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摔了东西,古知府皱了皱眉,然后打着圆场:“陈大人想必是教子心切,这才无暇他顾,公子消消气吧!”
正说着,韩同知步履匆匆的来了。
和知府行过礼之后笑着和萧天衡打招呼:“没想到公子竟然来了怀庆府,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等也好设宴招待一下。”
萧天衡的脸色好了一些,傲然说道:“我奉父王之命,前来各个府城视察民情,一路低调行事,所以这才没有到处通知。”
这,低调?
韩同知心中腹诽,却不表露。
“原来如此,难怪了。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家这小子给知府大人还有公子想必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下官这就带人回去,等明日再设宴,到时请两位莅临寒舍。”
和古知府行过礼,韩同知扯过韩士晋,躬身告退,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等出了门,脸就阴沉了下来。
上了马车,韩士晋张嘴刚喊了一声:“爹···”
“啪!”
韩同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把韩士晋打懵了。
“废物!”
韩士晋捂着脸怔怔的看着自己爹。
“邕王府一个没有实权的庶子罢了,也值得你上赶着讨好?讨好也罢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抓不到人,你连打架都能输?那几个小子今年多大?你多大?丢人二字怎么写你知道吗?!”
韩士晋低着头老老实实听训话,不敢出声。
同样的话也从陈之敬的嘴里吐了出来:“一个废物都能拿你当枪使,你脑子喂狗了?趋炎附势也得看看是什么势!我何时教过你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去附和讨好了?”
陈谦有些委屈:“不管他怎么样,总归是邕王府的人,也是我二姐的小叔子,他派人来喊我,我能怎么办?!要是我不去,还不知道他回去之后怎么在姐夫面前给姐姐上眼药!”
他二姐嫁给了邕王府的嫡次子,和现如今的世子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也不知道萧天衡怎么讨好了他姐夫,两人的关系不错,所以他这才不好拒绝……
陈之敬沉着脸:“说就说了,能怎么样?他不过一个庶子,生母出身低贱,要不是因为讨好了你姐夫,他过得还不如你!”
“可要是将来有个万一,他不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闭嘴!”陈之敬呵斥:“别说没有万一,就是真的有万一,我陈家的人也不会在他面前伏低做小!”
陈谦愣住了:“爹这话什么意思?咱们不是和邕王府绑在一起····”
陈之敬冷笑:“谁说了?我说过?”
“可二姐····”
“嫁娶是嫁娶,政事是政事,不要混为一谈,大事上最忌感情用事!”
陈谦默了,这还是他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跟他说心里的想法。
“你哥哥是我看好的下一任家主人选,陈家的立场不是你该考虑的,你好好做你的陈府二公子就可以,交朋友的时候多瞪大眼睛看一看!”
“等下回去,你就去祠堂里跪上三天三夜好好反省反省!好好想想我说过的话,想不明白就别出来了!”
下了马车,陈之敬拂袖离去,留下陈谦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
陈谦和韩士晋被拉走,萧天衡也怒气冲冲的告辞了。
看着他们走后,古知府这才看向其他几个人:“你们几个真是胆大!要不是有你们府学路过的学子听到动静找刘捕头通知,你们几个只怕就要躺在这里了。”
古在田梗着脖子:“他萧天衡再嚣张,难不成还敢杀了我们不成?”
古知府冷笑:“杀人不过头点地,他确实不敢一下子杀你们这么多读书人,但要是废了你们的胳膊腿儿,那还不容易?回头只说是不小心,他一个皇家子弟,你们又待如何??”
“他靠着身世混吃混喝一辈子都不要紧,你们跟他能比吗?但凡腿脚有一点儿不对,你们这辈子就毁了!”
几个人听得脸色微白,这会儿冲动劲过去,都有些后怕。
古知府看自己的话几个年轻人听进去了,这才缓了缓语气:“下次见到这种情况,别管丢不丢人,先跑再说,跑不掉就扯开嗓子大声呼救,万不可这么冲动了。”
王学洲这会儿也正在后悔。
早知道杨禾就是在府学吃闲饭,他也得放在身边。
“好了,今日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们这段日子没事就不要出府学的大门,他在怀庆府待不了多久,最近我派人盯着他,手再长,他也不敢伸进府学里。”
“刘捕头!”
“带人将他们全都送回去 。”
古在田听到这话顿时觉得有些没面子:“你还是我亲爹吗?我们都这样了,你好歹给我们找个大夫看看,再好吃好喝的招待一下送回去啊···”
古知府哼了一声:“好的太快不长记性,就这么回去!刘捕头,将他给我带走!”
看着亲爹铁面无私的背影,古在田强行挽尊:“我爹平时很疼我的,今日估计这是和我娘吵架了,心情不好。”
几个人谁不知道谁啊,听到他这话,都‘嘁’了一声,转身跟着巡捕离开。
“你们今晚上看到了吗?我抱着那个玄影的腰,一直往下坠,死命不松手,要不是我,子仁这会儿估计都被揍的下不来床!”
“那是你没看见我握着拳头揍那个小厮的样子,他的头被我捶的像是拨浪鼓一样,一摇一摆的,多亏了我平时锻炼力气大点,不然还真不好下手。”
“咳咳,我··趁着子仁脱完裤子的时候,上去补两脚,一般这个时候那些人正忙着勒紧裤腰,无暇顾及···”
几人侧目看向徐山:“没想到松岚看着不声不响,结果最是奸诈!”
王学洲得意:“论奸诈,怎么都有我一席之地!”
“呃···子仁,我觉得奸诈和不要脸,你得分清楚····”
“呔!找脱!”
古在田见势不对,拔腿就跑。
“我们也想看鹤年兄跳舞的样子,我们帮你!”
几个人在后面追。
刘捕头看着几个少年人在前面吵闹着往前,原本还想训斥自己儿子的话消失在了嘴边。
到了门口看着几个人纷纷道谢离去,刘漪踌躇上前:“爹,今日的事··· ”
“下不为例!”
刘漪惊喜的抬头,刘捕头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爱: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爹理解。朋友有难,你也没有退缩,是个男子汉!但以后再遇到此事,爹希望你能先考虑自己,有了余力再去帮忙,知道吗?”
刘漪重重的点头。
第二天,王学洲、徐山、白彦和沈甲秀四人,一个个顶着一张鼻青脸肿、五彩纷呈的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踏进了内舍的学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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