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还没坐热,气氛正是热烈的时候,门外又是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
为首的正是白山县的包县令,包平。
他又带来了一大波的人,这里面有隔壁县的县令,还有从隔壁县赶过来恭贺的乡绅和书生,或者听说了此事过来祝贺的人等等。
瞬间将王家挤的到处都是人,就连王家的墙头上都站了密密麻麻搭梯子看热闹的人。
包县令面色激动,态度虔诚的捧着一块匾额上前:“王老叔!快看看我给您带什么来了!”
这是包县令特意扣下来,自己亲自带来示好的状元匾额。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状元及第’。
包县令激动地大吼:“这是陛下御赐,亲自题的状元匾额!”
话音落下,王老头‘嗷’的一声,往后倒去。
周围人惊呼:“王老太爷!”
包县令一下子傻眼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捧着匾额高呼:“快去请大夫!快请大夫!”
老刘氏瞬间回神,看到老头子被人接住,立马熟练的挽袖,大喝一声:“都让开!让我老婆子来!”
她二话不说一把推开周围的人,上前去左右开弓。
‘啪啪’两巴掌下去,又狠狠的掐着王老头的人中。
效果立竿见影,王老头感觉到脸上熟悉的痛感,一下子回神。
他喘着粗气,顾不上计较又被打了脸,死死的抓着老刘氏:“御···御赐的东西呢?”
包县令小心翼翼的捧着匾额上前:“老叔放心,在这呢!”
王老头看了一眼匾额,又开始翻起了白眼。
老刘氏抡圆了胳膊,正要再来两下,王承志连忙制止:“娘!等等!”
他抓过桌子上的茶壶,对着王老头泼了下去。
十一月的天气,被凉水泼后,王老头一个激灵,顿时觉得神智一清,‘腾’的站了起来,大喊道:“快!抬一张桌子出来,将匾额供起来!”
他们手忙脚乱的时候,王学洲日夜兼程,冒着小雪赶到了雍州府。
刚递交上路引,守备的人一看,立马惊呼一声,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群穿着喜庆的喜报就呼啸而上,冲到王学洲的面前,在他胸前挂上一朵红花,然后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的簇拥着他走在雍州府的大街上。
留下看傻的商队众人和安时雍。
王学洲因为赶路反应也慢了些,等他耳朵快被震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雍州府府衙。
等安时雍和商队的人追到府衙时,王学洲已经被请了进去。
雍州府新上任的知府林知府,亲自设宴款待了王学洲和安时雍,并说了很多鼓励的话。
这让安时雍受宠若惊,频频起身敬酒。
王学洲态度谦虚,也敬酒对知府大人表示感谢,这让知府大人的态度更加和风细雨。
一场酒席下来,王学洲觉得这比赶路还累。
第二日婉言谢绝了知府大人的挽留,他们再次赶往怀庆府。
看到怀庆府冰冷的城墙,安时雍高兴极了:“终于回来了!往日看着城墙只觉得是平常,现在再看觉得虽然它是冷冰冰的一堵墙,但却承载着我的思乡之情,万分亲切!”
王学洲掀开车帘,伸出头警惕的看了看城门口,见到没有疑似‘喜报队’的人,这才吩咐商队的人继续走。
哪知,他头还没缩回车厢里,就有人指着他惊呼:“状元郎!状元郎回来啦!”
随后也不等他反应过来,他探出去的脑袋前,顿时涌来了无数人,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马车给围的水泄不通。
“状元郎!你这是刚回来吗?大家快来看啊!咱们府的状元郎长的好俊呐!”
“能当状元郎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我要摸一摸,回去让我孙子也沾沾文曲星的聪明劲儿!”
“别挤别挤,我先来!”
王学洲惊恐的看着一群人伸着手试图往他脑袋上薅,脑袋下意识的一缩就要回去。
门口的守备连忙冲了过来,将马车护在中间,喜气洋洋的吼道:“都疯了不是?咱们怀庆府几十年就出了这一位状元,你们将人抓坏了咋办?都退回去!等下状元郎要去府衙,门口有撒喜糖的人,到时候大家都能沾喜气!”
王学洲就这样生无可恋双眼发直的被带去了府衙,见到了罪魁祸首,古知府。
见到他,古知府高兴的上前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本官没有看错你!也不枉我提前准备了一百张你的画像,只等着你殿试之后就张贴在咱们怀庆府所有街道,怎么样?本官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王学洲无语凝噎。
他就说,哪冒出来一群认识他的人,他的头发都差点被人薅光了!
“这次你回乡,本官派一队喜乐班跟你一起回去,惊喜不惊喜?”
太惊喜了···
王学洲惊喜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转移话题,将古在田和他在京城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古在田的家书掏出,递给古知府。
古耕道看都没看儿子的家书一眼,直接喊来下人拿去给儿媳。
“哈哈哈,提他作甚!他要是没考上二甲,回来老夫给他腿打断了!不过好在他还算是争气,哈哈哈!!”
古知府话虽然说的毫不客气,但是脸上的笑意和哈哈哈一直没断过。
王学洲就知道他高兴的不行,“鹤年兄才貌、品学样样兼优,这次考上二甲也是情理之中,伯父担心的不可能发生。”
古耕道又是一阵哈哈哈,高兴的揽着王学洲去赴宴。
照例是知府设宴,不过这次安时雍和王学洲两人的态度就要亲近一些。
古知府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一左一右的拉着安时雍和王学洲不停地絮叨,没想到他马上任期就要满了,还能多一笔教化之功,简直太谢谢两人了,尤其是子仁,以后在京中要和鹤年多互相照顾巴拉巴拉···
安时雍也喝多了,涕泗横流的拉着王学洲说着没想到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交到合得来的朋友,可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分开了,再见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等等。
两人各说各的,中间的王学洲被拉扯的身子左边倾一下,右边倾一下,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嗡的,感觉男人喝多了唠叨的程度跟他阿奶也不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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