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和县令关系也不错,那段时间县令家里出了事,将陆畅托付过来住了一段时日。
两个小孩气场不合般,天生不对付,见了面就掐。一个个的,人还没桌子大,脾气倒是不小。
那时候,俞欢也总是生病,每天可怜巴巴依偎在赵夫人怀里,没什么精神。这陆畅来了,虽然是吵架,可好歹俞欢也是有精神气了。
大人们就放任他们见面。
“最初是因为什么呢?”纪闻序不由得发问。
俞欢怒气冲冲道:“他说我写的字难看。”
那怎么可能!她都在那么多世界里生活过,遇见那么多人,没一个人说她字写得难看的。
纪闻序沉默了一会,想安慰她却又不太能张开口,只好转移话题,“那他呢,为什么生你的气。”
“哦。”她轻描淡写道,“我让鹦鹉把他的虫牙拔掉了。”
“啊?”纪闻序脸上浮现空白的神色。
俞欢看天看地,嘀嘀咕咕的狡辩:“我帮他拔牙啊,他还不感谢我。”
事实上,鹦鹉能将快掉的牙拔掉是真,但陆畅不知道。
他只知道俞欢前一天被他气哭了,今日竟然肯让他碰她的鹦鹉,一定是知道他的厉害,向他屈服了。
小陆畅正咧着嘴笑,鹦鹉忽然探头来了一下。
他那颗摇摇欲坠但怎么都不肯掉的虫牙,就那么下来了。
陆畅“嗷”的一声,吓哭了,同前一天忽然被他扔到身上的假蛇吓到的俞欢一样。
从此就结了仇,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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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闻序原以为此事能够到此为止,却小觑了他们之间的仇恨。
此前因为动不动就从学堂里逃出来,跑去和俞欢斗智斗勇的陆畅刚被母亲教训过,安分了两个月,外出意外见到俞欢,新仇旧恨又累积起来,坐不住了。
这回他学聪明了,等夫子让他们散了,他才跑去俞欢那里。
纪闻序收拾好东西,回了一趟自己屋里,将之前俞欢说想要看的那本书拿上。
哪知刚到俞欢住所,就听见里面传来有些耳熟的争吵。
“我就说你的字烂怎么啦,就烂就烂。”
“你写得才烂,你这个没有脑子的蠢才,我这就让爹爹把你赶出去。”
“赵伯伯才不会呢……略略略,哇,你是真砸啊!”
他静了两息,掀帘进去。
屋内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今日是陆畅嘴上得了上风,俞欢说不过他就扔东西砸,陆畅不敢还手左蹦右跳最后还是被软枕砸了一脑门。
合着砸人的手艺是在这里练出来的。纪闻序淡淡的想。
小丫鬟们慌里慌张却又不敢拦,只敢口头上劝:“小姐,小姐别打了,那个玉壶春瓶可是好玉不能砸啊……”
另一个道:“陆公子陆公子您仔细伤着了,快消停些别惹我们家小姐了……”
俞欢瞥见纪闻序,立即道:“你把他给我丢出去。”
姐姐的话哪能不听啊。
陆畅还想拉拢他到自己阵营,哪知纪闻序走过来便揽住他的肩,哥俩好似的带着他往外走。
“你怎么直接就占她那边了!同窗情义呢?”陆畅吱哇大叫。
“你别气她,情义就还在。”纪闻序自然道。
陆畅哼了一声:“说不过就请外援……”
他还想要说,纪闻序眼疾手快将他推出去了。
陆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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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安静下来。
纪闻序撩起衣袍,在从前坐的位置上坐下。俞欢又在嫌药苦,仰着脖颈一口气喝光了。
纪闻序找了一本书看,只是总有些看不进去。
脑子里想的是,他们两个看似不对付,实际上只是胡闹,反倒显得像朋友那样,真情实意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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