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被惊醒,睡意全无,掐了把身旁的男人,把他弄醒。
裴渡立刻清醒过来,一脸紧张地坐起身问:
“怎么了?是肚子痛吗?”
谢栀有气无力地点头,也是心慌不已。
他立马跳下床去叫人,等外头灯火通明后,又跑回她身边,安慰道:
“没事,我会陪着你。”
谢栀上一回生产之时,裴渡并不在身侧。
对谢栀来说,这是第二回,而对裴渡来说,一切都是第一次,陌生得紧。
他手足无措,看起来比谢栀还要紧张。
好在产房和稳婆以及一应物事早已准备妥当,不到一刻,谢栀又被送入了产房。
裴渡一直陪在她身侧,死死握着谢栀的手,神情比上战场还紧张三分。
脑袋边一直杵着一个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叫谢栀有些不自在,深呼吸一下,收着力气对他道:
“要不你还是出去吧。”
“无妨,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的,别害怕。”
裴渡看着疼得皱眉的谢栀,握住她手的力道又加了三分。
谢栀按照稳婆的指引,一直在嬷嬷用力,转头见到裴渡的神情,忍不住破功,笑出了声。
可笑完,她疼得愈发厉害了。
谢栀面上又哭又笑,伸手推他:
“求你了,出去。”
“国公爷,您就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他在占据着床前大半地方,对稳婆和侍女们来说,实在是有些碍事。
见夫人发话,几人趁机劝道。
裴渡见谢栀神色坚定,只好转身,一步三回头地出门了。
裴渡在前院等得心焦,见后罩房的灯也亮了,便抬步去后头陪灌灌,分散注意力。
前院动静颇大,睡在后罩房中的灌灌被吵醒,裴渡进来时,他正站在床前,要往下跳。
见裴渡进来,灌灌一脸兴奋:
“爹爹,外面在干嘛?放烟火吗?我要去看!”
裴渡让伺候的嬷嬷下去,拦住要往下跳的灌灌,道:
“阿娘在生孩子呢,你别出去吵她!”
“什么?我的小鸟妹妹要出生了吗?!”
灌灌更兴奋了,揪着裴渡的衣袖问。
好难听的称呼……
裴渡忍不住对灌灌道:
“能别叫小鸟妹妹吗?”
灌灌摇头:
“就是小鸟妹妹!”
“好吧,希望是个女孩,快点,和爹一起祈祷。”
于是乎,父子俩在这寒夜中,对月祈祷,希望谢栀能生个女孩。
没多久,灌灌转头问他:
“那爹爹,今夜没有睡,明日能不能向书塾告一日假?”
裴渡想了想,答应下来:
“好吧,这次是特殊情况,下不为例!”
等到黎明时分,一声清脆的哭声终于从正屋中传了出来。
“恭喜国公爷,是个小姑娘!”
稳婆的道喜声在耳边响起,裴渡一眼没看孩子,直接进了房中。
屋内已然收拾妥当,还点上了安神的熏香。
谢栀躺在床前,一脸虚弱。
“阿栀,辛苦你了。”
裴渡替她整理好额前的碎发,将被衾往上掖了掖。
灌灌看过婴儿,哼哧哼哧地跑进来:
“阿娘,小鸟妹妹好小!和小猫儿一样。”
见他站在床前,把裴渡挤开,谢栀却想起灌灌刚出生的场景。
“你刚出生的时候,比她小许多呢,就像……就像一个小胡瓜!”
灌灌笑得十分开心,可看了一眼爹娘,又问:
“阿娘,那你更喜欢小鸟妹妹,还是灌灌?”
谢栀不假思索地回答:
“阿娘喜欢灌灌。”
“但是这里只有灌灌和小鸟妹妹是同类,没人喜欢小鸟妹妹,灌灌要喜欢小鸟妹妹,好不好?”
“好!灌灌也喜欢娘!”
灌灌听到这话,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已然自动把小鸟妹妹划分到自己的阵营,就和曾祖母给她找的那些伴读一样。
等到后来,他发现闯祸时可以用小鸟妹妹挡枪,就更喜欢她了!
……
新岁已至,本就热闹的仰山台,又多添了一个小姑娘。
谢栀和裴渡养孩子一贯地随心所欲,把小鸟妹妹也放在后罩房,让乳母照料。
小鸟妹妹住在灌灌隔壁,灌灌每日一下学便去看小鸟妹妹,日日同她说话。
虽然小鸟妹妹不会说话,但灌灌热情依旧,整日乐此不疲地在她耳边叨叨。
正屋中,两人的耳根子都清静了不少,偷得浮生半日闲,在暖阁中支起小炉,一同赏雪,吃羊肉锅子。
“你刚出月子不久,饮食还要多加注意些,茱萸粉这些辛辣的东西,不要再加了。”
谢栀喝下一口汤,注意力却落到了窗外的雪景上,没来由地道:
“这雪,和从前好像啊。”
裴渡同样朝外看去:
“像,但不一样了。”
隔着茫茫轮回,两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纵然对方早已换了天性,他却依旧一见倾心,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
而她背负神灵的箴言,跋涉过万水千山,同样与他重新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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