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齐阳才想起来互相介绍一下,他那朋友叫田国福,有个十岁大的女儿,田蕊蕊。
这人本来是道士,后来做生意也没离了老本行,做的是入殓上坟那一套的生意,因着他价格公道,东西好,竟然还开了连锁店。
在车上,田国福一直跟我们强调,他的女儿真的有问题,经常半夜无意识的哭,还直愣愣的到处走,他叫都叫不醒。
等到第二天早上,却把这一切都给忘了。
“所以,你是没发现鬼气,只是你女儿行为异常?”我跟他确认道。
他犹豫半晌,说:“没发现,但是曾经作为道士的第六感告诉我,我们家就有脏东西。”
道士的第六感……
齐阳在旁边清咳两声,有些不自在,“小冉,竟然你田叔说有问题,那就去看看。”
我翻个白眼,车都上来了,还能不去么?
我靠着窗户,发现这车竟然是往保平区开,保平区是市里绝对的富豪区,里面都是各种别墅和豪宅。
而且那里的房子最高的没超过二层的,都带着大院子,是仿古时院落的结构,在那里面住的不仅仅舒服,更是情怀。
我不禁重新审视这位田叔,靠着他的店住进那里面,显然是不可能的。
齐阳看出我的疑惑,小声说:“他的老婆比较有能力。”
他带我们进门,就见一个穿着粉裙子的小女孩欢快的扑到他怀里,开心的叫着爸爸。
在进来之前我就开了阴眼,但是我看着女孩半天,都没看出她有什么问题。
而且他这房子里也没阴气。
田国福是道士,所以他这屋里的摆放很讲究,各种家具和摆件虽然不显眼,但却切切实实的组成了一个驱鬼大阵,等闲的鬼魂根本不敢靠近。
我把齐阳拉到一边,“能弄出个这么厉害的阵法,这人能业务生疏?”
他拍拍我肩膀,“没事儿,实在不行你就随便弄个阵法,找不到东西就直接说自己能力不够,反正你是小辈,丢个脸没啥。”
我气的想挠人,这叫什么话?
田国福跟他女儿说了好半天话,这才看向我们,让她女儿叫人。
田蕊蕊长得可爱,一笑还有两个小梨涡,脆生生的叫我姐,我情不自禁的摸了下她的头。
我一靠近她,她就低下头,碰她的时候,她往后躲了躲。
我刚碰到她的时候,指尖有一种像是针扎的感觉,转瞬即逝,我看了半天手,没发现任何伤口。
我跟田国福说他这里没有东西,他不信,坚定的认为他家有东西,把蕊蕊打发着睡觉去后,拿出手机给我们看了一段录像。
录像里的光线比较暗,是蕊蕊上楼的画面,她直挺挺的往上走,膝盖也不弯,眼睛盯着天花板,双手紧紧的攥着。
她上去又下来,在她下来的时候,摄像头正对着她的脸,她面无表情,眼珠子却左右不听的转动。
录像的时间是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她已经上上下下的走了四回,也不去别的地方。
直到录像结束,她还在楼梯上走。
田国福把手机放在一边,叹气说:“这里面真的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我做了三次法,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却次次失败。”
我思索片刻,说:“这样,我做场法事看看,我也保证不了我一定能把那东西找出来。”
田国福感激道:“你一定能的,就算是你不能,凭着老齐的本事也一定能把那东西揪出来。”
我手上动作一顿,看向齐阳。
这件事,齐阳原本没准备出手,但是听着田国福现在的意思,是要把齐阳逼出来。
齐阳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似乎压根没听见我们的话。
田国福有些失望,但还是强打着精神给我们安排房间。
我进房间刚收拾好,齐阳给我发短信,说是十一点半准备做法事。
我问他是不是有怀疑对象了,他说没有,反正也找不出来,赶紧做场法事对付过去,明天一早回家。
我无语。
十一点整的时候,齐阳给我打电话,让我收拾出去,要穿上道袍。
我翻着白眼套上衣服,拿着一柄桃木剑来到客厅。
齐阳和田国福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跟田国福说的,田国福答应我做一场法事,要是没发现异常,第二天我和齐阳就回家,他再另寻高人。
我盘膝坐在桌案前面,捏着一张通阴符,闭眼念咒。
片刻后,我感觉眼前似乎有亮光,睁开眼就看见蕊蕊站在不远的地方。
她的眼珠子还是左右不停的转动,在她的脑袋顶上悬着一点小光亮。
她突然对我甜美一笑,转身笑着跑了。
从始至终,那亮光就悬在她脑袋顶上,跟着她一起消失。
她一离开,周围的黑暗突然向我涌过来,像是个张牙舞爪的怪兽,我跟掉进水里似的,呼吸苦难。
“丫头?”
齐阳的声音传入耳中,下一刻我手上一阵烧疼,猛地睁开眼睛。
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我捂着脖子,直接扑到地上,气管里火烧火燎的疼,身上都是冷汗。
“丫头,你怎么了?”齐阳把我从地上抱起来,让田国福去开车。
我大口的喘着气,根本说不出来话,除了能听见齐阳叫我之外,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啥。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缓过来些,但是想着田国福家里的异常,我直接闭眼装晕。
本来是装晕,没成想真睡过去了,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齐阳站在床边。
我动了两下,想要从床上起来,齐阳让我别动,他把床摇起来,然后叫医生来检查,确定我没事这才彻底放心。
“昨天是怎么回事?”他问。
“田国福没在这里?”我先问他,他说田国福回去处理店里的事情了。
我这才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当然没提我装晕直接睡过去的事。
他听后眉头紧皱,“你确定看见那孩子头顶的光亮了?”
“嗯,真的看见了。”我说。
齐阳脸色变幻几次,“早知道这样,这事就不应管。”
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说:“怪不得看见鬼气,因为那根本不是厉鬼作祟,那是修成气候的地仙儿在出手。”
他说那道亮光是在保护蕊蕊,肯定是蕊蕊被什么大家伙盯上了,那地仙儿打不过,这才弄了盏护命灯保护着蕊蕊。
“那咱们要把盯上蕊蕊的东西解决了么?”我说。
齐阳立马拒绝,“这事不能再管,地仙儿的本事比道士不知高出去多少,现在他都不管不了,就说明那东西很厉害,凭着咱俩肯定捞不着好,你再在医院休息一天,明天出院回家。”
他说完就去给我买饭去了。
我躺在床上,想了一天,等到齐阳晚上出去抽烟放风的时候,我换上衣服,偷偷出了医院,打车去了田国福家。
见我又回来,田国福惊讶之余,更是感激。
“我寻思着侄女不会再回来了,昨天你一出事,我就知道这事不好弄,也明白老齐是不想惹祸上身。”
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个卡来,“大侄女,这事叔给你的,你也别掺和了,赶紧回去吧,我不能坑了老齐。”
我把卡装起来,笑着说:“收了叔的钱,那我更得干活了。”
说完,我拿着包往我之前住的客房走,开门的时候看见蕊蕊站在她房间前,冲我害羞的笑着。
回到房里,我做到床上后,我缓缓呼出口气,手机十五个未接电话,都是齐阳打来的。
我给他发了个短信,说我回来了,让他回家照顾我妈。
这孩子的事情,我要是一直不知道还能这么过去,但现在我知道了,总不能不管,地仙儿的那盏灯已经十分微弱,保不准这孩子哪天就出事。
好歹,我也是个道士。
我在房间里用血画了十来道血符,揣在兜里,手里攥着棍子,听着门外的动静,我的房门正对着楼梯,蕊蕊要是再在楼梯上走,我肯定能听见声儿。
可是一直到十一点半,外面都没动静。
我将门开了个小缝儿,往外一看,正对上一只眼睛,吓得立马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只眼睛慢慢向后,我这才发现刚刚跟我对上的竟是蕊蕊。
她退到楼梯口,原本正常的眼睛再次左右乱转,然后她身体僵硬的转过身子,下了楼。
她这次下去就没再上来。
我催动隐身符,悄无声息的来到一楼,就看见蕊蕊端着一碗血出来,神情呆滞的往外走。
我跟在她身后。
她走到街道上一个垃圾堆旁边,朝前伸出手,过了几秒,竟然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碗,将碗里的血喝掉。
蕊蕊把碗拿回来,回了家。
我没动,留在原地盯着那垃圾堆。
过了好长时间,有个黑漆漆的东西从垃圾堆里面出来,看清那东西后,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那个浑身都是黑色长毛的东西,不是在幽皇城峡谷里面的东西么?
他已经破开笼子,出来了?
我咽口唾沫,也不敢上前。
等到那东西彻底消失,我才转身要回去,却见蕊蕊站在门口,眼珠转着圈的动。
“闲事,少管。”她说话很艰难,每一个字都是硬挤出来的。
说完,她回了屋子。
我站在房子前面,犹豫半天,才再次进屋。
回我睡得房间之前,我还特地看了眼蕊蕊的房间,她已经睡下了,我又上厨房找了一圈,那沾血的碗已经洗干净,而厨房里面也没找到个能放血的活物。
难道,那血是蕊蕊的?
我赶紧去把田国福叫醒,问他蕊蕊身上有没有伤口,他说没发现。
我把刚才看见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忙着上去看了一遍,最后在蕊蕊的大腿内侧靠上的位置发现好几道刀疤。
蕊蕊揉着眼睛看着我俩,问我们怎么了。
我问她腿疼不疼,她摇头,说不疼。
我和田国福对视一眼,眼中都是一派凝重。
这事没法挡着蕊蕊的面说,又把蕊蕊哄睡,我们退出他的房间。
“你就没发现蕊蕊身上的伤?”我皱眉说。
他苦笑道:“蕊蕊现在已经是十岁了,就算我是他爸,我也不能去看她的大腿内侧啊。”
“她妈妈呢?”我问。
“前年去世了,肝癌。”他道。
我沉默了。
过了会,他说:“大侄女,明天麻烦你带着蕊蕊去医院检查,我要去找个人来。”
我点头。
等到早上,我特意又看了一次蕊蕊的大腿,发现她腿上的伤口都不见了,一个都没剩下。
我浑身一凉,跌坐在地上,反应过来后连忙给田国福打电话,说明情况,他听后沉默好半天,然后说知道了。
天快黑的时候,他才回来,找回来的人竟然是袁圆。
看见我,袁圆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他抱着手上的桃木盒子,说:“我是用正当手法养的我师父,真没用旁门左道。”
“嗯,看得出来。”我说。
他这才把额头上的冷汗擦掉,说之前就被白影误会了,被她好一顿臭骂。
田国福见我们认识,惊讶不已,我们只说是之前一起抓过鬼。
袁圆把田国福打发出去,皱眉说:“小冉,你怎么掺和进这事儿来了?”
看他这情况,是知道咋回事?
“你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我问他,
他点头,把小匣子放在桌子上,“那东西没法惹,但之前我跟我师父受过田国福的恩,这才过来,想着尽力一试,实在不行,我们就跑路。”
齐阳说不好惹,袁圆更直接,没法惹。
我扶额,靠在沙发上,思忖着要不要通知韩正寰,不过谷底的东西要是逃出来了,他怎么着也会知道,怎么会这么多天都没反应呢?
我把我见到的事情跟袁圆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蕊蕊头顶上的那盏灯和她身上那些突然消失的伤口。
难道是那东西知道我们要对付她,所以把蕊蕊的伤口都弄没了?
听我说完,袁圆脸色惨白,“你是傻子么?地仙儿都管不了的东西,你还回来?”
“我是道士。”我说。
袁圆瞪我一眼,半天不说话。
“或许,可以问问地仙儿。”袁圆师父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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