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我求咱们出来见一面。”薛天健似乎要被柳拂絮逼疯了。
柳拂絮犹豫了好一会。
见柳拂絮有些松动，薛天健道：“我保证你这次出来有利无害，相信我这一次。”
“行吧。”柳拂絮还是答应了。
“好嘞，谢谢您姑奶奶。”薛天健又谨慎地说，“不要告诉司弋。”
“……”柳拂絮又觉得不对劲，道：“为什么不能告诉司弋？”
“现在先不要告诉，他绝对不让你见我。”薛天健道，“我要跟你商量个事，事情谈妥了你可以告诉他。”
什么事神神秘秘。
柳拂絮惴惴不安地去往以前打工的奶茶店。
在车上，柳拂絮想了想，为了避免司弋一个人在教学楼孤零零地等太久，还是给司弋发了一条信息：你到教学楼了吗?我突然出了一些事，可能会很晚到教学楼，你不用等我了。
没过几秒，司弋就收到了信息：没事，我等你。
柳拂絮心下一暖，回道：好的。
……
奶茶店虽然门没锁，但是却挂着打烊的牌，透明的玻璃显示出里面并没有多少人，柳拂絮很容易就看见薛天健坐在靠窗的位置玩手机。
柳拂絮直接进去，发现连员工都不在，偌大个店只有薛天健一个人。
而且，薛天健的形象完全可以用狼狈来形容，鼻青脸肿，脑袋上还缠着一个绷带。
薛天健听到动静，兴奋地挥手：“小姑娘来了。”
柳拂絮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不过她还是没有吐槽，直接开门见山：“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聊一聊。”
薛·浪里白龙·天·花到无边·健富有情怀而感性地说，他还悠哉地给柳拂絮倒了一杯茶。
柳拂絮：“……”
“我给你五分钟说重点，司弋还在教学楼等我。”柳拂絮不客气道。
“哎，就让司弋等五分钟怎么行。”薛天健调笑道。
“……我来回车程需要一个小时，车费五十块钱。麻烦报销一下。”柳拂絮道。
“行行行，”薛天健不在乎道，“微信码。”
“……你直接说你要干什么吧。”柳拂絮道。
薛天健笑了笑：“司弋变化很大。”说完，他有意识地停顿了一下，观察柳拂絮的反应。
“哦。”柳拂絮面无表情。
薛天健见柳拂絮冷淡的样子，没有觉得无趣，继续说：“那天明华茶楼，你走了之后，我跟他打了一架。”
“哦。”薛天健狼狈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他俩打了一架，而是司弋单方面攻击薛天健。
“是我先动的手，因为他提了梦樱。”
“哦。”又菜又勇。
“想知道梦樱是谁吗？”
“不想。”
“……”薛天健突然闭麦，然后他气急败坏道，“姑奶奶，求你配合一下一个疼痛少年感慨人生的矫情好吗？”
柳拂絮忍不住笑了笑：“行吧，你继续。”
薛天健喝了一口茶，继续怀念自己的青春：“梦樱和我是青梅竹马，在我小的时候，我们俩家关系一直很好。不过十五岁时，梦樱全家搬到国外，一开始我们还会间断联系。不过，五年过去了，我们已经彻底断了联系。”
“所以这就是你放纵的理由？”柳拂絮问。
薛天健悠悠地点头。
柳拂絮眯起眼睛，道：“自己本性渣还找别人当原罪，找的还是女人，你算不算男人？”
薛天健被骂的一愣一愣，接着大笑道：“怪不得司弋那么喜欢你。”
他喝了一口茶，眯起了狐狸眼：“我也很欣赏你。”
“说完了吗？说完我就走了。”柳拂絮不想听这些奉承的话。
“别急，”薛天健把桌面上的茶具移开，把一旁的透明文件袋递给柳拂絮，“看看。”
柳拂絮接过，打开文件袋，发现是店面转让合同。
“你签下字，这家奶茶店就是你的了？”薛天健道。
柳拂絮环顾四周的环境。薛天健很有经商头脑，主管的奶茶店一直很有人气，线上大力宣传，制作材料新鲜，设计精致出彩，最火爆的时候，店面门外围绕着一条长龙。然而现在这家奶茶店空荡荡。
只有柳拂絮和薛天健两人。
柳拂絮慌道：“这家奶茶店该不会已经负债累累了吧？所以你急于脱手？”
“……我急于脱手会找你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姑娘吗？”薛天健气道，“这几个月我打算将店面重新装修一遍，所以没有人来。你放心，我会带你怎么做，等你上手了我再彻底脱身。”
“你，为什么要把它给我？”柳拂絮疑惑道。
“之前耍你的事，对不起。”薛天健沉重道。
“都过去了。”柳拂絮淡淡道。
“但是你没有说没关系。”
柳拂絮缓慢闪了一下眼睛，思索半响，道：“我不能说没关系。”因为，整件事的再来一次，是用艾雪的生命换来的。
薛天健敛下眼睑，叹了口气，道：“还是不能得到你的原谅啊。我很羡慕司弋，他得到了赎罪的权利。”
柳拂絮没有说话。
“那，能不能恳请你签字呢，至少，缓解一下我内心的负罪感。”薛天健勉强笑道。
柳拂絮看薛天健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利索地签下字，将文件递过去。
薛天健接过文件，真诚道：“谢谢。”
“不客气。”
临走时，柳拂絮还是道：“如果，你很想那个女孩子的话，就自己主动去找她吧，独自一人哀怜是没有用的。”
泪水涌上眼眶，薛天健笑道：“谢谢。”
透过玻璃，薛天健望着雪中的柳拂絮匆匆跑到路边，拦到一辆出租车后飞速进去，车轮印很快就被新的雪花覆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独自一人哀怜啊……”他遗憾地弯起嘴角，拿出手机，点开已经看过无数次的信息：
我要结婚了——李梦樱
……
柳拂絮尽自己最快的速度飞到教学楼。
“对不起，久等了。”柳拂絮气喘吁吁道。
“没关系。”司弋站起，替柳拂絮脱掉外面的大衣，理了理柳拂絮凌乱的头发，动作轻柔而认真，似乎非常享受这一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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