用讨好他,不用接受他,看着不断下沉的夕阳,冷凝秋终于明白什么是残阳如血,它张着血盆大口,似要将人吞没,可是冷凝秋不得不沉浸在此时此刻,因为此时此刻,她终于得到安宁,没有司马南谦,没有司马南烨,没有家事,只有风的声音。
看着遥远的天际,冷凝秋叹息,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她的生命是父母给的,她的身体是司马南谦买来的,只有一颗心属于自己‘冷凝秋,守住自己的心,才可以不伤害自己’,一滴泪珠滑落。
一个月前,夕阳的余晖给大地一种祥和的感觉,学校林荫小道上,冷凝秋又想起了往事。从小家人的期盼让她不堪重负,别人欣羡赞赏的目光让她无从逃避,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隐形衣该多好,独处的“乐趣”不是谁都懂得。时间征服的是梦想,世情征服的是对未来的渴望,热情终会有退却的时候,平淡的大学生活,家中繁杂的琐事,朋友的背叛,男友的抛弃,让她有一种厌恶感,她开始怀疑自己,轻看自己,开始向命运低头,对什么都不管不顾,好像只有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才可以缓解内心的压力。冷凝秋抬头,透过碎叶,夕阳照进来,让人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嘴角弯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喂,凝秋,你妈生病了,你不回来看看吗”,电话那边是冷凝秋叔叔的声音,“我周末就回家”,挂了电话,冷凝秋心中一阵烦闷。脑中闪过妈妈的脸,爸爸的脸,耳中是他们不停的争吵声,二十年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凝秋,我们将来就指着你了”,“凝秋,多穿点衣服,感冒了要花钱的”,“凝秋我要跟你爸离婚”,“凝秋,不是我要说,你妈她真的太过分了”…冷凝秋后背一片寒冷,“凝秋,这就是你的命”。
周末,冷凝秋早早的起床收拾好了东西就赶着去买车票,坐车回家,车窗外是不断后移的树影,给人一种晕晕的感觉。医院拥挤的人群,浓重的药水味道让冷凝秋皱了皱眉。
走廊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医生诊断应该是恶性的”声音大的可以让整个楼道听见,那是爸爸的声音,冷凝秋心里咯噔一下,提着脚步往病房走去。爸爸看到自己先是有些惊讶,后有些惊喜,病床上的妈妈面容消瘦,一种叫做心酸的感觉来到鼻端,来到眼角。
“为什么不去大一点的医院”没有质问,没有任何的起伏,“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再说家里需要人照顾”,“好了,我知道了”,冷凝秋有些不耐烦,诸多的借口掩不了了解,二十多年相处的了解,一切都是因为钱啊,钱是多么可爱的东西。冷凝秋想,如果躺在床上的是自己,此时的自己作何感想。
在医院待了一天,冷凝秋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即使生病了,即使生死未知,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吵架,斗嘴,好像他们从来不知道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星期天下午,冷凝秋回了学校,还是那条林荫小道上,这里仿佛已经成了冷凝秋私人的地方,二十年前,他们生了自己,二十年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看看,人就是这么渺小。
“凝秋,班主任找你,说在办公室等你”班长来到冷凝秋的身边,“好的,我一会儿过去,谢谢”。教师办公室,“凝秋,你来了,快坐”班主任亲热的招呼着,冷凝秋心里毛毛的,好像自己跟他不是很熟吧,“你就是冷凝秋?”,冷凝秋这才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女人,三十上下,装着很是干练,冷着脸上下打量着冷凝秋。
“那个,你们先聊,我去找一下校长”,班主任一脸笑容看向女人,随后看向冷凝秋,那样子仿佛在说你好好说话。冷凝秋有一种掉入陷进的感觉,女人的打量让她很是不舒服,“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女人没有答话,只是貌似满意的点点头。
“冷凝秋,22岁,云城人,父母都是工薪,现在母亲生病,住云城医院,对吧”冷凝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怎么对自己这么清楚,只得应着,“一直以来,你的生活不怎么好,你没有想过改变一下吗,甚至是你未来的工作问题”,女人看着冷凝秋,脸上有些许笑意,冷凝秋有些疑惑,“我的意思是一切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不过你要为我做事,懂么”。
“请问你所谓的做事是什么样的事?”,“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你一个女孩子,我能要你什么,不过我保证绝对不让你吃亏,怎么样,这是支票,你可以考虑一下”,冷凝秋看着支票上的天文数字,这算什么,“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冷小姐,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随时找我”。
冷凝秋捏着名片,每一步都有千金重,什么时候学校也做起中介了,司马氏集团首席总裁秘书李月,冷凝秋可不认为是他们公司招人,天黑沉沉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又浮现出妈妈的面容,不知道这几天她怎么样了
电话适时响起,“凝秋啊,你妈的病越发不好了,医生说要马上做手术,我的意思是还是这样就好了,家里的情况你也了解”,“随便,我没有意见”冷凝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一种无名的火气,挂了电话。
冷凝秋拿着手中的名片看了整整一晚,也许,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吧。一早,冷凝秋就给李月打了电话,“冷小姐,你都考虑得怎么样了”,“我需要钱,我要我妈妈得到最好的治疗,还要保证他们以后的生活,另外,这件事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就这些,你不问问我,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生活”,冷凝秋冷冷一笑,“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重要吗,至于我自己,随便吧”。“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就把合约签了吧”,冷凝秋看着桌上的文件夹,没想到还有合约,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候他们赖账。就这样,冷凝秋成了司马南谦的情人。
“冷小姐,风大,进屋吧”,冷凝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自己怎么又想起了往事,是啊,起风了,对着严嫂友好一笑,虽然严嫂是出于责任照顾她,但她不想错失任何一份得到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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