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沉默无语,良久静静的开口:“没关系,我不逼迫你。但我请你知道,每当你遇见艰难困阻时,你都不是一个人在拼死战斗,你的背后,永远有我。”白凌溯的眼眶泛红,风猎猎作响,吹起了凋零的秋叶,伤感的气氛又浓烈了三分。“你是个好人,我不值得你去付出。因为我心里永远也忘不了他。”白凌溯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愿意等待。十年,二十年。终有一日,你会接受我,开始那崭新的生活。”梁武坚定的说。白凌溯的泪大颗滚落,她的声音沙哑,里面有化不开的哀怨:“很多年前,我也曾经对那个人说过此言,可最后等来的,是冰冷的,残破的尸体。他的心,已然冰冷。我的心,也随即死去。”梁武伸出手,握住了白凌溯冰凉的手:“我愿意用我零度的手,温暖你零度以下的心。”白凌溯终于颓然的蹲坐在地上,平日的高贵全然不复存在。她声音嘶哑:“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让我动情?我不可以忘了他!”梁武紧紧的将白凌溯拥在怀中,任她发泄,等她发泄够了,筋疲力尽的时候,才开了口:“你又何苦执着?那已经过去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都不会再回来了。你的心既然已经死去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看不开的?”
白凌溯静静地想着,泪水沾湿了脸颊,哭得好伤心。“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有,我很好,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可是再也没办法回去了。”白凌溯泪眼朦胧的看着乌廷宇,摇了摇头,轻轻的推开了乌廷宇递过来的丝绢,掏出随身携带的,梁武这个魁梧汉子花了三天的时间绣好的手帕。上面绣了一朵水芙蓉。白凌溯用丝绢擦拭脸上的泪水。很多很多年以前,也曾有一个人送与她一块手帕,那个人死去;现在,梁武送给她一块手帕,而她将不能再回头。手帕,手帕,怕的是什么呢?白凌溯感到肝肠尽断,越发止不住哭声了。乌廷宇怯怯的,将她缓缓的搂入怀中。乌廷宇现在卸去了盔甲,胸前薄薄的一块纱布,被泪水沾湿,温热的一片。白凌溯尽情的哭了个痛快,不用顾忌身份,也不用考虑明日,她仅活在现在!
“失态了,王子不要见怪。”白凌溯哭后推开了乌廷宇,淡淡的说。乌廷宇看着白凌溯的素颜,感到了一种震撼的美!这种美并非那种妖艳的蛊惑人心,而是素颜的清纯无双。“不……不……”乌廷宇结结巴巴的说着,同时使劲的摆着手。“凌溯自知时日不久矣,请求王子能够将我的尸身运回家乡。”白凌溯略有伤感的说,“毕竟虽然客死他乡,但回归故里终是完满。”“你不会死的。”乌廷宇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王子不必安慰凌溯了,自己的身体毕竟只有自己最清楚。王子,您能否答应?”白凌溯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渴望。“我……答应你。”乌廷宇终于选用了“我”,这是最最亲密的称呼。白凌溯在心底里摇了摇头,自己已经不配获得这般亲密的称呼了。
白凌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手帕上染上斑斑血迹。乌廷宇一见血迹,心也就凉了半截,白凌溯看着血,似有所感。白凌溯很是平静:“人都会有这一天,只不过凌溯的提早了些罢了。王子不必过于伤怀。”白凌溯笑了笑,昏迷在床榻上。“凌溯!”乌廷宇大惊,连忙失声喊道。他不晓得心为什么突然猛地抽痛起来,大概是失了最爱的伤心吧。不,哪里还有心!只有灰尘,银灰色的随风起舞。
乌廷宇感到脸上有股水流,伸手一沾,竟是泪珠。乌廷宇愣了,流泪,自己为了这汉族女子流泪。乌廷宇听到有人进来,慌乱的擦拭着泪珠,但总也擦不尽。胡王进来了。“臣给父王请安。”乌廷宇把头埋进阴影里。“免了。廷宇……”胡王看着垂泪伤心的乌廷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将字写在了纸上。“父王想说什么?”乌廷宇仍是不抬头。“你……你竟然为了这汉族女子流了泪……”胡王将字写在了纸上,由于惊讶,字都不是太端正(以下胡王引号内的皆为写出来的。)“父王呢?父王不也同样为了母后而流泪吗?”乌廷宇终于抬起了头。
“可是这不同。”胡王摇了摇头。“如何不同呢?父王为了保全胡人,将母后献与他人;我为了顺从父王,尽到儿臣该尽的孝务,抛却心中所爱,娶了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燕王女子!”乌廷宇开始激动起来,“父王,我唯独不明白,为何这次你一定要亲手断了我的情思?情并无错的啊!如果……您愿意看到儿臣娶燕王女子……儿臣绝不会反抗,只是那时便是儿臣所能为父王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廷宇,你究竟在说什么傻话?”胡王皱起了眉头,“我的儿子可绝对不会如此的懦弱!”“父王!为什么你就不能替儿臣想过一回?如果您始终将儿臣当成对怜姬,母后的慰藉的话,那儿臣就会尽到一名摆设该尽的义务!可儿臣有思想,会行动,是一个有情感的人!儿臣不是父王情感的寄托!母后死去了,她也就永远回不来了,父王为何如此欺骗自己呢?”越到最后,语气越发的黯淡下来。是啊,怜姬一死,对乌廷宇的打击也确实够大。
“廷宇,你长大了。父王很是欣慰啊!好!说得好啊!”一滴浊泪从胡王的眼角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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