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姐姐离开我。”德普特看着柳拂絮眼睛，恳求道。
柳拂絮愣了一下。
他怎么比自己还委屈。
“我变成了吸血鬼，就不能离开这里了吗？”
“嗯。”德普特点头，“姐姐的灵魂会与这个世界结契。”
突如其来的不安涌上来，柳拂絮在脑海中呼唤一直死机的222号，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它不会回应你的。”德普特看着一脸茫然的柳拂絮，淡淡道。
柳拂絮不淡定了：“你，把222号怎么了？”
德普特弯起嘴角，虽然表情看起来在笑，但让人感觉落寞：“我没把它怎么，只是将你和世界外的一切联系都切断了。”
德普特说完后，不再勉强自己笑，委屈地抿住嘴角。
他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地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
柳拂絮双手捏住德普特的脸，忍住下狠力的想法，道：“你怎么做到的？”
“告诉姐姐了，姐姐是不是就要想办法怎么联系上它，”德普特顿了一下，才道，“然后离开我。”
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这个该死的命题。
“就算我离开了你，不代表我们将来不能遇见。”柳拂絮耐心地劝着，“表达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是占有。或许，等我走后，你能更冷静地思考自己的……”
“姐姐是想让我和费尔曼公爵一样吗？”德普特打断柳拂絮的话，“在你离开时候，自己待在这个世界，忍受着没有你存在的世界，这样的话，还不如将它毁了。”
“姐姐既然不想我毁了这个世界，那就不要离开我，只要姐姐愿意接受，世界都会想姐姐希望的那样，什么都不会发生。”
德普特的话极具诱惑力，细碎的刘海挡住了德普特的眼睛，柳拂絮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德普特的真心实意。
柳拂絮放开德普特，再一次将德普特遮住眼睛的刘海撩上去，打量着道：“你的刘海是不是太长了。”
德普特愣住了。
趁着德普特愣的几秒，柳拂絮拔出德普特腰间别的短剑，将德普特的刘海散下来，沿着德普特的眉毛，在德普特刘海上利落地划了一道。
擦去细细的碎发，柳拂絮才道：“我从来想的并不是离开你。”
她抬起德普特的下巴，对视着：“我曾经的经历并不能让我忍受自己一直待在这里，我做了这么多努力，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不管因为谁。”
“我知道姐姐的经历，”德普特回答，“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可能放姐姐走。外面有那么多诱惑，姐姐很容易被迷住，忘了我。”
柳拂絮微微弯起嘴角：“看来你心里已经认定了我只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工具人了。”
德普特轻轻摇头：“我相信姐姐对我有感情，但这些感情就像姐姐过去面对喜欢姐姐的人一样，我不满足。”
“姐姐，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
柳拂絮摸了摸裂纹忽隐忽现的脸，无奈道：“没关系。”
门被敲响：“德普特公爵，一切都准备好了。”
仿佛审判降临，柳拂絮一时无言，而德普特的表情比她还要难过，她只好抱住德普特，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试试也无妨。”
今天的谈话最终还是没有改变德普特的想法，但柳拂絮并不想因此怨恨德普特，既然事情并没有到大结局的那一刻，那边有改变的机会。
柳拂絮靠在德普特的肩上，昏迷之前感叹了一番自己的乐观心态。
“姐姐，睡吧。”
“嗯。”
……
柳拂絮再醒来时，又恢复了当初动弹不得。她手和脚都被插上了透明的管子。鲜红色的血液在管子里静静流淌着，乍看有些瘆人。
所幸，柳拂絮失去了对躯体的感觉。
不过，当看到手指粗的管插在自己身上时，自己心里忍不住一抽。
“醒了。”坐在一旁的劳拉看见柳拂絮睁开眼，给她递了一杯水。
柳拂絮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才道：“怎么是你？”
“很失望吗？醒来第一眼见到的竟不是德普特。”劳拉笑了笑。
“没有，”柳拂絮勉强扯了扯嘴角，“如果是德普特的话，反倒更尴尬。”
“德普特去搅塞巴的老巢了。”劳拉解释道。
柳拂絮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你现在有人间的消息吗？”
劳拉掀起眼皮看柳拂絮，道：“想知道费尔曼公爵的事？”
柳拂絮被揭穿了就干脆坦荡承认：“嗯。”
“你知道德普特在监视我们吗？”
“嗯。”
“你不怕他知道你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气得直接把他杀了吗“还是，你只是想要气一气他？”
“没有，就算我不问，德普特也会把他杀了。”柳拂絮坦然道。
“所以，你就算现在得到了费尔曼公爵的消息，又能怎么办？他迟早是要死的。”
“求个心安。”柳拂絮淡淡道，“只要他还活着，我就多一个可以帮助的对象。”
“听了你的话，德普特绝对不会让他活着。”劳拉道。
“可以帮我给费尔曼公爵带一句话吗？”柳拂絮问。
“不能。”劳拉立刻道。
“不是在请求你。”柳拂絮看着虚空，“我在跟德普特说话。”
“让他先走，我想留在这个世界自己解决和你的问题。”柳拂絮认真道。
“你凭自己一个人怎么对抗德普特。”劳拉似要嘲笑柳拂絮的天真。
“不是对抗。”柳拂絮说完，看向劳拉，“我和德普特的关系从来不是对抗关系。”
“因为我打不过他。”柳拂絮又补充道。
劳拉笑了好一会，才看着柳拂絮：“所以你选择引诱他。”
“怎么从你嘴巴里蹦不出好词呢？”柳拂絮又笑又气，“如果我真的能引诱的话，我就不至于瘫痪似的躺在这里。”
“德普特有着掌控世界的能力，我想让他也能担负起守护世界的责任，如果偏执走上毁灭世界的道路，只会陷入一个自我毁灭的死循环中，生不如死。”
柳拂絮看着虚空，淡淡道。
果然，德普特不在的时候，自己的思路才能清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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