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景傻眼了,心里翻着酸,阴阳怪气起来:“哦哟哟,原来你大费周章是在找这个骨戒呀,也是,那变态把骨戒放灵位后面,谁能找得到?”
“这骨头是什么骨呀?猪骨头还是狗骨头?”
“看起来也不像,倒是……”
“人骨。”唐镜染平静无比,“晏巍的肋骨。”
顾承景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果然是个变态。
“这么邪门,你还是取下来吧。”
一边说,他就一边动手去摘她食指上的骨戒,可那骨戒就像生根了一样,牢牢地扒在她的指头上,根本拿不下来。
“等我用刀劈开算了。”
顾承景看到这玩意儿就烦。
唐镜染道:“劈不开的,这上面有晏巍的灵力,一旦戴上除非身死,否则是取不下来的。”
顾承景:“……你明知道取不下来,还要戴?”
不就是骨头么,他也有。
不过哪家好人会干出取自己肋骨打造戒指这种变态行为?
顾承景注意到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线线,一直就缠着着玩意儿:“你不会就是在找这东西吧?”
“算是,也算不是。”
唐镜染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让顾承景不舒服的心稍稍安抚了下。
只要不是特意来找晏巍的东西就好。
虽然他平时嘴硬地说什么死了的人无所畏惧,可他心里还是在乎的,活着的人可永远都争不过死人。
“你可有在附近找到另外一只吗?”
顾承景嘴角抽抽:“他肋骨挺多的哈?”
“另外一只,是我的肋骨。”
靠近心脏位置的肋骨,只有找到骨戒,才能感应到她的身体被封印在何处。
顾承景已经不想听了,他努力克制住快要暴走的脾气,脸色黑的比范无咎还要吓人:“你是说,你和晏巍,一人挖了一根肋骨,相互做成了戒指?”
“你戴着他的肋骨,他戴着你的肋骨?”
“对呀!”
唐镜染忽然想通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承景的脸色有多么难看,欢乐的就像找到了宝藏。
“对什么对!唐镜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千辛万苦地和你翻山越岭,来到南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晏巍已经死了,他已经……”
唐镜染丝毫不在意他的愤怒,漠视掉他的愤怒,还沉浸在她刚刚那个虽然很荒谬,但却是唯一可能的想法之中:“晏巍将我的肋骨带进了棺材。”
“啊?”
“啊什么啊!”唐镜染兴高采烈,她拉着顾承景的胳膊,“他将我的肋骨带进了棺材。”
所以只要找到晏巍的棺材,挖出晏巍的尸骸,就能找到她的肋骨。
“太好了,终于……”
“唐镜染!”
顾承景拔高了声音,真的顾宇小朋友都噤若寒蝉了。
爹爹好可怕。
唐镜染也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顾承景会发这么大的火:“怎么了?”
“晏巍将你的肋骨带进了棺材很自豪吗?生不同衾,死亦同穴?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非得眼巴巴地从上京城跟你到菰城,一路上就听着你和你前任的风花雪月!”
“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
唐镜染被这么一问,很懵:“我需要找到我的肋骨,要刨了晏巍的坟,这个和你的感受有关吗?”
“刨……坟?”
顾承景敛去刚刚的暴走,撇开头活动了下脸上的肌肉,这种时候笑起来好像不合理。
但她要刨晏巍的坟耶,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彻底将他忘记了。
在她的眼里,晏巍不过就是匆匆过客,只是一个私藏她肋骨的普通人而已。
“是该刨坟拿回你自己的肋骨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查到晏巍的葬身之地,要是你一个人刨不动,我可以帮忙的。”
唐镜染搞不懂为什么他跃跃欲试,刨人坟,至于这般兴奋?
顾承景问:“墨北渊呢?”
“在晏家治丧。”唐镜染随口回道,又指着顾承景来的方向,“你们还是原路返回好了,晏家现在乱糟糟的,免得横生枝节。”
“那你呢?”
“我自然是要回去帮我兄长搞好未来婆家的关系。”
唐镜染笑眯眯的。
要想知道晏巍藏在哪儿,还得靠墨北渊治丧。
人家的祖坟,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进的。
希望晏远洲能够得到晏家嫡长子的殊荣,藏入祖坟吧。
顾承景才堪堪转过身,唐镜染又喊住他:“对了,你记得查一下明瑞的位置,我感觉他还在附近。”
许是胳膊上的伤还没有恢复的完全,她对顾承景身上的七煞阵没什么感觉,倒是对明瑞有感知。
伤口隐隐作痛,他在附近。
顾承景皱起眉:“这种时候他不逃,大概憋着损招,杀了?”
“你怎么成日就知道打打杀杀,杀了他你还有借口能去北境查墨染双龙的事?”
“有呀。”
“那你杀吧。”
既然没有利用价值,还隐着不寻常的力量,杀了也一了百了。
唐镜染杀伐果断地回到库房,确认没人之后,才从箱子里钻出去,然后偷摸地混到院子里。
没走多远,周管事就匆匆而来:“顾夫人,你怎么在这儿呀!你兄长刚刚找你呢!”
“我刚刚迷路了,在这儿转了好几圈,你们晏家太大了,差点没转出来。”
周管事心里暗暗嘀咕了下,小门小户的女子自然不动什么叫高门大户,他们这宅院占地可比往日楚皇远游的行宫都还要大呢!
但念着以后他可能会在未来姑爷手下做事,他还是恭敬了三分:“今日太慌乱了,有些招呼不周,还请顾夫人随我来。”
墨北渊坐立难安,他对付人倒是有一套,这晏远洲都成厉鬼了,他着实没办法。
灵堂才刚刚布置好,就阴风四起。
原以为他吸收月华也需要时间成怨魂厉鬼,没想到晏家这儿风水诡异,才区区两个时辰,晏远洲的魂体就起了质的变化。
甚至,那魂体一直都在尸体旁边盘旋,时不时地还想撞进去。
以至于尸体受到怨气困扰,指甲都开始变长变黑,来了好几个道士,都说着晏家大少爷即将诈尸。
晏青青让人去准备黑狗血了。
见了唐镜染来,墨北渊立刻道:“你说这该怎么办?”
唐镜染目光平视,眼前的灵堂之上一团黑气,倒不像晏远洲身上散发出来的,而是……
她胳膊一阵酸疼。
“你受伤了?”
墨北渊皱起眉,接着满院子的灯火,唐镜染衣袖上已经沁出了黑色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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