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瓷没说话。
贺老太太:“你们领证之前,他亲自带着人把院子重新折腾了一遍,把以前死气沉沉的风格换掉,哦,还去挑了十几个小玩偶,挨个摆在沙发上,这种举动,哪怕他三岁时都没出现过。”
“你们院里那棵玉兰树,”贺老太太笑道,“还是他特地挑了移过去的,也就是园艺老师傅艺高胆大,愣是给他在短期内养活了。”
江宝瓷微怔。
那棵两人环抱粗的玉兰树原来是后面移植的。
之前一直以为是祖传的。
江宝瓷喜欢玉兰。
尤其是广玉兰。
油厚的枝叶捧着碗口般硕大洁白的花朵。
她曾被追求者硬塞了一束广玉兰到怀里,结果恰好被贺京准撞见,贺京准自然没有好话,叫她拿远点,说这花味儿臭。
江宝瓷当时还傻呼呼的,追问他是不是嫌自己臭,她沐浴露都是玉兰味的。
然后她第二天特地换了沐浴露,可一见面贺京准就冷着腔调:“这么听我话,那我叫你别再来,你为什么又出现。”
江宝瓷不仅没生气,还大为震惊:“你居然闻出来了。”
贺京准滞了一秒:“因为这味更臭。”
江宝瓷被激起恼意,横着手腕往他鼻尖凑,还不许他躲,蛮横地逼他去闻。
哎。
现在想来,那时贺京准是喜欢她的。
否则,又怎么会让她近身,容许她一次又一次的出现。
错位,兴许是遗憾的代言。
合适的感情,大约是你装作路过我窗前,而我,也正好在想你。
老太太特地把她叫来,又支开贺京准,恐怕意不在这些。
江宝瓷不会沉溺过往,很快便平静:“您还有别的事要说?”
老太太瞥她:“这些天,你大伯母兴致勃勃的在准备聘礼,宝瓷你说,这婚事,会成吗?”
江宝瓷后背挺直,知道她说来说去,现在才是重点。
“大哥好像不乐意。”她说。
贺老太太望向窗外夜色,眼神恍惚:“这些男人看着都深情无比,还不是一个又一个的有了别人。”
“......”江宝瓷不懂,老太太身上偶现的悲哀从何处来,“抛开‘欧阳’这个姓,青枝小姐很适合大哥。”
贺老太太笑了,仿佛方才的忧伤只是错觉。
“宝瓷啊,”她忽然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江宝瓷一愣,摇头。
贺老太太停了许久,叹道:“我叫贺诗槐。”
“......”
贺诗槐?
贺?
“没错,”贺老太太缓缓道,“贺家是我家,我的爷爷奶奶传给我的父母,我父母又传给我,这满院的儿孙,都是我贺家的,你说姓氏重不重要?”
她起身:“只怕我一死,这贺家,要改姓欧阳了。”
江宝瓷有点懂了。
如今的欧阳蔓兰,像是在复刻贺老太太的路。
“离成功只差临门一脚,”贺老太太严肃道,“你说欧阳蔓兰能甘心贺稹的退出吗?”
只要贺稹娶了欧阳青枝,接下来一切都会按她所想,借助欧阳青枝家的帮助,一压制贺京准这边,二收拢整个贺家。
将下一代,全部换成欧阳家的血脉。
从此,贺家该改姓欧阳了。
说到这,贺老太太铁了心,回头,苍迈浑浊的眼精光顿现:“阿准懂事,知道疼你了,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外婆和妹妹接了过来。”
这声音像极了深夜山谷里的夜枭,冷意直逼额头。
江宝瓷哑声。
这是在威胁她。
拿外婆和妹妹,威胁她。
让她全力以赴去阻止贺稹与欧阳青枝的婚事。
贺京准把文客和查飞送来的资料全看过一遍,又开了个简短的视频会议,结束后还顺便冲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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