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朝阿丑摇了摇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阿丑却并不放心,又拉着她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她身上真的没有其他伤处,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她想问问桑桑先前都发生了什么,但碍于场合不合适,就只能硬生生地忍住了。
县衙门口,顾允之坐在轮椅上伸长了脖子等着,他手里还牵着锅盖。
终于看到她们从里头出来,他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欢喜,锅盖更是兴奋地朝她们的方向奔去,它这一跑,直接拽着顾允之就朝前去了,锅盖倒是一下成了拉车的了。
锅盖扑到桑桑的身上,顾允之的目光则是在阿丑身上转了一圈。
“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
阿丑冷哼一声,“谁欺负得了我?”
顾允之见她中气十足,这才放下心来。
“也是,像你这样的泼妇,的确没人敢招惹。”
阿丑直接伸手就要给他一下,被他笑着躲开了。
彭县令虽然把她们放了,但却派了人跟着她们,要让桑桑立马炒一批炒货出来。
她们回到了铺子,打开大门,看到里面那一片狼藉,桑桑一阵心疼,阿丑则是满腔愤怒。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桑桑反过来安慰她,“没事,我已经让彭县令如数赔偿了。”
阿丑依旧生气,“咱们开个高价,非得让他赔上老本不可,他若是敢不赔,我就让表兄给他施压。”
桑桑也没打算客气,不过她也没打算太过分,真的狮子大开口,把人惹急了对双方都不好。
楚恒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到时候他走了,他们无靠山可依,那就麻烦了。
福婶他们看到桑桑和阿丑回来了,又是一阵欢喜,福婶和春杏更是直接抱着她们哭了起来。
待她们炒了一些炒货,给随行的衙差交差之后,一行人这才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阿丑要进去,却被顾允之拦住了。
“等等等等,你俩先别进。”
顾允之朝里面吼了一嗓子,“小满,我们回来了,上家伙!”
阿丑和桑桑不明所以,直到看到小满端着一个火盆走了出来,然后又端了艾叶烧的水。
她们俩先是跨火盆,然后用水洗手,这才被允许进门。
阿丑:“这些虚头巴脑的把戏,一看就是你整出来的。”
顾允之义正言辞,“这怎么就是虚头巴脑的把戏了?这是给你们去晦气,免得以后再招惹上这样的小人!”
两人又开始斗起嘴来了,桑桑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中十分安宁,更觉这样的日子分外美好。
小满看着桑桑,一边抽噎着开口,“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我,我好害怕啊呜呜呜!”
小满生得五大三粗的,现在却是一副嘤嘤哭泣的模样,瞬间叫桑桑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动。
她柔声宽慰,“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好了别哭了。”
小满的眼泪却是有些止不住。
沈焰出事她都没那么担心害怕,但桑桑被抓走,她就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她一方面是真的担心桑桑,另一方面也是在担心自己,唯恐桑桑出事了自己就要再次被卖掉。
阿丑见小满眼泪汪汪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我们在那里边一口水没喝,一口东西没吃,你再继续哭,不去给我们做饭,我们就真的要饿死了。”
这话果然十分有效,小满立马收了眼泪,动作麻利地往厨房跑,一边跑一边说。
“锅里已经炖上了一大锅肉,你们等等,很快就能吃饭了!”
顾允之早就知道她们能回来,他出门前就吩咐小满在家里做饭。
而这个空当,桑桑和阿丑则是先给自己泡了个澡。
虽然她们在牢里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她们却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子晦气,自然要好好清洗一番。
宽衣解带之后,阿丑这才看到桑桑手腕上,以及肋骨,后背上的淤青,那是她被那狱卒扑倒钳制之下留下的痕迹。
桑桑的皮肤娇嫩,随随便便一点磕碰就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现在过了这么久,原本的痕迹变得更加青紫,在一片无暇的肌肤上也显得格外明显和触目惊心。
阿丑见了,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先前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桑桑便也不再隐瞒,将当时发生的来龙去脉尽数道来。
阿丑闻言,只觉浑身的血都快沸腾起来了。
“她竟然对你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她怎么这么无耻?”
现在回想,桑桑也觉得一阵后怕。
若非她当时手上有袖箭,若非她豁出去了,若非楚恒找的救兵来得及时,她只怕就不只是挨了这一鞭子那么简单了。
从好的方面想想,这也算是一种庆幸吧。
而彭梓灵之所以会养出这么霸道的性子,归根结底,还是彭县令的问题。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父母官!”
这话说到了桑桑的心坎上去了。
但是,他是朝廷命官,任命免职都由朝廷裁决,可不是她们说了算的,便是楚恒也不能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就随意处置朝廷命官。
除非他犯了什么违背律法的大罪。
可就算他真的犯了这样的大罪,也要抓到现行才能给他定罪,这无疑是最难的。
彼时桑桑只是闪过这个念头,她没想到自己这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然会有成真的一天,而且还来得那么快。
再说那头,彭县令好容易应付完了知府大人,回到家中,还要去哄女儿。
他打了那一耳光,自己心里也很后悔,而彭梓灵更是觉得天塌了一般难受,彭夫人闻讯来哄了半天,她都依旧趴在床上哭个不停。
听闻彭县令来了,她哭得更大声了,彭县令低声下气地哄着,她一边哭一边控诉彭县令的累累罪行。
“您竟然为了那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动手打我,我还是不是您的女儿了?您说,您是不是看上了那女人,所以才会这般护着她?”
彭县令当即黑了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爹我是这样的人吗?”
再好的颜色,都已经嫁过人了,他怎么可能瞧得上?
“那您说究竟是为什么?”
彭梓灵执意要一个答案,彭夫人也不动声色地看着彭县令,最后,彭县令只能把事情的原由如实道来。
她们听罢,都完全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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