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昀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蒋煜,他径直冲进客卧,看到瑟瑟发抖的周喜弥心里一阵心疼,揽着她轻声道歉。
“对不起,我来晚了。”
周喜弥慢慢平复着呼吸,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
喉咙灼烧的疼痛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陷入了短暂的语言空白期。
她不知道她的反应应该是怪罪还是撒娇,是痛苦还是……辩解?
地上零散的男女衣物,小警察进来后第一眼放到她脖颈的眼神,折腾成一团皱巴巴腌菜的床单,还有房间内若有若无的靡靡味道和她被子下的赤身裸体。
以及片刻前她的自暴自弃。
这处处物证给足了遐想空间,心理的困境又让她陷入无尽的深渊。
周喜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昀,该怎么回答他。
许昀搂着她正在跟警察沟通后续事宜,声音一如往常宛转悠扬,揽着她的手臂清瘦了些,温热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高大的身躯将她围了个严严实实。
明明是安全感满满的动作,她却盯着地面上的血迹一言不发,眉头紧紧蹙着,身体绷得像一根弦僵在他怀里。
“可以去做伤情鉴定,但我们能先穿上衣服吗?”
他们来去几句,许昀商量道。
“行。”
张警答应,带着留好证据的警方人员离开了,还贴心地合上了门。
房间只余两人,许昀观察着她默了默,轻声道:“你先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好不好?”
周喜弥低着头闷闷嗯了一声,许昀轻轻吻了吻她头顶,起身离开。
客卧是有衣柜的,周喜弥为了少去衣帽间,到这的第一天就把要穿的衣服挂在客卧衣柜里,衣柜并不远,就在床的另一侧。
趁着许昀去拿衣服,周喜弥才敢抬眼认真看向许昀。
许昀是典型的唇红齿白,干净清爽,家长人见人爱的形象,如今他明显憔悴了很多,没有及时打理的胡茬冒了出来,全身透着一种肉眼可见的疲惫感。
他这种萎靡的状态很少见,但周喜弥并不是没有见过。
在几年前的冬天,她就见过。
那时她得知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压力正大,实在憋不住出去哭一遭又被蒋煜莫名其妙性骚扰了一番,回到花店还发现刚刚整理好的花束被闯进来的流浪猫糟蹋了。
她正崩溃,好不容易把眼泪憋了回去,订花的人又卡着点来了,开口就礼貌问她花呢?
工作时不仅不允许做自己,还不允许有眼泪。
周喜弥深呼吸几次,平复好自己心情后边解释缘由,边马不停蹄重新扎花束,为了赔礼道歉又额外送了一大束蝴蝶兰。
糟心的一天过去后,许昀终于结束社团聚餐,开着车来接她回家。
那时他们已经同居了一段日子。
周喜弥回家是一直在想要不要说,最后还是许昀看出她的不对劲开口问,她才咬着唇吐露。
许昀得知她家里的糟心事立马决定请假跟她回老家,她想说不急,但他意外信一点玄学,说大问题不能留到明年,要赶在年尾解决,明年才会顺畅无阻。
刚好她也想趁这个机会回一趟老家拿户口本,于是答应了。
可他们都忽略了穷横亲戚有多胡搅蛮缠。
还是个学生的许昀明显高估了自己在大学里所学的知识,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到了乡下只能被这群蛮横人摁着打,没有丝毫还嘴之力。
周喜弥从小就是在他们的眼色下长大的,面对他们的强词夺理根本不敢吱声,只会躲在许昀身后。
结果是两个小孩子被骂成了孙子。
有些人吵急眼了,关于生殖器的低俗脏话一篇又一篇向他们输出,许昀脏话说又说不出口,打架也打不过这么一帮子人,气红着一张脸闹到村委会,想着能得到一些懂法律的村官的帮助。
可他单纯了。
村委会早就被买通了,面对这个城里来的学生的据理力争全程和稀泥,一两句后许昀就意识到对方在敷衍,讶异回头又看到一大帮木然瞧着他们的亲戚,目光冷漠残忍。
还年轻许昀觉得这里留不了,拉着收拾好自己东西的周喜弥又回了白礼。
回到白礼后许昀忙着期末考,又忙着给她找关系去曝光这帮流氓亲戚,忙得脚不沾地,忙得她一天天见不到人。
许昀是这么告诉她的——
“我已经跟小姨打过招呼了,这几天你就在我这待着,不要去花店,其余的全交给我,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周喜弥处于迷茫状态,听着他的话讷讷答应了,乖乖待在家里等着许昀处理好一切。
但她忽略了许昀比她大不了多少,而且还是一个学生的身份,对于社会的黑暗没有多了解,只会按照课本上教得去解决。
许昀每天忙完回来都累得干不了其他事,只抱着她说一会话就睡了,拧着眉头躺在她身边,呼吸声里都是满满的疲惫,她这才缓缓意识到自己的不对。
她可以依赖他,但好像不能把所有的压力放在他身上,自己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白得一切。
她又看着每天响铃来恐吓她的电话过了几天,心里渐渐起了退缩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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