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我喜欢你。”
“好啊,我答应你。”
叶良张扬着邪恶的笑容,像极了之后撕破脸皮,在雪地中想要将二人给吃下那样。
甚至她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又听到池小橙说道,“那叶良,去我家好吗?”
一声“好”字,二人已经迎着黄昏,迈向了归家的步伐。
只留下苏桃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知所措。
“不…不对吧?”
“叶良为什么会答应小橙,明明他之前和我说的时候,是很嫌弃小橙的。”
“说到底小橙是为了我才表白的叶良吧,是被那个曾秀花蛊惑的对吧,目的是让叶良远离我?”
“可为什么还要带叶良到家里去?”
“那里不是我们两个人住的地方吗!”
与记忆完全不同的展开令苏桃迅速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本以为,只是演戏而表白的池小橙会和叶良不对付。
谁知,池小橙竟然和叶良有说有笑!
相互背着手,展露那甜甜的笑颜。
而叶良脸上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强。
苏桃心里陡然诞生出了一种荒唐的危机感。
就好像池小橙真的会被叶良抢走。
那是我的小橙!
更何况,她对叶良的印象,早已随着雪地那场大翻脸而彻底败坏。
一路提心吊胆地随着二人回了家。
苏桃就看看着叶良迈步进入。
然后,形势急转直下!
她本以为,会是叶良取代自己原本在小橙身边的位置,结果才进门,迎接叶良的就是一柄刀子!
这刀子苏桃可太熟悉了。
放在家里一直用来削水果的刀,同时也是池小橙在晚上,留在浴室里的刀。
“嗞——”的一声。
池小橙背对着叶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她疯魔似地踩在了叶良身上,就这样一下、一下、一下、一下……
整张脸迅速模糊不堪,一枚眼球随着池小橙的动作溅飞,又滚到了苏桃的脚下。
好似怨恨地瞪着苏桃。
耳畔伴随着池小橙的动作,响起一句又一句重复的话。
“桃桃是我的…”
“桃桃是我的。”
“桃桃是我的!”
渐渐地苏桃再也听不到池小橙的声音,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让她感到害怕。
恐惧甚至压过了见到这样一地红色时的反胃。
过了许久,池小橙将叶良装在了冰箱下面三层最下层的格子,走进浴室用那个浴缸泡了个澡后,又挂着天真可爱的笑容出了门。
那一浴缸白净的水,染上了丝丝鲜红。
她如法炮制,来到了东方阳的面前,“东方阳,我喜欢你!”
“哈?你以为本少爷会看上你这种又蠢又矮的小矬子吗?不过看你这样邀请我去你家,我就跟你去一趟吧,免得别人说我不懂平易近人。”
叶良遭受的那一幕再度自苏桃面前上演。
兴许是池小橙对东方阳的观感还不错,这次她给了这个阳光傲娇大男孩一个痛快,没有折磨他。
又去浴室洗了个澡,浴缸更红了。
池小橙:“司辰,我喜欢你!”
司辰淡定地脱下了上衣,背上“永不爱桃”四个字已经烫得发出金光。
然后他就被池小橙装进了冰箱,比叶良高一个格子。
一连三人,还都是一开始和苏桃关系不错,或多或少被池小橙“喜欢”过的。
作为透明人的苏桃也无法阻止,她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
理智正在绷紧的琴弦上跳舞。
可即便她害怕,这个梦也没有停止。
陈倩被池小橙轻易骗到了家里。
小唯还在睡觉,睡着睡着就永远睡着了。
她的朋友、导师、每一个关系都还算不错的人,都离她越来越远,甚至天人永隔。
而池小橙在面对梦境苏桃时,依旧是那样的甜蜜乖巧。
浴缸白净的水,早已因为池小橙一次又一次的清洗,变得殷红无比。
一如今夜她回家,看到的那一浴缸红色一样!
区别是,少了一个人躺在那里。
最后的最后,梦境苏桃身边已经没有其他朋友了。
但她一点也不感到迷茫和孤单,因为没了朋友,她身边还有一个爱她的小橙。
就像是苏桃所期望的一样,池小橙变得乖巧、可爱、不惹事,也不会因为任何人吃醋。
再也没有犯病,享受着快乐日常的每一天。
直至梦的最后。
她远远地站在一边旁观,那个刀了无数人的小橙,陡然转头看向了她。
扬起病态又扭曲的笑容。
“桃桃,我喜欢你!”
恐惧如针刺扎在后背,苏桃惊恐地苏醒,额前的秀发已经因为汗水而粘在一起。
而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对梦中的一切感知是那样真实。
苏桃无神地扫视着房间内地一切。
确认自己已经不在梦里了后,才无力地靠在枕头上。
天还没亮。
但她再也不敢睡下。
只是将被子裹住脑袋,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渐渐从被窝里传出。
她明白,梦境中的那小橙,才是病娇化的完全体。
小橙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仿佛已经将梦托给了她。
——我喜欢你,无论以前和现在,我都喜欢着你。
——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的回答,也只是心理安慰。
疲倦涌到全身,直至钱清在外面敲了敲门。
苏桃秀发缭乱地看着她,“钱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钱清抱着一床被子,打了个哈欠,“你果然睡不着啊,就在刚刚,一个叫陈倩的人说是你的舍友,三更半夜地按门铃,说是把这个玩意送给你。”
钱清手一扔,一个印着橙子图案的香囊被丢到了床上。
“你舍友说有这个你可能会睡得好点。”钱清多看了眼苏桃,犹豫再三,还是没多说什么,“另外别想太多,早些睡吧。”
说罢,她关上了门。
现在才凌晨4点,冬日的夜晚,比平时还要长。
苏桃看着香囊呆呆出神,随后迅速地将香囊捡起,捂在怀中。
又将鼻尖埋到香囊中,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贪婪地索求着香囊的味道。
“小橙……”
泪水,又从苏桃眼角滑落。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香囊的味道一直都觉得熟悉,觉得好闻,觉得喜欢。
这香囊不就是池小橙身上的味道吗?
简直如出一辙。
她所害怕的人是池小橙。
但最后,支撑着她的人,也是池小橙。
真是可笑。
苏桃自嘲地笑了笑,攥紧香囊的那只手,再也没有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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