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怎么了?”雪无声犹自十分担心,靠了过来,握住淳于静的手。
淳于静一怔,终于恢复了表情,眉梢眼底的笑容,如灿烂的钻石般晃花了雪无声的眼睛。双颊绯红,娇羞的躲闪目光,却终是迫不及待的说道:“王爷,我……我有孩子了。”
雪无声当场怔愕,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远离了这片世界,刚才传到耳际的话此刻还萦绕在遥远的周围,仿佛是从天边传过来的回响,一轮一轮的包裹着他。
胸腔一突,有旋风从胸膛里直直的灌入头顶,眼前淳于静娇美的笑容似乎化作彩虹一般耀眼的气色。雪无声猛的回神,激动的连话都忘了说,翻下马就推着淳于静钻回了辇车里。
护卫将士们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叹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辇车上,接着就看到小莲满脸红的和梅子一样,从帘子里侧钻了出来,羞怯的对霜血寒道:“王爷说……继续前行。”
霜血寒的神色也是有喜有悲,掩盖了心头针扎一样的痛,他牵过雪无声的马,一边指挥数千人接着赶路。
唐夜也黯然的轻轻叹气,策马远离了辇车。
唯有小白好心的向小莲伸出手,把她拉上了自己的马,笑嘻嘻的说:“小丫头不用害羞啦,早晚你也有这么一天的。想当初人家的儿子出生的时候,人家就和你们邑王一样,兴奋的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
小莲羞涩之中划过一抹惊疑的颜色,抬眼问:“你不是说你没有名字吗?怎么又有名字了?”
小白眉头不禁挑了挑。啊哟不妙,不小心露陷了。只好憨憨的作笑,以不再回话而将此事敷衍于无形了。
春风和煦,暮春时节的杨絮被吹来,如淅淅沥沥的小雪般,洒在扬着沙尘的驿道上,被辇车的乳白色窗帘挡在了外面。
辇车内装了一车幸福的味道,甜到了淳于静的心底。她靠在雪无声怀里,嘻嘻道:“我就说怎么最近状态不对劲,原来已经怀孕快两个月了,喂我告诉你啊,接下来的几个月你别碰我。”
“爱妃说笑。”雪无声拍着淳于静的背,柔柔的吻了她的鼻梁,笑道:“赶在这个时候,本王多少有些担心,毕竟我们是出门在外,恐怕要辛苦你了。等到了燕国,你就留在别馆里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情本王和霜血寒他们一起处理就好。”
“哎哟没关系啦!”淳于静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慵懒的猫儿一般,嘟囔着嘴道:“我淳于静是什么人?是神医。神医还不知道照顾自己吗?该打该杀一样少不了我,你就只管放心!”
雪无声似乎憋着大笑呢,只好说道:“既然如此,爱妃加油,本王等着抱儿子的那一天。”
“儿子?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女儿呢?”淳于静修眉一敛。
雪无声振振有词,“本王说是就是,先有哥哥,才能照顾后面的妹妹。爱妃别忘了,还有两个孩子本王在等着呢,我们要多多努力。”
淳于静登时觉得自己好囧,哎哟喂哟,真是上了贼船跑不掉了哟,这个该死的男人。于是撒着娇抱怨道:“雪无声你别蹬鼻子上眼,就算你儿子在我肚子里,我也不会多给你面子的!等到了燕国,你要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一定要拜托燕国的圣女为你解咒!”
雪无声似乎不是很在意,只安慰道:“本王不担心,好不容易等来了爱妃,本王没理由撒手人寰吧。”语至末尾的时候,突然有些气血不稳,身体里的疼痛使得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雪无声连忙侧过头去,假装望着别处,心底庆幸淳于静没有发现。
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身体里的疼痛,眼角轻轻转来,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淳于静的小腹上。那纤细的腹里,孕育了他们的孩子……
这一刻雪无声心驰神往,不由的将手缓缓靠近了淳于静的小腹,还有些胆怯而犹豫,生怕那里太脆弱,会承受不住他的抚摸。
“怕什么!你的儿子,还能比你弱吗?”淳于静忽而握住雪无声的手腕,将他的大掌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顿时就有种温暖的感觉从小腹直上身体。
淳于静笑盈盈的道:“你儿子生下来后肯定是混世魔王,长大了也和你一样谁都不放在眼里,狂傲的根本不是个东西!”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骂人的呢?雪无声脸色一变,“淳于静你这是何意!本王的儿子不也是你儿子吗?!”
“我只负责生,带孩子的任务你全权负责,往后他不像你才怪呢!”淳于静说得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接着便故意无视某男黑沉的脸,打了个哈欠说:“困了……让我靠着你睡觉,不许动。”
抱着淳于静,一手还抚摸着她的小腹,无限满足的感觉让雪无声的唇角勾起了发自内心的笑。
在这么多年的记忆里,从没有哪天可以这样的放松,也从来没有哪天像此刻一般满怀希望,这些都是淳于静带给他的。心头涌出了满满的感激之情,往昔受到的那些苦痛能算得了什么,区区千年的轮回等待又能算得了什么。
此时此刻,将淳于静真真切切的抱在怀里,雪无声由衷的认为,他过去的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
辇车一路行进,路边有着星星点点的桃树,桃花的香味从车帘漫进了车厢中,就如雪无声身上的桃木香一般,让淳于静沉浸在了一个香香甜甜的好梦里。
一路往东北方向而去,天气也渐渐冷起来。这些天雪无声几乎都在辇车中陪着淳于静,给她披上厚衣服,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有最爱的人相伴,枯燥的旅途也会变的愉快开心。
时间的流逝更是会变快。
终于,这队人马进入了北方燕国的国界,来到国都——蓟城。
燕国地处塞北,民俗民风和其他几国都不太一样,若是与之前的楚国相比,这燕国也算是个有趣的了。
在燕国,谁有钱,谁就是爷,才不管你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男人有钱就是老太爷,三妻四妾随便娶;女人有钱就是姑奶奶,三夫四侍想纳几个纳几个。只要你养得起。
因此,燕国最有钱的就是王室梅家,燕王和王子们走到哪里都一群妻妾跟着,这自不用说,而唯一的公主梅胜雪更是物以稀为贵,府中的侍郎据说不下于三十个。
关于燕国这个以拜金主义主导社会构型的国家,淳于静实在没好感。因为怀孕贪睡,她只是随雪无声去王宫里露了个脸,便被送回别馆睡觉了。
护卫们在雪无声的三令五申下,将淳于静保护得严严实实,任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当淳于静一觉醒来,走到前厅的时候,刚好见雪无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唐夜、霜血寒,以及小白。
雪无声心疼的快步过来将淳于静扶在怀里,关心道:“怎么样今天,有没有觉得累?有没有腹痛?”
淳于静好生汗颜,笑道:“不用这么紧张吧,怀个孕而已,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随口如此一说,说到“不治之症”这个词时,淳于静眉头一沉,神色转而有些焦心,问道:“阿寒,你们知不知道燕国的圣女要怎么才能见到?”
“回禀王妃,燕国圣女住在王宫南侧的圣女殿中,不过方才我们回来之前,听宫里人说,圣女即将驾到。想来圣女此刻应该去了王宫,谒见燕王。”
“那我就去见见她。”淳于静斩钉截铁,决定动身。
刚好这会儿有个宫中内监过来,传令说胜雪公主要见雪无声,想来也没什么好事。雪无声便和霜血寒一道前去会见,而淳于静带了小白和唐夜去寻找圣女这个目标。
燕国的王宫整体较为厚重,屋顶上粗糙的瓦砾,似乎能支撑住厚厚的落雪。
淳于静报了名号,被请进宫去,在宫女的引领下,去往后宫的一座内殿,说是圣女在宫中临时休息的地方。
走在幽静的树丛之中,看着两边层层叠叠的大石,淳于静默而不语。
忽然间,眼前走过来好几个人,堪堪是狭路相逢。其中当间的是一位老妇人,身穿黑色滚金边火凤长袍,头戴双重金冠,左右两边还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老宫人在搀扶着她,另有三四个年轻宫女在一旁做陪衬。
淳于静只消看一眼就能猜出这老妇人是什么身份了,连忙冲唐夜和小白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冲老妇人行礼。
淳于静道:“参见太后娘娘,我是大秦邑王的王妃,有事情求见圣女大人。不小心挡了太后的去路,还望太后不要见怪。唐夜、小白,我们先退开,让太后娘娘先过。”
现在淳于静在别人的地盘,自然要特别保持礼数,免得给雪无声惹麻烦。
只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这个老太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开口就说:“哀家还以为是谁呢,这么冒冒失失的,搞了半天,原来是秦国那个以色事人、勾引了邑王的贱女人啊。”
顿时犹如惊天的闪雷劈过几人,唐夜怒目道:“太后娘娘请注意言辞!”
太后也凤目一横,冷笑道:“哀家与这个叫淳于静的女人说话,关你什么事情,这里是燕国的王宫,不是你们江湖草莽喝酒吃茶的地方,还轮不到你说话。”
唐夜顿时眸底划过一丝阴冷,指尖出现了一枚黑色的丹药。
“真是让太后娘娘见笑了。”淳于静突然十分恭敬的矮了矮身,用身子挡住唐夜的手,并在直起身子后,轻轻按了按唐夜的手背。
眸如澹月春深,平静无波,淳于静说道:“太后娘娘见多识广,本王妃不敢妄加非议,既然太后说本王妃是以色事人、勾引邑王的话,本王妃也不如承认了。反正结果已经达到,太后娘娘的忠告,本王妃会铭记在心的。”又俏皮似的问:“太后娘娘您过不过啊?你要是不过,我们几个就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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