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佳佳除了不撒谎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很热心。
当然。
这两个优点仅限于跟蒋煜有关的一切事物。
黄佳佳在出国前额外跟许昀交代了一句,说他如果没有地方躲的话可以住她家,东西和家具随便用,她这个人大方,不会跟他计较这些小钱的。
许昀想到蒋煜被意外留下的打人视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黄佳佳表面上看着精神不太正常,脑子还是好使的,要不然也不会拍到对蒋煜不利的视频。
但比起留下可能丢掉清白的视频,许昀更担心的是被黄佳佳背刺。
现在黄佳佳话是这么说,万一以后变卦了怎么办?
黄佳佳是独居,而且跟他明面上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他在没有允许居住的证明下被拍到了进出她家,到时候黄佳佳变卦了,一口咬定是他私闯民宅,那他反复跳进太平洋都洗不清了。
更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如果事情不幸发生了,他该怎么跟周喜弥交代。
难不成说自己是为了躲避蒋煜,才住到黄佳佳家里?
……
不行!
这怎么听都像是渣男找的借口。
许昀摆摆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见他拒绝的坚决,黄佳佳十分不解。
“为什么?我家又没养豺狼虎豹,我又不在家,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黄佳佳无语地叉着腰,不屑道,“害怕一个人住吗?”
许昀也不好说什么,只说不太方便。
黄佳佳更加不解了,她长长的美甲顶上他胸膛,眯起眼睛瞪着他,语气半含威胁。
“我不在家你说不太方便?你的意思不会是要我陪你吧?嗯?”
他们交易的地方仍是那条适合犯罪的小巷子,不过此时此刻感到害怕,想要叫救命的人换成了许昀。
“那倒不是!”
许昀飞快跟她拉开距离,伸出手掌打断她危险的想法,含糊解释。
“你家安保做得太好了,我住大棚习惯了门都锁不上的生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黄佳佳本来听不懂言外之意的大脑,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出们前多吃了一次药,她茅塞顿开道。
“哦~你是担心我会偷拍你,对吧?”
她话音刚落,许昀的眸子微微向下敛,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眼神短暂又微妙,无声中认证了她的所想。
“嚯!呕!”
黄佳佳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做出呕吐的表情,眼神挑剔地上下扫视他后,不停朝他冷笑,想说什么又被恶心得说不出话来。
她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深呼吸几次后,涣散的大脑才艰难组织好语言大肆谴责他。
“许昀,你自恋得简直让我觉得恶心!”黄佳佳双手抱头,表情崩溃,声音满是被侮辱了的气愤。
冷静过后,黄佳佳还不忘指着他鼻子嘲讽:“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档次!我还偷拍你?你以为你是蒋煜啊?”
从没被女性这么从内到外嫌弃过的许昀沉默了。
他一掌拍开黄佳佳差点伸进他鼻孔的美甲,锋利的眸子盯着气到要跳河自尽的黄佳佳,问:“你怎么能这么确定蒋煜不会去你家?”
黄佳佳一脸自信地拍着自己胸脯,放言道:“你放心!蒋煜就算家破人亡了都不会来找我!”
话虽然是笑着说,可她的双眼却看不到一丝快乐的情绪。
世界上所存在的爱情没有一种能够掰扯得清,最多只能摸索出一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大致规律。
鱼的大小不是指体型,而是为爱情弯下身子的程度。
弯下的幅度越大,身子的折角就越小,钻出来的鱼儿自然也小,那么鱼儿流淌进海洋后被其它鱼儿吃的概率自然成正比上升。
黄佳佳就是那条躲在蒋煜身下,随他游动的固执小鱼。
没有被吃,又时时刻刻期待被吃。
许昀没有多余心思为别人考虑,他想了想,觉得黄佳佳说得十分有道理,便同意了。
——
蒋煜过了两三天才回到天雀别墅。
他刚进门,薛阿姨便急急忙忙跑过来,神情焦急地跟他汇报这几天的情况。
大致意思是周喜弥昨天晚上在客厅看了一部电影,不知怎么突然开始呜呜呜地哭,闹着要找他,问发生什么事了又不说,只埋着头哭个不停,从昨晚哭到现在,今天都没出来吃饭。
一听到周喜弥从昨晚哭到现在还没吃饭,本想着跟她纠结会许昀做的好事的蒋煜思绪复杂,赶忙换好鞋子往楼上赶。
薛阿姨汇报内容属实,他还没到客卧就听到了周喜弥闷闷的哭声,他心急地拧了拧门把手,门被反锁,他不安地拍门。
“周喜弥,我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一阵像踏在他心脏上的小跑声逐渐跟他缩近距离。
蒋煜心上有过一刹那慌张。
听到脚步声离他几步之遥时,他更是不由自主地快速地整理好西装,将西服外套扣好,拍了拍衣摆上的褶子,像极了一只处在求偶期,追求雌鸟前把自己身上的羽毛舔得油亮的雄鸟。
做完这一套动作的蒋煜觉得自己好笑。
可也没再把扣子解开。
门很快开了。
外面的晨光还没消散,透过打开的窗户一股脑涌了进来,周喜弥混在一圈雾气朦胧的晨光里,像一只一头钻进雪地里的狐狸般一头扑进他怀里,黑漆漆的头靠在他胸膛上委屈的颤抖,不止地发出呜呜声,似乎在他不在的这几天受了天大的委屈。
被她扑了个满怀的蒋煜竟一时僵在原地,双臂放在身体两侧久久抬不起来,整个人宛如一个与美杜莎对视而石化的幸运旅客。
除了心脏和眼睛还能运作,其他地方几乎都要绷断了。
“蒋煜。”
周喜弥带着浓浓鼻音叫他的名字,声音就像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挠过他的心尖,意外给他解了美杜莎的魔法,恢复自主权的双臂几乎是感激涕零般环住她的腰身。
她瘦了很多,养回来的肉被老鼠偷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清瘦的下巴像一弯月牙悬挂在他心上,硌得他心疼。
一瞬间。
蒋煜不想思考周喜弥为什么会这么做,以及其中的深意和动机,甚至不想回答她,害怕破坏此时正好的氛围。
他只想好好抱抱她,享受着她对于自己的需要感。
又或者是……享受着自己对她的拥抱所有的需要感。
良久。
等到周喜弥的呼吸渐渐平稳,有微微挣扎之意,蒋煜才舍得放开她。
周喜弥眼睛肿得像核桃,脸蛋不知道是被闷的还是哭的,红得像一张沾满辣酱的白面皮。
哭完,她的理智随之回笼,此刻立在他面前不自在地抠着手指,似乎在尴尬和为难。
“不是要找我吗?怎么不说话了?”
他伸手擦拭挂在她脸上还没有掉下去的泪珠,轻声问。
这一句话不知道得罪她什么了,刚刚结束一次防洪的双眼又开始蓄泪,看起来像是他欺负了她。
“张奥导演死了。”
周喜弥难掩难过,将脸埋进手掌里,不停擦拭新溢出来的眼泪。
蒋煜根本不知道张奥是谁,看她这么伤心也不好追问,伸手将她重新搂了回来。
可他忘了自己还不会安慰人,只能不自然地摸着她的发丝,语气生硬地安慰她。
“没事,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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