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县令见她对自己这般态度,眉头飞快地蹙了蹙,眼底也闪过了一抹深深的不悦。
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彭县令就只能强压不悦,耐着性子再次开口。
“此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你那被砸的铺子,本官也会派人好生修缮,给你相应的补偿。”
彭梓灵瞪大了眼,她还没来得及提出反对,桑桑就十分不识趣地道:“方才令千金说要强夺了民妇的铺子,不知大人您要赔偿的是我这铺子的铺面费,还是仅仅是打砸的损失?”
彭梓灵再也忍不住,对着桑桑怒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
彭梓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彭县令怒声打断,“你给我闭嘴!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给我滚出去!”
这件事都是这个女儿招惹出来的,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平添这番麻烦。
彭梓灵不敢置信,“爹!”
彭县令怒视着她,眼神中充满威慑,彭梓灵终究不敢违逆他,不情不愿地转身要走。
但没想到,桑桑却是开口喊住了她。
“等等!你不能走!”
彭梓灵转身,眼神不善地瞪着她,“你还想怎样?”
桑桑目光冷冷地与她对视,“你方才对我做的事,你还没道歉。”
彭梓灵:?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伸手指着自己,语气不敢置信,“你说什么?让我道歉?你在开什么玩笑?”
桑桑微昂下巴,语气中充满冷意。
“你不仅要强抢我的铺子,还要强逼我写下吃食配方,我不从,你便欲让这两个衙差对我行那侮辱之举,我反抗,最后还被你绑起来鞭打。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难道不该道歉?难道就因为你是县令千金,你就能目无王法,无法无天?”
彭梓灵被她气得彻底失语了,也禁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怎么敢这般拿乔?
桑桑敢拿乔,也算是狐假虎威,借势而为。
彭梓灵但凡讲一些道理,对自己有半分手下留情,她都不会这般咄咄逼人。
但方才发生的事告诉她,彭梓灵的为人品性都不值得自己对她以德报怨。
她不去管彭梓灵究竟是什么反应,直接看向彭县令,“民妇觉得无比心寒,没曾想我大元朝河清海晏的大好光景下,竟然还会发生这样没天理之事。
您是青天大老爷,民妇相信您行事定然是公允客观,民妇今日便向您求一个公道,若是求不到公道,民妇便在这牢房里不走了。”
桑桑的一番话说完,彭县令的脸色不禁染上一片晦暗。
她这是在要挟自己?
自己这般纡尊降贵地来到这里,还大发慈悲把她放了,她不应该为此感激涕零吗?
彭县令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平和,而是多了几分威胁之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桑桑态度依旧不卑不亢,“民妇很清醒,且民妇只是讨要一个公道,想要一个说法而已,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这临安县都没有天理了不成?”
彭梓灵直接高声道:“我爹就是这里的天理!”
彭县令没有反驳彭梓灵的话,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他是这里的父母官,这里的一切都归他所管辖,包括每一条人命。
他想要谁生谁就生,想要谁死谁就死。
但现在,他却遇到了例外。
至少现在,他不能随意处置眼前的女人。
彭梓灵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父亲会突然来插手桑桑的事,还要对她这般宽容。
彭梓灵看向彭县令,“爹爹,您有什么好跟她废话的?您若真的想吃她做的那炒货,直接逼她交出配方来便是,有了配方,咱们要吃多少没有?”
彭县令心中升起一股烦躁。
真是他想吃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可问题是,现在是知府大人点名了要吃,而且要吃新鲜出炉的,他便是想要找些陈货来应付都不行。
找别人来炒?那万一炒出来的味道不对味,知府大人认出来了怎么办?自己只怕反倒吃不了兜着走。
彭县令没有理会自己女儿,只是眸光沉沉地盯着桑桑,“你可知道跟本官作对的下场和后果?”
他就算现在碍于知府大人不能把她怎么样,但知府大人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会一直记着这么一个小小铺子的东家,到时候自己要拿捏她,不是轻而易举?
桑桑依旧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我相信这天下自有天理,也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更相信县令大人的为人品性。”
彭县令在心中嗤笑一声。
天真。
在他的地盘上讲天理,讲公道?
别以为给他戴高帽,自己就会放过她。
“那本官若是不讲天理,没有公道呢?”
桑桑语气强硬,“那大人的要求,也恕我没法完成。”
彭县令眼睛微微眯了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女子对这件事似乎底气十足,就好像知道自己一定要求着她做这炒货似的。
难道她与知府大人有什么渊源,知府大人这次是特意来为她撑腰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若当真如此的话,那沈焰之事他们早就去找知府大人帮忙摆平了,又怎会让沈焰被判死刑?
所以,知府大人多半是真的很喜欢吃这女人做的炒货,抑或是他的妻女很喜欢。
不论究竟是谁喜欢她的炒货,这女人都占了大便宜!
心中越是愤怒,他面上反而越发和煦,“很好!既然你这般信任本官,本官自然也不能辜负你。
梓灵,给这位姑娘道歉!”
彭梓灵:???
她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家父亲,“爹爹,您,您竟然让我给她道歉?”
彭县令心中又何尝愿意?
但形势比人强,他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彭县令现在不便向她解释,只能沉着脸道:“你做错了事,自然就要道歉,这个道理还要我现在来教你吗?”
彭梓灵张了张嘴,神色很是不可置信。
她一下扬起了声音,语气中都带上一抹哭腔,“可是以前我做错了事,也不需要道歉的啊,凭什么这一次我要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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