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筱筱为王爷寻吃的怎不让下人去,这下好了,伤到自己了,娘亲心疼啊!”
众人傻眼:“……”
离夫人,你这就信了?
偏生,如此撇脚的理由当真有人相信,不是蠢,而是她对女儿的信任。
没办法,不是离夫人脑子一根筋盲目相信,而谁让她家小女儿小时候其实就做过这样的混账事呢?
亲身经历过,能不信吗?
离筱忍吸了吸鼻子,扑到离夫人怀里哭疼,顺便将君非戟给骂一顿没良心,不懂怜香惜玉。
这会儿太医也让人带着过来了,离筱忍让离夫人扶到了一旁的位置上,君非戟亦是吩咐太医跟上。
顾不上被他无视许久的百里长芗,他大步朝离府的人走去。
百里长芗只来得及喊一句“王爷”,可那人却并没有回头。
百里长芗不由得美目瞪向离筱忍,说好的十步以外的距离呢?离筱忍,你当真觉得我的银子这般好拿?
太医一眼看到离筱忍肩膀上的伤,便请示要去内殿,毕竟是要脱开衣服的,这大庭广众之下,到底不能这般做。
君非戟大手一挥,正欲吩咐,门外忽然响起太监扬高了的声调。
“皇上驾到——”
“皇后驾到——”
“无双王殿下到——”
大臣们纷纷下跪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非劭一踏入宫殿,看到聚拢在一处的人群,下意识皱了皱眉,余光瞄到了在行礼又不太像的离筱忍,他开口便问。
“发生何事了?筱筱,为何你脸色如此苍白?”
跟在君非劭身后的离雨泠闻言,看了过去,神情一紧。
手背被一只温厚的大掌握住,离雨泠抬眸看向君非劭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顿生暖意。
皇叔妖冶的桃花眸淡淡瞥了过去,不咸不淡,无一丝波澜。
君非戟道:“回皇上的话,王妃身体不适,请来太医给她瞧瞧。”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君非劭点头,“你的王妃不适合,怎还不快些带去内殿让太医好好检查一番?”
“臣弟领命。”君非戟站起身,冲君非劭抱拳行礼,然后攥住离筱忍的左手。
离筱忍撇撇嘴,偷偷瞄了眼气得脸色涨红的百里长芗,不情不愿地被君非戟带着走去偏殿。
隐隐还能听到离筱忍心不甘情不愿的声音,“放手,我伤的又不是脚,不用你拉着走。”
“你能不能消停点?”君非戟咬牙切齿。
“不能!我怎么了啊,我可是因为你伤的,你别动不动就吼我,罪魁祸首还是在膳房拉屎那个人,娘了个鸡的,谁那么缺德!让我逮到了,我让他拉够一屋子屎再出来!”
众人:“……”
君非劭听到了,但没问方才发生何事了,一场闹剧算是揭过了,他摆摆手,“都起身,赐座。”
所有人都纷纷落座,但离府那边却定不下心,谁知道离筱忍那边会发生些什么事?那三王爷会不会又对筱筱做什么。
但现在皇帝都来了,他们再心急也没办法。
离雨泠在君非劭耳边耳语几句,君非劭笑了笑,温柔地点点头,“小心些过去。”
转而又对离雨泠陪嫁丫头夏沫,板起一张严肃脸,“侍候好你家娘娘,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记好了,若再出什么意外,朕唯你是问!”
知道君非劭是关心离雨泠,夏沫也不怕,连声应和。
君非劭又握了握离雨泠的手,这才放心让她过去离府那边。
此番举动,可妒红了皇后柳氏的眼。
离雨泠来到离夫人身边,问起了方才的事,母女俩许久未见,离夫人将适才的事挑重点说了之间,两人便开始叙起久来。
离疏截与萧蕴恩恩爱爱依偎坐着,离疏截时不时给自家娘子布菜。
好一对恩爱夫妻。
而离钲煵,则是很多时候都盯着对面的语芙蓉,目光之大胆让周围许多大臣都注意到了。
不过碍于离府权大势大,无人敢吭声。
只有萧府的大小姐敢明目张胆地“哼”出声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君非劭身边只剩下皇后,皇后压住心中的怒火,告诉自己,如今离雨泠不在,君非劭窥视她一个人的了。
她用筷子加了一筷子糕点,正要喊:皇上,来尝尝之类的,帝位上的皇帝明明看见她的举动了,视若无睹。
“皇叔。”
君陌离妖冶的桃花眸抬了抬,懒洋洋地掀唇:“嗯?皇侄儿想说什么?”
君非劭笑了,笑得莫名其妙:“朕听闻,此番西圩过来的是西圩的国师,还有便是……摄政王?”
君陌离态度很淡,“是吗?本王不知,不过前两日倒是遇到了西圩国师。”
“哦?”君非劭饶有兴趣起来,“朕亦听闻西圩国师出现在京城,本是想用膳,顺道观赏花魁,不过却是让京城的百姓打骂着狼狈走的,可有此事?”
君陌离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确有。”
“那皇叔可知是因何事?”
君陌离几乎想都没有,“不知。”
“不知?为何朕听闻那日皇叔也在场?”君非劭似笑非笑。
“本王在雅座,并未出去,只看见国师狼狈逃走时的身影。”
君非劭没有继续发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顿了片刻,在柳氏又想夹糕点过来时再次问。
“那,皇叔可是只见西圩国师一人?”
君陌离头也没抬,淡淡地回:“未曾注意,或许。”
“皇叔当真不曾注意?”
君陌离这次终于慵懒地抬眸,瞥他:“皇侄儿想本王看见什么?”
君非劭不说话了,却是笑笑,很快将话题转移,“皇叔说笑了,皇叔身体不适,还是少些说话吧!”
君陌离也笑了。
柳氏见君非劭一来一回地说话,自己手里的东西一块也没夹得出去,不由得脸色更黑了。
百里长芗瞅着四下无人,身旁全是空位,而不远处坐着的正是自己的哥哥,她趁人不注意,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百里轻逸一眼也没扫给她,神情淡然地斟酒,喝酒。
“哥哥。”百里长芗扯了扯他的衣角。
百里轻逸瞥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不冷不热:“怎么?”
百里长芗低声说:“哥哥,我想去偏殿看看!”
百里轻逸手上动作一顿,转瞬即逝,“要去便去。”
“哥哥!”百里长芗有些懊恼,她要能自己去的话还会过来找他吗,“你明知道芗儿不能自己出面的,你怎就不帮帮妹妹!”
百里长芗又拉了拉他的衣袖,“哥哥,离筱忍现在就在里面,王爷也陪着她呢,哥哥,我的你妹妹呀,你也不希望妹妹被王爷冷落吧?
虽然现在妹妹怀了身孕,可是哥哥,你难道不知道在女人怀身孕的时候,男人最容易对别的女人动心了吗?哥哥——”
百里轻逸不吭声,自斟自饮。
百里长芗生气了,用力拽了一把他的袖子,百里轻逸手上的酒晃了晃,溅出一些在她手背。
百里长芗心里一颤,心想糟了,她这个哥哥是有洁癖的,小时候哥哥曾答应过带她出去玩,结果她一不小心弄脏了哥哥的衣角,哥哥直接甩了脸色走人了。
至于出去玩,便在也没提过。
百里长芗有些手足无措:“哥哥对不起,芗儿不是故意的!”
百里轻逸没吭声,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在被溅湿的手背上,许久都没有动。
百里长芗担忧地喊了声:“哥哥?”
“你回去。”百里轻逸缓缓收回视线,拿起一旁的手帕擦拭自己的手背。
百里长芗没动,咬着下唇。
百里轻逸寡淡的视线轻轻一瞥,语气极淡,“待会儿带你过去。”
“真的?”百里长芗惊讶地抬起脸。
“嗯。”
“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百里长芗冲他展露一个笑容,就由双月扶着回到自己位置上。
百里轻逸目光落在她抚着的小腹上,神情晦暗不明。
快,三个月了吧?
他的外甥。
眸子暗了暗,他将一杯酒送入嘴里,神情又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仿佛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百里长芗坐回去后,想起君非戟一进门就冲向离筱忍,还将人抱进怀里,心里就一肚子的气。
百里长芗:“双月,你带来了没有?”
双眼愣了愣,随即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望过来才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轻声说:“带来了娘娘!”
“给我。”
双眼眉头拧了拧,紧了紧手里的东西,“娘娘,你当真想好了吗?若是一个不小心……”
百里长芗笑,手在小腹上来回摸了摸,“放心,我是不会喝的,怎么也不能伤到我的孩子,喝之前我会先装一下,然后让太医查出来!”
双月见主子一脸坚定,只好将药包递过去,“那娘娘,您小心些,别让旁的人发现了!”
“安吧,本妃下东西还未失手过,况且她人都不在。”百里长芗拿过,藏在袖子里,若无其事地转回去,布菜。
话说这般说,但双月还是有些担心,余光瞄了眼淡定自然饮酒的百里轻逸,一咬牙,心里的做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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