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是明白了，可惜，明白的有点太晚了。
这个局如此缜密，环环相扣，而这最终的一章，早在雷娜塔带她去参加墨永安生日宴的那天，就已经拉开了帷幕。
所有人早就已经就位，而她是唯一一个不知情，还要配合演出的演员。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烫的人心口发疼，随后坠落到地上，没入地毯中消失不见。
苏绾红着眼望着楼上的人，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光，如同无尽的永夜。
墨永安用力扯开了她的衣领，她没挣扎，地板很凉，却没有她的心凉。
她朝着楼上的男人璀然一笑。
墨璟琛，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但愿你以后不要后悔……
他费心布下了这么长线的一个局，既然他想要，她便成全他吧。
这个笑容落在墨璟琛的眼中，让他觉得心中蓦地一空，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以言说的痛。
他的内心不断地挣扎着，手死死地握着护栏，不让自己走下这道楼梯。
他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朝着楼梯的方向侧了侧身子。
不等他有动作，池露已经一步挡在了他面前，严肃地看着他，小声提醒着。
“璟琛，不要因小失大，你不要忘了，这原本就是你最初的目的，不管你现在怎么想，都要忍着。”
墨璟琛握了握拳，复又松开，转过身，不再看楼下的女人。
几个呼吸之后，楼下传来了一声吃痛的闷哼，接着便是某个金属物品被丢到地上的撞击声。
他知道，他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而有些东西，他也终究是失去了。
……
救护车来的很快，医护人员麻利地将人抬上车，一路扬长而去。
苏绾这一刀没留手，狠狠地戳在了他的胸膛上，只余一个刀柄在外，但却刻意的避开了心脏的位置。
墨璟琛要的不过是一个契机，一个合理的借口，她犯不上将自己的余生都葬送进去。
没过多久警察也来了，墨璟琛直接调出了监控交给警方。
这种事属于私人纠纷，根据监控的情况来看，苏绾完全是属于正当防卫。
作为家属的墨璟琛不追究，警方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做了个笔录后就离开了。
苏绾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个围巾，遮挡着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衣服。
她头发有点乱，眼睛还是红红的，浑身不住地发着抖。
墨璟琛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语声低沉：“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喝点水吧，缓一缓。”
苏绾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杯子中的水飞溅而出，撒了男人一身。
墨璟琛没说话，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
他将杯子放到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墨璟琛，别装了，你演的不累，我看的都累。”
“戏已经落幕了，观众也散场了，你还装给谁看？有意思吗？”
“墨总这一招借刀杀人玩的漂亮，你还记得吗，我之前问过你，为什么一定是我？”
“原本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选中我，就是因为你知道我和墨永安之间的恩怨。”
“你想借我的手，报复他，解决你跟他之间的恩怨。”
“我出手，你就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既解决了他，你的手还不会沾上一滴血，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墨璟琛，你从一开始就是带着这个目的接近我的吧？”
“一场局，你做了半年多！你演了半年多！墨璟琛，你的耐心，真的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输的不冤枉。”
“你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我。”
“既然你早就计划好了，又何必总是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让我觉得，你可能真的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池露此时刚好从楼上走下来，她掩着唇笑出声：“苏绾，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单纯的可以，居然还相信这种小女孩才会相信的事。”
“以你的出身，情人的身份，也是轮不上你的，懂吗？”
墨璟琛从刚刚就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听她说，他自己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冷冷地看了池露一眼，开口狠厉：“闭嘴，滚远点。”
池露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不敢再招惹，只能咬了咬唇，讪讪地离开了。
墨璟琛拿起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水，摆在了她面前。
良久后，他沉声开口，细细听来有些无力。
“苏绾，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确实一开始就带着目的。但是，有些事，也并不全是你想的那样。”
“你先冷静一下，如果你愿意，等你冷静下来以后……”
“我不愿意，也没有以后。”
苏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坚定的不容置疑。
墨璟琛在心中苦笑一声，果然，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既然如此，恨他到底，或许也是个不错选择吧。
墨璟琛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推到苏绾面前。
“这张卡里是三千万，应该可以让你之后过上相对舒适的生活。”
“半年，三千万，苏绾，你应该也不亏吧。”
苏绾红着眼笑出了声，这卡摆在那里，不光刺目，更刺的她心痛，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多么讽刺啊！
那张卡好像在说，苏绾，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赶快拿上钱识趣地滚蛋吧！
她一直笑，抬起头，让蓄在眼底的泪不掉下来。
片刻后，她伸手拿过那张卡，看着身旁的男人，笑靥如花。
“谢谢墨总，看来我也可以过一过潇洒的日子了。”
“咱们……后会无期。”
苏绾起身朝着大门走去，在即将迈出去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缱绻，声音温软。
“墨璟琛，如果今天我是失手了，你会阻止他吗？”
“如果他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你又会不会心痛，会不会后悔？”
墨璟琛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神色复杂。
可苏绾没有等他的回答，直接抬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苏绾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很久后，墨璟琛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
【墨璟琛，我忘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心动过。】
【我拿了三千万，还解决了一个让我时刻担忧的心头大患，你觉得，我们两个，到底是谁输了呢？】
墨璟琛低着头，仿佛被一层阴影笼罩着，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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