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主,抓回来的小孩要怎么处理?”陆管家小心翼翼问。
暗牢被毁,那些小孩也没有去处,若都养在陆家,就怕别人会多嘴。
若不养在陆家,那又该安置在哪?
“杀!”陆博眸中泛起冷光,毫不犹豫道。
没有像安魂那样的控蛊高手在,无法提取蛊虫体内的毒,留着那些小孩也没用,都说小孩童言无忌,放他们出去,他们必定会乱说。
与其给自己添麻烦,倒不如狠些,杀了他们!
“是,但…但是抓回来的小孩不多,杀了他们是能封口,但那些逃走的小孩却封不了口……”陆管家犯难道。
他们只抓住了几个小的、跑得慢的,那些跑的快的,现在在哪也不知道躲在哪。
“所以,需要一个替罪羔羊。”陆博面容阴鸷,提醒道。
祠堂火光冲天,又有天雷劈落,陆家墙壁倒塌,一大批小孩从陆家跑出去,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唯一的办法便是找一个替罪羊,把这件事全扛了,这样他才能把自己摘除出去。
陆管家神色微变,黝黑的眼转动:“旁系的陆余长老近来修为大涨,更有眼线说他有异心,私底下招纳修士……”
“就他了。”陆博毫不犹豫道。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陆管家波澜不惊道,仿佛这种事他做过不少般。
翌日,暖阳初升,天气晴朗。
短短一夜,大街小巷上便传着昨夜陆家发生的事,起初众人传闻是天谴,所以陆家其他地方都相安无事,唯有祠堂被起了火被烧,又被天雷所劈。
后来才听闻是陆家旁系的长老收买了陆家的弟子,从自家挖暗道入陆家地底,用肮脏手段掳来孩子,又将他们关押在地底下,用小孩炼‘药人’,是陆家的列祖列宗们亡魂瞧不下去,显灵让祠堂失了火,引起陆州主注意,老天爷也瞧不下去,所以降下天雷,毁了暗牢。
“昨天我听得可真切了,那道雷电轰地一声落下,我心脏都差点跳出来。”茶摊上,坐满了人,一人又是捂着心脏又是比划着手,夸大其词道。
“何止呐,那火大的就跟什么似地,昨儿夜里,就属陆家祠堂那边儿最瞩目,一抬头就瞧见着火了。”又一人道,说的活灵活现,仿佛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着般。
“这么说来,西州这几年一直有小孩无故失踪,就是陆家旁系的人干的?”
“陆家可真不是人呐,用活人来当试验品。”一人气愤道,忍不住呸了声。
“也就旁系陆二长老陆余不是人,陆州主跟其他旁系可没做什么对不起咱西州人的事,听说早上陆州主带着其他旁系的长老往陆余家去,陆余起初还拒不承认,后来在他家找到通往本家的暗道,见事情瞒不住了才承认,陆州主念他当年立下汗马功劳,只废他二长老头衔,剔他仙骨,剁他手指,并未要他命。“又一人开口道,替陆博说着好话。
“这么说来,倒是我冤枉陆州主了。”那人反思道。
“不过呐,陆州主是饶了陆余一命,但那些之前丢了孩子的,可饶不了他,听说陆余一家刚出西州的城门,便被他们给……”那人话说到一半,止住,神情严肃,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众人唏嘘。
陆家内,一大早便热闹不已。
处理了陆余之后,陆博又与旁系的几位长老待在书房里,商量该如何平息此事,以及二长老的位置空缺,该由谁接任一事。
至于祠堂,整座塌陷烧毁,周围的地面也被掀起,修葺修不了,便只能重建,而陆家列祖列宗的灵牌,也得重新修刻。
这些琐碎的事加起来便是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能搞定的,这阵子陆家上下肯定会很忙。
有些人忙,有些人倒清闲得很,比如陆晚。
“陆家忙上忙下,你倒是清闲啊。”白墨沉玩弄着果盘上的橘子,看着眼前悠闲得嗑瓜子的陆晚,调侃道。
“谁说我清闲的?我在照看病人。”陆晚吐出瓜子壳,双目盯着床上躺着的少年,开口道。
白墨沉顺着陆晚的视线落在那个躺床上的少年身上,从昨夜到现在,他都没醒的迹象。
“陆晚姐姐还真是爱捡人啊,捡了一个又一个,还一个比一个伤得重。”稚嫩的声音从白墨沉嘴里发出,虽叫着姐姐二字,但一听便知是在故意逗陆晚。
他以为自己伤得够重,但昨夜陆晚把床上那少年捡回来时,他才知自己伤得不是最重的。
更重要的是,那少年伤得那么重,陆晚不止没为他请来药师,还自己给他疗伤,而那少年真的靠吊着的那口气熬了过来。
一时之间,他倒不知该说是那少年命大,还是陆晚医术了得。
“我这人向来心善,一只蚂蚁从我面前路过我都不忍心踩死,更何况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小屁孩儿倒在我面前,我自然不能放任他不管。”陆晚听得出白墨沉话里的意思,不止没反驳,反而顺着他的话说,又顺带夸了一波自己。
白墨沉不语,那张小脸上却写着不信二字。
外面有个盯着她的老妖婆,一旦让那老妖婆发现陆晚救了从暗牢里逃出来的小孩,等同于陆家所有人都知道。
到时,陆家的人一定会怀疑陆晚也参与其中。
照昨夜那阵仗加上陆博生气的模样,一旦让他知道这事,陆晚就算是他亲生女儿,也绝对没好果子吃。
所以,他猜陆晚救这小屁孩,又为他疗伤又喂他吃丹药,绝对有其他想法。
“你该不会对他也……”白墨沉突然想起陆晚吃他豆腐一事。
这小孩若是脸上没那块黑疤的话姿色倒还算可以,但脸上那块黑疤毁了他整张脸,看起来连路边个小乞丐都不如。
他身上没灵气流通,说明是个普通人。
陆晚是修士,一个修士冒险救下这么个可怜会连累自己的普通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馋他身子。
“我只对你感兴趣。”陆晚视线落在白墨沉身上,见他眉头紧蹙的模样,勾唇浅笑。
白墨沉拿着橘子的手轻抖了一下,瞥头看向别处,又忍不住唠叨了句:“不要脸。”
看着白墨沉的反应,陆晚只觉有意思。
长大后的他遇魔杀魔,遇修士杀修士,谁敢挡他面前,杀无赦。
年少时的他却会因为她这么一句调侃的话而红了耳根。
“咳,咳咳。”床上的少年咳咳了两声,陆晚与白墨沉齐齐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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