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气氛严肃。
他们虽在修仙上不像这些年轻一辈那样出色,但好歹也是金丹中期、后期的修士,刚刚明少斐眼神锐利看向陆晚时,分明流露出了杀意。
要不是明老夫人阻止,明少斐说不定真会对陆晚动手。
外面的人都说明家的少主温文尔雅,心地善良,现在看来,何止不像外面说的那样,他的心胸还不行。
只因为陆晚比他强,只因她一番话便起了杀心,想当场杀她,到底还是太嫩了些。
明震天瞥了眼明少斐,又看向在座众人,为了缓解气氛,端起酒杯,开口道:“各位,喝!”
见明震天端起酒杯,众人也不好意思不给面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气氛才缓和了几分。
旁人察觉得到,陆晚自也察觉得到明少斐方才的杀意。
她没想到明少斐恨她已经恨到这地步,连杀意都藏不住。
他该庆幸自己有一个‘好奶奶’,救了他一命,不然他真对她动手的话,她便有理由对他动手了。
“到底还是嫩了些,不过几句话便露出杀意。”白墨沉如个老头般开口,点评明少斐。
他都能感受得到,更别提陆晚。
陆晚肯定也知明少斐对她露出杀意。
“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小孩。”陆晚低头看着身侧的白墨沉,嘴角勾起来一笑,又抬起手轻摸着他的头发,像摸小狗狗那般。
白墨沉脸色一沉,瞪了眼陆晚,却没想过把她的手拍掉,仿佛早已习惯陆晚这么摸他头了般,
“我不是小孩!”白墨沉一字一字认真道。
“你就是小孩,不信?我拿镜子给你照照?”陆晚逗着白墨沉玩儿道。
明少斐生气沉着脸不说,面容扭曲,很是吓人。
白墨沉不同,他就是生气,那也是好看的。
白墨沉脸更黑了几分,论气人,陆晚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等他恢复,他一定要让陆晚知道,谁才是小孩!
“哼。”白墨沉哼了声,懒得搭理陆晚。
他怕跟陆晚继续聊下去,自己也会忍不住想杀她。
“别气,大不了我给你剥个橘子赔罪。”陆晚见白墨沉撇头,不禁道。
收回摸着他小脑袋的手,又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而后拿起橘子,慢慢剥开。
白墨沉余光撇下陆晚,她的表情认真又专心致志,仿佛剥橘子对她来说是一件难事般,她就是破阵时都没这么专心过。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过是剥橘子这种小事,她却认真成这样,但在正事上,她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好了,喏。”就在白墨沉发呆之际,陆晚已剥好整个橘子。
橘子在她掌心内放着,一整个漂漂亮亮地。
白墨沉看着橘子好一会,才伸手接过。
“你也是够无聊的,明明只要把橘子掰成四份便好,为什么要选择最难的剥法?虽完整的橘子好看,但浪费时间。”白墨沉拿着橘子,开口道。
若是他,一定会选择最方便快捷,最不耗费时间的剥法。
掰成四瓣是吃,剥开皮一整个橘子完好,要吃时也得一片片剥开,很难想象陆晚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
“这样既能打发时间,又能让人有满足感,何乐而不为?”陆晚反问。
“比起直接掰开橘子,着急地吃了它,倒不如一点一点慢慢剥开皮,一瓣一瓣摘下来,慢慢品尝,总比吃的猴急有可能被噎住好些。”陆晚继续道。
吃橘子是如此,对付明少斐也是如此。
让他死的太快,没成就感。
上一世,她是被明少斐一步步设计的,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被污蔑是魔修,引修士们围攻,被他挖心掏肺,割肉取血,刨腹杀子,被他狠狠地折磨,尝尽各种痛苦。
若不是明少斐随身携带她的金丹,她也不可能引爆金丹,炸毁明家暗牢,也不可能重活一世。
若那时明少斐没携带她的金丹,恐怕……
明少斐会一点一点地折磨她,折磨到她撑不住死为止。
明少斐既享受这种感觉,那她就让他试试,一步步被逼疯、逼到绝境是什么滋味。
所以,要慢慢来……
太快,反而会打草惊蛇,更有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明少斐现在就是她的猎物,她要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她要让他觉得自赢定了,最后却输得一败涂地!
白墨沉挑眉,旋即明了陆晚这话的意思。
橘子是明少斐。
她这话是在指明少斐。
她认真,专心致志,也是把橘子当成明少斐对待。
为什么之前的她那么喜欢明少斐,却突又变得这么恨他……
白墨沉心里起了疑惑,却想不通。
他也派人查过,但查也没能查出原因,只能查到以前的陆晚跟个白|痴一样,处处以明少斐为主,以他为先。
白墨沉突然愣住,神情微变。
他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陆晚为何恨明少斐?
以前的他就是知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奇原因。
看来,他是跟陆晚待得太久,被她影响了,也变得跟他一样八卦。
不行,不能被陆晚影响!
“天亮了。”陆晚看着天空上方泛起的一缕微光,开口道。
白墨沉回过神,顺着陆晚视线看去。
淡金色的光芒布盖住天空,一缕暖阳照落,镀在众人身上。
阳光明媚,有些久违。
“今天的冬天格外冷,下雪也厚,许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阳光了。”陆晚感叹道。
上一世,在她生辰那日也是这样的天气。
冷,但阳光明媚,宛若现在的阳光一样。
看着这一抹阳光,又叫她想起上一世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期待明少斐会给她什么生辰礼物时了。
“若你去了江州,天天都能看到这么漂亮的阳光。”白墨沉开口道。
不过是阳光,有什么好看的。
她若想,去江州便能看到,还能天天看。
纵看不到,他也有办法给她变出来。
“不一样。”陆晚摇头,回答道。
“有什么不一样?”白墨沉不解问。
“这缕阳光能让我牢记一些事,江州的阳光不能。”陆晚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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