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凡和云兮在庆云州的拍卖行分号住到第六天的时候，韩传光才将各榜单和邸报给送了过来。
褚凡先是看各类榜单。
看了之后心中对整个天下的修真界第一次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
比如天榜记载了十名地仙，东域竟然占据了三个名额，西南中三域各两个，北域一个。
地仙啊，夸张一点的说，两名地仙若是战斗一场，足以毁灭半个世界。
没有想到，被华胥人称之为蛮夷之地的东域，竟然有三名地仙。
地榜的圣人，一共三十六名，东域却是一个没有，中域占据了十二名，北域八名，西域八名，南域六名，东海蓬珞岛两名。
东海蓬珞岛，这个名称第一次出现在褚凡的眼里。
人榜的半圣一共记载了一百三十五人，排名是按照战力先后的，排在第一的非是竟然是一个女的，年岁没有列明，只有名字以及所在宗门。
冷映雪，飘雪宫宫主，二十年前，一剑击败天道宫宫主云尘子一战成名，十六年前三招击败排名当时人榜第一的费珩。
天道宫宫主云尘子在人榜也只能排第五。
第一冷映雪，第二费珩，第三是一个名叫无心阁的阁主代韶，第四乃是菩提殿住持空法禅师。
百花散人劳一生竟然也在这人榜之中，只不过排在了第六十七位。
其实褚凡最感兴趣的还是俊彦榜，通过俊彦榜就能看出中域年青一代的实力了。
俊彦榜是一年一更新，超过六十岁就会从俊彦榜除名。
这一百个人，褚凡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姚稚竟然也在名单之中，虽然已经是第九十七位了，他三十二岁的年纪，修为就达到了出窍境三阶，也的确算得上是天骄。
褚凡当即有些愣神，在秘境之中，他不是才元婴境初期吗？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就跨过了一个大境界了？莫非这姚稚出了秘境之后还遇到了什么大机遇？
至于这俊彦榜其他人，褚凡则是一个都不认识了，整个俊彦榜合体境有八人，分神境足有三十二人，不过四十岁以下的分神境有十七个。
四十岁以下分神境十七个，也着实让褚凡惊讶了一把。
拿东域来作对比就好了，整个东域若非褚凡，六十岁以下分神境连一个都没有，更别说四十岁以下了。
这就是最直观的差距了。
百花榜褚凡并不在意的，不过还是顺带看了一眼，倒是没想到冷映雪竟然在百花榜也排名第一。
这女人能在人榜排第一，必定是半圣的修为，褚凡想当然的就以为她最少也有一百大几十岁的高龄了吧？
一百大几十岁的女人难道不应该是满头银发，一脸褶子吗？
除了这些榜单之外，还有什么天骄榜，璎珞榜，都是记载了一些年轻的天骄们，褚凡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
放下这些榜单，褚凡若有所思。
这些榜单上这么多的名字，没有一个涉及到华胥帝国朝廷。
据褚凡所知，华胥帝国有几位大将军修为战力都很强，即便是帝君龙傲风最少也是半圣的修为。
所以他一开始的猜测是对的，这侠客行组织，定然是有朝廷背景的。
随后，褚凡就开始看那些邸报了，三年的邸报，厚厚一沓，一共四十二份，按照上面的日期来看，一个月一份，总归三十六份，还有六份是因为一些特殊日期出的特别版。
轶事果然就是轶事了，就连修真世家血拼，谁灭了谁，然后又被朝廷怎么裁决都刊登在邸报上。
还有哪个宗门的圣子寻花问柳跟谁谁谁闹冲突了，或者谁谁谁家嫡女脚踏两条船了。
不过褚凡还是一目十行的把这些邸报都看完了。
这天下间，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总归还是多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也不是某一个特定地方特有的，整个天下莫不如是。
就像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同样也存在坏人，光明和黑暗总归是对立存在的，有光明必然也会有黑暗。
这就像因果之道，有因必然就有果。
光明与黑暗纠缠不休，因果何尝又不是如此？
就在这一刻，褚凡愣住了。
他的意识再一次的陷入了那片混沌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一进入混沌，就看到密密麻麻繁若星空一般的光点，而且在光点之间都有线条所连接着。
任何两颗光点，哪怕距离再远也都一条光线连接着。
此时褚凡的意识里也有了新的明悟，都说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但是此时褚凡却觉得因果看似必然，实则里面蕴含着千千万万的不确定性，一个因会因为后面的这千万的不确定性导致不同的果。
就拿赤血府来举例子，若是单独的把因和果摘出来，他们在云马玉矿设计围杀了师尊和师兄，这是种因。
褚凡最后覆灭了赤血府，这是果。
这看似必然，可是从师尊和师兄战死，再到褚凡灭了赤血府，这其中又存在多少因果纠缠？
打个比方，在皂影山十二生肖的那个迷窟之中，若是没有遇到鄢影，自己很大的可能就是老死在那迷窟之中了，又何谈覆灭赤血府？
再比如他大闹天衍宗，被追杀至万兽山，若是自己没有卷轴，自己是不是就死在万兽山了？
这其中的可变量又何止是这两件？
但是又有一点是确定的，云马玉矿的那个因，只要褚凡没死，不管变量怎么变，也许是时间问题，但是赤血府的唯一结果就是灭亡。
褚凡明白了，为什么在这片混沌之中，为何有那么复杂脉络的光点了，光点是因也是果，两两之间都有一条光线连接，那就是决定因与果之间的必然恒量。
但是在这个关系网中，单独抽出两颗光点，除了他们之间有一条没有任何阻碍的必然恒量的光线连接之外，从一点到另一点，还有无数种连接方式，这个无数连接方式里，蕴含着无数的光点，这就是可变量。
世界之大之所以有无限可能，就是因为因与果之间存在着无限可能，很多事情看似必然，遵循着一定的规律，这种规律可以称之为道，但是因果之间纵横交错的可变量又何尝不是同属于道？
因与果是天道的一部分，是事物发展的逻辑和规律。
所以因果之道应该属于几大至高天道之一。
“轰！”
这一声炸响就像是在褚凡灵魂深处一个巨大的铜钟被敲响一样，他整个的意识在这一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灵觉。
而就在下一刻，他意识再次恢复清明之后，意识在光点之中急速的倒退，不，应该说那些数之不尽的光点都在朝着他涌来。
无数的信息闯入他的识海，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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