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淳于静以为玉忘言是要和霜茉儿来个单挑的时候,令所有人哑然的一幕上演了——
霜茉儿消失了!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大活人突然间就没了?
而玉忘言的一只袖子还微微的抬着,接着慢慢的放下来,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说道:“不知悔改,害的终究是你自己,我会将你带去天界,请诸天仙神定夺你的惩罚。”
淳于静真是要惊呆了,天!小白……呃不,玉忘言!你可不可以再玄幻一点?敢情唐夜还说对了,你果真是仙道中人啊!
“你把霜茉儿抓到什么地方去了?”淳于静好奇的问,突然联想到从前在魏国,那五个道士变戏法把慕七夕神不知鬼不觉变没了,“难道是你说的‘袖里乾坤’?霜茉儿在你的袖子里?”
“正是。”玉忘言轻轻点头,放下袖子道:“在我离开这里之前,她就只能在我袖子里思过了,只是恐怕她难以有所觉悟。”
“你会离开?那可不可以带我和雪无声一起?”淳于静赶紧问道:“你说玉秋风是你爹,那你就是寒玉家族的人……啊呀!寒玉家族!”
霎时铺天盖地的喜悦将淳于静包裹在内,眼眶里竟然涌出了激动的泪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到了,她终于找到寒玉家族的人了!
“雪无声身上中了血咒的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吧,我拜托你帮他解咒好不好!不然他活不到一年的!”恳切的求着,同时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埋怨,埋怨玉忘言跟在他们身旁这么久,难道会不知道雪无声体内的血咒吗?可是玉忘言一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直到现在,玉忘言也似乎像个看戏人一样,说起话来不深不浅的:“其实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那个人犯了大错,在被诸天仙神通缉。也怪我运气不好,刚和爱妻闹得不愉快,娘的落魄钟也被偷了。我只好两个事情一起办,循着那人和落魄钟的气息来到了这里。那天在王宫中,我因突然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才借口说去捡丢了的东西,只是后来追丢了……你别这样焦急的看我,血咒我现在就说。”
无视了周围人诡异的目光和灵女们敢怒不敢言的怪异眼色,淳于静跟着玉忘言离开,终于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让她兴奋的可以几天睡不着觉的消息。
“首先向你道歉,之前是我不愿暴露身份,才没有替邑王解咒,但当我前几天回来的时候知道你们出事了,我便选择不再隐瞒。”
“这么说,雪无声的咒你已经解了?”
“嗯,解了,很彻底。”
这一瞬间淳于静毫不怀疑自己的激动能冲破九霄,眼泪的味道不是有酸有咸,却是甜的,滑入了她的嘴角,顺着她的下巴一滴滴的流下去。
滴答滴答,眼泪在路面上撞击出的轻响,淳于静听不见,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兴奋的跳着。眼前似乎升起了绚丽的彩虹,玉忘言如月清逸的背影就在彩虹的笼罩下缓缓向前。
“那个……玉忘言。”
听到淳于静的声音,玉忘言徐徐侧过半个身子,“嗯?怎么了?”
“那个……”淳于静急忙抹去了眼泪,一个艳阳天般的笑容,膝盖一弯,“仙君在上,请受淳于静一拜,大恩大德,我——”
话没说完,身子已经被玉忘言重新扶直了。
“繁文缛节,没必要稀罕,当初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同行,无非是略有苦闷,又看你这样率性洒脱、甚合我意的缘故。早在你与邑王从河西边关凯旋而归的途中,我已在山顶将一切尽收眼底。”
只是没想到因着玉忘言一念之间的想法,却让淳于静得到了这般千载难逢的救助。
没有人能想象,当她千里迢迢来到燕国,等了那么久终于盼到能开口求霜茉儿,却发现霜茉儿竟是下咒之人的时候,淳于静有多绝望。
而在这近乎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候,玉忘言的帮助无疑是将她从地狱带回了人家,这叫淳于静怎能不喜极而泣?
看着淳于静哭成了花脸猫,玉忘言淡淡敛了眉,说:“不过那场大火,我始料未及,邑王也因此失去了踪迹。”
淳于静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角,“失踪?失踪就是还活着对不对?我相信他还活着!”
“相信便好,彼此的信任原本就是最难得的。”细细的眉尖似乎浮出了他自己的回忆,又道:“不过在那场火前,邑王对我提过,说是要办一件事情,似乎就与我要找的那人颇有关系。”
淳于静:“你要找的到底是谁?”
玉忘言:“是个邪魔,很可能是你们口中的华如海。”
“什么?!”太不可思议了,玉忘言居然是要来找华如海麻烦的!
不过这样更好!淳于静心里的小九九开始运转了,心想玉忘言这么厉害,要是能和他一起对付华如海就省事的多了。
可是玉忘言却双手负后,望着遥远的天幕喃喃:“送你到这里,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些。我需要尽快抓住那个人,才能回去交差。”
淳于静哑然在了半路。呃……不是吧,到手的利器就这么跑了。
果然跑了。错,应该是果然消失了。仙人就是仙人,来去都如此拉风,淳于静只能兴叹自己是无缘请得高人襄助了。
但一想到雪无声一定是还活着的,只是下落不明而已,淳于静便已经欣慰的想要叩谢苍天。
而就在她离开玉忘言不久后,突然从蓟城百姓的口中得到一个消息,这消息让整个蓟城都陷入了疯狂的慌乱中。
听说,秦国向燕国公开宣战了。
秦王将御驾亲征,并放出话说两个月内必会将燕国全灭,这和邑王纵火时传达给燕王的话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是国运如此,邑王是顺应天命,要亡燕国?
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夏日的炎热让所有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从里到外的冷。
唯有淳于静一下子就明白了。慕少艾,好样的,就知你不会任我们白受委屈。看这架势,恐怕阿寒也去了慕少艾那边,至于唐夜……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但他一定还会出现的。
默默看向西方,逐渐西落的太阳,似乎预示了燕国的命运。淳于静的嘴角轻轻的勾起,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烈日毒辣,夏风吹得人头脑发昏。
长长的驿道上,黄沙在马儿的蹄子下氤氲的模模糊糊,挡住了来者的视线。
淳于静在谢过紫羽、和她打了个招呼后,便驾着马往秦国的方向而去。一路上扬着马鞭催促,连过蓟城、术城、元城等多座城池,马不停蹄,终于到了燕秦的边关——郦城。
前方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无端铺开一大片乌云。那乌云低垂着,正压在不远处那边关郦城之上,仿佛是一笔沉重的墨汁即将泼得郦城面目全非。
“喂,你什么人,现在不许进城!”
城门口守关的将士们提心吊胆的打量淳于静,这女人穿得还挺好,长得又漂亮,眉间更有不输须眉的绝代风华。可是怎么怀着孩子一人独骑到这边关来?
“让我进城,我要去秦国!”淳于静飞身下马,一点没因为大腹便便而显得笨拙,反倒轻巧的如同蜻蜓点水。
这可把守城的将士们眼睛看花了,不是吧,现在的孕妇都这么牛?
“夫人,真不能进城,秦国向燕国宣战了,您赶紧回家养胎吧,这个时候去秦国凶多吉少!”
淳于静见守门将士也是发自内心关心她,便友好的笑道:“我只是出边关办些事情马上就回来,还请各位大哥们通融通融。现在天色黑了,我如果一个人进不去城,恐怕才是凶多吉少呢。”
守关将士们心想说的也是,虽然现在全城戒备,根本不让随便放百姓进去添麻烦,但是……唉,算了算了,破例一次。
于是推开了门,并对淳于静道:“夫人能进城,但要是从那边出城,肯定是不可能了,所以劝夫人休息一晚还是赶紧返回吧。”
“多谢!”鞭子一扬,淳于静策马而入。
两旁战事恐惧的气氛立刻袭了过来,淳于静一路策马跑过,能清楚的感受到百姓们的惊恐。看似萧条的表象之下,有人怨声载道,有人朝不保夕。
郦城很小,不多时淳于静就到了通往秦国的西城门。
在这里同样遇到了阻碍,只是这边态度就不客气的多了。
“去去去!想活命就别出城,非要出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把你投到牢子里!”
四把长枪挡在淳于静的前方,守关将士一脸“绝不破例”的神态,实在搞不定。
淳于静沟通了很久也没用,反被威胁了一番,她想了想只好转道去了郦城中唯一的一座绸缎铺子。
绸缎铺子因为秦军即将到来而萧条的不行,老板是个壮年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壮硕的身子上顶着一个粗犷的脑袋,满下巴壳子的胡渣。
“夫人,非常时间段,提前打烊。”他冲淳于静笑笑。
然淳于静拴上了马匹冲进屋中,竟把门窗一一全关上了,看得老板一愣一愣,正要问她搞什么呢,突然一块令牌被白皙的小手递到了他的眼前。
“七悠阁的人是吧?这个牌子认不认得?”
这哪能不认识?开玩笑啊!老板赶紧端正了神态作揖道:“失礼失礼,快快进来上座!敢问您和翩鸿公子是……?”
“他是我夫君。”淳于静坐在了椅子上,靠着椅背稍稍缓解了一路驰骋的疲劳,拿起旁边的茶水先喝了,并加了一句:“我是他妻子。”
手中的茶壶和茶杯立刻被老板抢了过去,十分之快的换了一套新的,并且很懂事情的说:“夫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讲来,哪怕是要出城这种不可能办到的事,我也一定替夫人办到。”
“很好,我就是要出城,不过似乎今晚有雷雨,明天一早吧。”
“明白了,明天早上我去给守关将士们送新衣服,委屈夫人扮作我老婆同行,我想夫人一定伸手了得,那时候见机行事,出城便不难了。”
“那就有劳你啦,谢谢。”和机灵的人说话就是省力,雪无声的手下果然不是混吃等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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