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奎莲道,“什么老姐妹,我老姐妹可不姓裴。”
说着她又道,“你知道裴志华找我干啥吗?”
这个向思浓还真不知道。
马奎莲说,“她让我看着你点儿,别跟其他男人好上了,你听听,这都什么话,你爱人都没了,竟然怕你再找个呢,当初不乐意的是她,现在还想让你……”
见向思浓脸色淡淡,马奎莲也担心刺激到向思浓,便叹气,“你就说,我给你介绍个人,你见还是不见?”
向思浓摇头,“不见。”
“行,那我不说了。”
向思浓感激的笑了笑,“谢谢马主任,。”
马奎莲无奈摇了摇头,“你还年轻,还是得想开的。”
向思浓点头,“好的。”
虽然答应的痛快,但马奎莲明白,向思浓压根就没听进去。
马奎莲退休后,办公室主任的职位不少人盯着,明里暗里打听的人也不少。
有人在厂里直接找刘俊平,要么在路上拦住刘俊平,甚至还找到刘俊平家里去了。
最后刘俊平受不了了,干脆说了实话,“都不用费这功夫,办公室主任的职位取消了,往后没了。”
“怎么没有了?”
“就是啊,好好的职位怎么就没有了呢。”
刘俊平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们也不想想,为啥马主任就那么退休了,都没让家里孩子来接班呢?”
是啊,有些事儿都有迹可循。
向思浓明白,因为厂里效益不好了,不让这么干了。
办公室主任这活,可有可无,既然如此直接撤掉算了。
不少人算盘落空,还去找厂里领导那儿去问,最后都无功而返,撤了就是撤了。
原来一些马奎莲干的活,要么刘俊平亲自来干,要么分派给几个科长干,反正也就这样了。
厂里有些人的心很不安定,再从其他城市打听来消息,更是害怕。
尤其南方的改革变化日新月异,对他们这些北方的厂子冲击也很大。
几个从南方采购回来的科员就带回来一些消息。
“南边很多国营厂子都干不下去了。”
“私营厂子出现了。”
向思浓不知道历史上发展的具体细节,但现在出现的一系列变故也的确让人心惊。
作为过客时她只看个热闹,身在其中时,又感慨历史发展的残酷性。
但该来的还是来,该发生的还是发生,谁也阻挡不住历史的洪流。
1982年,向思浓夜大毕业了。
也是同一年,向思浓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考研上岸,即将成为青大一名研究生。
而她等的那个人,历时三年,仍然没有归来。
考上研究生的这天夜里,向思浓突然从梦中惊醒。
她又一次梦见了裴延。
而同一时间的热带雨林里,男人扛着枪飞速的行进,夜晚的黑,在枪炮的掩映下也格外的明亮。
一颗子弹划过叶片,噗的一声没入,男人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向思浓猛的从炕上坐了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缓缓落下。
屋外的天黑沉沉的,好像她梦里的天气,看不见前路,也看不见后路。
胸口的位置噗通噗通直跳个不停,向思浓轻轻捂着,好半天都不能恢复平静。
是裴延吗?
向思浓总有种猜测,裴延落水是真,但后面顺势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去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才说是牺牲了。
可现在又怎么回事?难道出事了?
现在的难受程度,远比当初听说裴延牺牲时候更为难受。
像有只手攥着她的心脏使劲往下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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