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生眯了眯眼。
因着这句话,他酒劲儿瞬间醒了大半。
也认出了面前的人不是许思思,而是许小暖。
他努力站直了身子,推开徐小暖,和她保持着该有的距离:“那是许思思放出来的假消息。”
许小暖愣住。
假消息?
她亲眼看见许家把遗体送进火葬场,烧成骨灰,之后,许家一家人又驱车去民江河边,将许思思的骨灰扬了的。
周衍生竟然说,这是假消息?
“我们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再有往来了,你放心,该补偿给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但就像今天这种情况,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见我了。”
周衍生揉着眉心,转身就要进包房里。
许小暖一惊,忙眼疾手快地从他身后抱住他,死死不撒手:
“衍生,我都试过了,可我还是放不下你。”
“每次一想到这辈子和你再也不会有以后了,我就不知道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在哪儿。”
“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
“如果连你都抛弃我了,我就真的失去了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的理由。”
“……”
周衍生的眉头紧锁着。
被除了许思思之外的女生抱着,他怎么就这么反感?
哪怕是连许小暖,都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大力拉开许小暖。
将许思思曾经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告诉许小暖:“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当初是你拒绝了我的,我其实也没有义务还要一直照顾着你,希望你自重。”
很可笑。
当初他斥许思思这一番话残忍无情。
可如今他竟然亲口对许小暖说了这番话。
许小暖果然愣住了,双眼瞬间噙满无辜的眼泪: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那这三年来,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就是个累赘?”
“是不是觉得,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会更幸福,对吗?”
许小暖哽咽地说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周衍生怕她想不开又要去闹自杀,本想再次妥协。
但转念又想到许思思的话:
『她已经闹过很多次自杀了,如果真想死,不会等到你去劝她的。』
周衍生的眉头拧成麻花。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蓬勃的保护欲。
她倒要看看,许小暖是不是真的如许思思说的那样,每次的闹自杀,都是为了把他骗到她身边去。
然而,不等他搞清楚许小暖的真实意图,一道暗影陡然袭来。
周衍生喝了太多酒,行动较往常慢了半拍。
所以,当对方结实的一拳头挥下来时,他自然就没来得及躲开。
“周衍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是男人,就承担起你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周衍生被打得偏过了脑袋。
抬手摸了摸被打过的脸颊。
嘶。
裴聿风这个疯子,下手真他妈重!
他回过脑袋,眉眼沉沉:“我什么责任?我是睡了她把她肚子搞大了?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抛弃她,让她丢尽脸面,再也嫁不了人了?”
他又抬手指向自己,嗓音发了狠:“和她在一起时,卑微的是我!求她和好、哄她开心的人是我!一次次求婚的人也是我!是她不肯嫁我的,怎么,我不愿意再跪舔她了,还成我的错了?”
裴聿风紧绷着腮帮子,仿佛要把牙齿咬碎。
那盯着周衍生的目光更是宛若锋利的刀:“即便是这样,那许思思又有什么好的?她水性杨花,勾引老子,当着你哥们朋友的面,给你戴绿帽子,许小暖只是和你闹闹小脾气,她不比许思思好千倍?好万倍?”
“许思思再不好,她也是我周衍生的老婆!你他妈还没资格来评判她的不是!”
“你踏马……” 裴聿风气红了眼,抓着周衍生的衣领子,将他狠狠按在墙上。
“你是不是真以为,许小暖非你不嫁了!非要等到老子给她抢走后,你踏马哭都找不到地儿哭的吗?”
周衍生眯了眯眼。
瞧着裴聿风这气红眼的愤怒模样,后知后觉地,他终于明白过来什么。
“你喜欢许小暖?”
裴聿风也不打算藏着这份小心思了,大大方方:“是!老子喜欢了她很多年,为了她,杀人老子都肯做!”
周衍生的脑海过电般快速掠过裴聿风做过的种种。
猛地,他一把拽开裴聿风的手,反客为主,厉声质问,“所以,当初我老婆和你睡一起,都是你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搞我的婚姻?”
“是又怎么样!”裴聿风爽快承认了,扬着下巴,态度依旧是目中无人的高高在上,“老子就搞你婚姻怎么了!”
周衍生气得挥起拳头就朝裴聿风打过去!
“就为了追一个女的,你踏马毁一个女孩儿的清白!”
这一拳几乎用尽了周衍生的全部力气,直把裴聿风打倒在了地上。
不过裴聿风即便躺在地上,嘴角破皮渗血,嘴角仍勾着变态的笑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毁个女孩儿的清白算什么!”
老子还做局把她杀了呢!
那天晚上,他就站在情人崖边,亲眼看见许思思一点点沉入民江河中。
因为是个哑巴,连呼救都没发出一声。
死得贼他妈安静!
当然,这话他没当着周衍生的面说出来。
只是笑容愈发的变态狂妄,仿佛挨了一拳头的人不是他,而是周衍生。
“你踏马有病!真的有病!”
周衍生愤怒地骑在裴聿风身上,一拳拳不要命地朝他脸砸下去。
“既然喜欢许小暖,那你去追啊,搞老子婚姻干什么!”
“老子真娶了许小暖,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踏马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
一旁,许小暖被这场面吓哭了,一遍遍地劝着:“别打了,衍生,别打了,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但周衍生根本听不进去。
拳头密集落下,每一拳都带着致命的狠。
裴聿风就这样大咧咧地躺着,任周衍生打他,也不还手。
他似乎还很高兴,嘴角全程带着笑。
即便是嘴里糊满了血,他也还在笑,甚至笑得比刚才还要瘆人诡异。
没有人听见,他含血模糊的话:
“只要她开心,要老子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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