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拂絮纯净茫然的双眼，费尔曼忍不住多留恋一会。
太像了。
费尔曼在心里静静地想。
“难道你也是……”柳拂絮欲言又止。
“确切地说，我与你不一样，但是，我和你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是你可以放心的。” 费尔曼笑着，解答了柳拂絮的疑问。
赎罪模式这么高级吗？可以同时让不同人完成任务？那222号岂不是要累死？
但，如果这是一个决胜游戏，每个需要赎罪的人都来这，完成自己既定的任务，这样的话，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一个世界会有不同的人。
柳拂絮思考得越多，脑子越混乱。
忽然，柳拂絮感觉自己被敲了一下。
费尔曼笑着看柳拂絮手摸着自己被敲的地方，懵懂无知的模样。
“我是来帮你的。”费尔曼道，“具体的，等我们回到庄园，我再和你细说。”
柳拂絮木讷地点头。
因为费尔曼刚才的动作，她好像想起了一些曾经丢失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消逝得太快，柳拂絮无法抓住。
以至于怅然若失。
费尔曼看着柳拂絮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没有出声打扰。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很享受这一刻沉静的美好。
女孩像是遇到了不会做的题目一般微微皱起眉头，倔强的面容含着永不服输的信念。
柳拂絮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醒来时，自己已经在一个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躺着。她懒懒地在床上滚了滚，心里唾弃了一番自己的警戒心越来越低，竟然在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面前睡过去。
可是，费尔曼身上有着柳拂絮忍不住靠近的熟悉感，似乎自己已经和他相处了许久。
她会不会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爷爷？
自己哪来的爷爷？
柳拂絮摇摇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赶出脑海。她走下床，漫无目的地打量这个巨大的房间。这似乎是自己住过最大的房间，比当初在自己庄园上住的房间还要大。
柳拂絮暗暗算了一下费尔曼的总资产，倒吸了一口气。
这时，敲门声响起：“小姐，请问你醒了吗？”
“醒了。”柳拂絮应道。
“小姐，请问可以进来为您洗漱吗？”女仆又道。
“当然可以。”
接着，房间门被打开，一众女仆或拿着各色秀丽的衣裙、或拿着洗漱的水盆、或拿着不同的鞋走进来。
柳拂絮愣愣地为他们让开位置，站在一旁。
“小姐，”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仆走到柳拂絮面前，恭敬道，“我叫玛丽，费尔曼先生吩咐我来为您梳妆打扮。”
柳拂絮乖乖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说你喜欢哪一件美丽的衣服、哪一双漂亮的鞋子。”玛丽笑着道。
“都行。”柳拂絮随意道。
“我们淑女，是不可以说这么随便的话。”
柳拂絮：“啊……”果然形式规矩哪里都适用，不管是人类还是吸血鬼。
但好在玛丽并没有阻止柳拂絮随意地点了大绿色鞋和大红色裙子，只是看到柳拂絮身上奇怪的配色时，她轻轻皱了皱眉头。
而此时的柳拂絮已经累瘫在沙发上，也不管玛丽是什么态度。
玛丽走之前还是尽职地告诉柳拂絮：“小姐，费尔曼先生在楼下餐厅等着你一起享用早餐。”
“好的。”柳拂絮应道，继续躺在沙发上。
过了一会，柳拂絮自己走出房间，便看到一个女仆守在房间门口，见柳拂絮出来了，恭敬道：“小姐，我来带您去大厅。”
“麻烦你了。”
柳拂絮一路走过长廊，一路观察周围的景象。
长廊十分宽敞，墙上隔一段距离便是一个壁画，或是油画、或是速写，但画的都是同一个女人。
画里的女人，有的在笑着奔跑，有的在皱眉看书。
柳拂絮觉得这画里的女人颇为熟悉，但她不知道这是谁。
很快，柳拂絮便走到了楼下餐厅，费尔曼正坐在主位，等待柳拂絮。
“请坐。”费尔曼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对柳拂絮道。
“谢谢。”柳拂絮不推脱，自然地坐下来。
看着费尔曼身后挂在墙上的巨大壁画，笑道：“费尔曼先生心里，有一个十分深爱的女人。”
费尔曼笑了笑，问：“好看吗？”
柳拂絮轻轻点头，看着壁画上笑得灿烂的人：“这些，都是费尔曼先生画的吧？”
“是的。”费尔曼转身，和柳拂絮一起看着墙上的壁画，“想起了，就动手画，一天很快过去，思念也不至于痛苦。”
“令夫人……”柳拂絮犹豫着，却又怕伤害了费尔曼。
“她走丢了，所以我来寻找她。”费尔曼看向柳拂絮，轻声道。
“走丢了？”柳拂絮疑惑道，“令夫人也与我一样吗？”
她脸上的疑惑这么无辜，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然而心里呼之欲出的答案，费尔曼并不像否认。
看着柳拂絮越来越懵懂的眼神，费尔曼回答：“是的。”
柳拂絮恍然大悟，笑道：“怪不得你说你需要我的帮助。”
眼睛亮亮的，闪着刺眼的天真无知。
费尔曼撇开视线，抿了一口红酒，压下了心里的悲伤，道：“你很聪明。”
转而，柳拂絮遗憾摇头：“可是，我已经将以前的记忆全都忘掉了。”
费尔曼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抖，他看着柳拂絮道：“你说什么？”
柳拂絮茫然地看着费尔曼顿时锐利的双眼，她解释道：“我来赎罪模式之后，我的记忆已经被清除了，所以，就算我曾经遇见过你的夫人，或许了解你夫人，但我已经全都忘记了，不可能给你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说完，柳拂絮惴惴不安地想，他要是认为自己没有利用价值，而自己又知道他这么多秘密，会不会将自己杀了？
想到这，柳拂絮小心翼翼地瞧了瞧费尔曼的表情。
费尔曼心中涌上巨大的喜悦，他看着柳拂絮，像是安抚柳拂絮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可以一点点把它们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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