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
“你怎么跟过来的?!”
淳于静小心翼翼的吼道,余光里没有看到自己人过来,便更是小心的盯着月姬,想到之前自己打探到的消息,的确是说雪鸾和月姬一起往齐国的方向去了,想不到月姬居然不和华如海一起行动……
“小静妹妹怕我什么?”月姬柔眸似水,语调如银烛软红,妩媚的说:“光天化日之下,我什么都不敢做的,真的小静妹妹,你不要害怕。哎呀不对,怎么还可以称你小静妹妹呢,真失礼,现在应该叫你风夫人了。”
哼,我管你叫我什么!装,继续装啊!真他娘的能装!
“唐明月我真没见过你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淳于静也不怕自己说话难听了,反正对月姬这种人,她能保持好脸色才怪,“你到底要干嘛,赶紧说清楚,不然开打,不信我玩不过你!”
“别!别别!”月姬一副怕死了的样子,摇了摇手,求饶起来:“小静妹妹千万别动手,要是真的打起来,说不定是你占上风。我这就走,不过你要听我说一番话,对你很重要的。”
“那就赶紧说,本神医耐心有限!”说完了赶紧滚蛋!
月姬眼眸像是含了水一样莹润,眨了眨眼,低声下气道:“我明白小静妹妹很想得到五颗魔珠……”
淳于静立时打起了精神。
“可是小静妹妹知道么?土魔珠我也想要,要是得到它的魔力,再加上我的毒术,那我就可以和华如海抗衡了。我不想受制于他……”
切!谁知道你说的真话假话!“我管你想不想啊,你和华如海穿一条裤子,还想骗我?!”
“我没有骗小静妹妹,是真的!我不想再给华如海当走狗了,那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实在是怕极了!”
淳于静是真心懒得再听下去了,心想这什么人嘛,她没好气的说道:“土魔珠我势在必得,你要是想跟我抢,那你就试试,我才不会让你这种人如愿以偿!”
说完了大摇大摆的就走,光天化日之下,还不信你敢从后面搞偷袭!
月姬这次很乖觉的站在原处,却突然喊道:“小静妹妹,听说土魔珠的下落,只有齐王一个人知道。”
淳于静头也不回,“不劳你多嘴,闪一边去吧!”
直到回了车队所在,淳于静才转头看了一眼,月姬已经离去了。这会儿静下心想一想,淳于静不禁觉得月姬的出现有些奇怪。
月姬为什么专程告诉自己她也要土魔珠?她有必要这么多此一举吗?难道,月姬真的是要和华如海反目了?
怀着疑问和紧张,车队一路悠悠来到了齐国王都临淄。
刚一进城,城里不寻常的气息就让淳于静频频皱眉头。
没想到梦三思和齐王之间已经闹得影响了全城的生活状态,百姓们人人自危,谈论着哪家的谁谁谁在武力冲突中无辜受害了,听舆论的意思,似乎就没有几个人是支持梦三思的。
而当梦后行的车队从大路上走过,抵达国师府时,迎面奔过来一个穿玫红色大氅的妖孽美男,将梦后行扶下了马。
“这不是老爹吗?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看我?”一副流氓地痞的口吻,绝对的事不关己类型。
梦后行板着脸教训道:“看看你在临淄城惹出来的好事!是不想让梦家继续在齐国立足了吗?”
“在齐国立足有什么用啊,齐国都快没了,这天下早晚是秦国的!”梦三思懒洋洋说出这么句话,末尾还打了个哈欠,殊不知旁边的人全都是心头一凛,各个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
唯有从辇车上出来的淳于静,拍着莫离的襁褓笑吟吟走来,“好久不见了梦三思,你怎么混成这样啊,梦老爷都要愁成一夜白了。”
梦三思顿时大掉下颌,“邑——”
“是风夫人。”淳于静咬断梦三思的话,指了指雪无声,“这是我夫君,琴仙风拂。”
很显然,梦三思僵住了,可他脑袋倒是转得极快,立刻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很震惊于淳于静怀里的孩子,“你这么快就生了?男的女的?”
“男孩。”
梦后行这时候打断了两人,“三思,还不快迎贵客进去,本府要将琴仙风拂引荐给齐王陛下,替你这败家的将功折罪。”
“我没罪!”梦三思咬牙切齿的笑着,将众人迎进了国师府。唉,老爹你这叫什么将功折罪啊,你这叫引狼入室!不过跟我没关系,就当不知道!
而淳于静发现,雪无声自从来到了临淄后,就立刻忙了起来,早出晚归,夜里同床共枕时,再将自己今天去办的事情都告诉淳于静。
淳于静已经明白了,原来自己在灵苍山待产的那几个月,雪无声已经在齐国撒好了网,而现在,收网的时刻马上就到了,就在面见齐王的那一天!
那一天很快来临,这日,雪无声穿着一件比往日更宽大的白色大袍,头发用紫竹钗在脑后绾起,怀抱梧桐木琴,在梦后行兴致勃勃的企盼下,一同进宫。
宫殿之上,群臣都在为近日的事情烦恼,国师梦三思双腿交叠翘在桌案上,一副老子目中无你们的模样,看都不看座上的齐王。
雪无声的到来,无疑是缓解了满大殿的气氛,更有人由衷赞叹:“不愧是中原三公子之一的琴仙风拂,如此根骨不凡,羡煞了我等庸俗之臣啊。”
雪无声低低一笑,安然入座,开始演奏。
十指轻轻一拨弄,仿佛是九天仙人下凡人间,只为演奏一曲天上清音,才悠悠淡淡的起了几个音,便把在场许多心不在焉之人的心魂都给钩住了,连齐王也呆若木鸡的陷进了琴音之中。
琴音进入正题,清淡的音符,就像是灵苍山那片美丽的天景,云淡风清,悠悠漂浮于浩浩苍穹。
但下一刻——
源源不断的力量忽然随着琴音波动开来,宛若黄河之水天上来,由九霄离恨天奔腾而下,直落万丈深渊。
刀光箭雨,内力浑发,震荡起大殿护卫们的兵戈满屋飞舞。
群臣顿时大惊失色,躲都躲不及,一个个惊叫着撞到桌案,想逃都逃不了,全都被琴音里那可怕的威压给制服了!
只有梦三思相对还好一点,挺身站了起来,大吼一声:“邑王,你这是想干什么?!”
“邑王”两个字瞬间触及了所有人的耳,大殿全体人员,僵了。
就连宝座上年轻的齐王,也一时间呆若木鸡,恐惧的声道:“大秦……邑王?”
琴声戛然而止,留得众人总算得以喘息,可这一刻,雪无声十指下的梧桐木琴却再也承受不了他的内力,整个崩裂!
随着碎片散落,砸在众人身上,雪无声起身之时,怀中已经换成了白玉落霞式瑶琴。只见他一手扯掉身上的白袍,那袍子被内力卷得飞出了大殿,将他一袭玄紫色镶金边翎羽大氅展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啊!”
“是邑王,真的是大秦邑王!”
“他、他没有死?那场大火竟然——!”
在所有人震惊的呼喊下,梦后行更是怔愣成了石化人。
这时候门口的两排守卫们正要冲进来,可是却突然全都直直的倒了下去。
大家又如遭雷击,这、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守卫们全部倒地的这一瞬间,大门口,赫然站着一个女子。
绾一个芙蓉飞月髻,满头珠翠明珰,将阳光明晃晃的闪在众人噤若寒蝉的眼底。淳于静一袭金丝织锦礼服,肩搭火色琵琶襟外袄,腰间系着五色丝缎,束成朵莺舌吐蕊腰饰。丹唇衔起浅月般的弧度,如樱瓣红润,蛾眉轻描,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投下一圈光影。
那唇角的笑,是信任的笑。
那眼底的神色,是睥睨天下的自信。
淳于静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忘了呼吸,在惊叹于这风华绝代之人的同时,心底的畏惧却如同烧起的炭火,烧得他们就似木炭般动都不敢动。
众目睽睽,却就任淳于静这般走入,长裙曳地,带过一路风华。
所有聚焦于她的目光,都是仰视!
终于,梦后行先一个醒悟过来了,难以置信的起身上前道:“余姑娘,你硬闯大殿是要干什么,本府必须要问个清楚!”
淳于静轻轻睇过来一眼,几乎同时指下一根银针飞出,正中梦后行的麻穴。结果正迈着大步冲来的梦后行,居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吓得众人更是群体一哆嗦。
“梦老爷,不好意思啦。”淳于静姗姗错身而去,“本王妃只是制住了那些守卫们,才不杀人,杀无关之人不是本王妃的作风。”
众人一听淳于静自称“本王妃”,霎时全明白了,有人忍不住呼道:“邑、邑王妃?!”
倒抽凉气的声音似水浪一般传到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淳于静无视梦后行的愤恨咒骂,无视梦三思的惊艳眼神,更无视齐王震惊而阴鸷的视线。
一步一步,步步生莲,到了雪无声身旁,笑吟吟福了福身,“妾身见过王爷,欢迎王爷归来。”
雪无声冷彻的眼底,只有在面对淳于静的时候,才会由内而外的散发温柔,“爱妃辛苦了,一切都已妥当了?”
“是的,妾身刚才已经见到了阿寒,还有……秦王陛下。”
众人大骇。
什么?!秦王在临淄城中?这怎么可能?
淳于静道:“方才琴声一响,阿寒那边已经行动了,此刻嘛……”
雪无声望向齐王,冷冷道:“此刻,临淄城已成了瓮中之鳖,在场的各位,一个也逃不掉。”
众人大惊,好几个胆子小的甚至缩在了地上,抱着身子发抖。
齐王见此,仍能冷静应对:“你们是如何进了齐国的?”
淳于静笑道:“地上不让走,地下的路多得是,这大半年的时间,地底下早就成了天罗地网,齐国根本是大秦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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