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稍作沉吟,才跟对方一起往客厅里走,分别落座在两个相对的单人沙发上。
听沙菲克说起那个孩子,史密斯不由回忆起当初第一次看到这位小小姐时的场景……
他过后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那时候察觉到的莫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局外人。
作为公认的“格林德沃越狱事件”的导火索,在那场令整个魔法界震动不安的集会中,爱丽丝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虽然她看似两次出头维护先生,但史密斯作为混迹于干啥啥不行、看戏甩锅第一名的联合型官方部门的小小秘书,对这种表现不可谓不眼熟。
简单来说,就是:全都是技巧,没有一点感情。
他得承认,那双画风清奇的兔耳朵,多少干扰了他的判断。
如果不是时刻注意先生,发现先生帮她遮掩不耐烦态度的动作,史密斯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忽略那种感觉。
爱丽丝根本没那么在乎,事情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只是看看戏,顺便说些风凉话来稍微推动一下进度……
她绝不会是另一个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世上也很难再出现一位,先生那样的人物。
所以,即使实现理想的可能非常渺茫,他也要抓住这次机会,拼尽全力一搏。
因为他所要追寻的,从来就不是权力本身。
但很可惜,怀有他这种想法的,即使在对先生最忠诚的人当中,也不是很多……
想到这里,史密斯探究的看向对面:“有关爱丽丝小姐的事?
艾莫斯,难道沙菲克家族,真像传闻中一样,已经开始下注了?”
“先生很关心爱丽丝小姐的安全,还有行踪,”艾莫斯没正面回应史密斯的话,温和一笑,“我自然也会关心。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史密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艾莫斯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道:“爱丽丝小姐正跟着霍格沃茨的波西教授四处游学,现在应该已经在亚利桑那州,跟斯卡曼德会和了……
据说他们要去观察雷鸟破壳,毕竟是在你的地盘,万一出了什么事,恐怕先生那里,不好交代吧?”
“你的消息倒是非常灵通,但我怎么不记得,亚利桑那州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地盘了?”史密斯皱起了眉头。
“晋升国际巫师联合会首席秘书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你现在的影响力,可是今非昔比了……”
“但那并不代表,我真的能影响到美国魔法部的决定。”
史密斯顿了一下,摇头道:“就算我可以,也不会为先生命令之外的事情,去冒暴露身份的风险。”
艾莫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那是当然,但你毕竟是从伊法魔尼毕业的巫师,稍微提醒一下以前的老同学,有关‘小格林德沃’的动向,以及……
如果她在新大陆出了什么事,可能会引发的严重后果,这也很正常吧?”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好心提醒我?”史密斯眯起眼睛,显然对他的动机深表怀疑。
艾莫斯苦笑一声,“坦诚”道:“既然约翰你也听说了那些传闻,就应该多少了解沙菲克家族现在的处境。
虽说我侄女安娜和爱丽丝小姐确实有点缘分,先生也指示不必干涉两个小孩子的交往,但即使是在我们内部,风言风语也总是不断。”
说到这里,他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瞒你说,这种情况下,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艾莫斯。”
史密斯没说自己会不会照他的办法行事,而是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离开:“监视据点有其他傲罗在,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不方便出来太久……”
“约翰。”
艾莫斯开口把人拦住,露出有些好奇的表情道:“说实话,如果不是先生的安排,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可以冒昧的询问一下,你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吗?”
“和‘你们’站在一边?”史密斯反问了一句,不等艾莫斯回答,就沉声道:“看在你‘好心’来提醒我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下:
想想先生为什么在那么多追随者中,偏偏挑中你来跟我对接。”
话音未落,史密斯就转身大步离开,只留给他一个挺直的背影。
木门再次开阖,吱呀声后,木屋里恢复了安静。
“不用担心。”
刚才史密斯所坐的位置斜对面,墙上无声无息的自动打开了一扇拱形的门,丝西娜从门后走了出来。
“那可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本来就不可能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斯图尔特小姐的意思是,”艾莫斯看着施施然走到被魔法保护的单向窗前,正望向外面的丝西娜,“先生在试探我?
但史密斯的身份,是你自己推测出来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盖勒特)相信什么。而你,又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丝西娜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侧过脸对他笑了一下:“看来这位史密斯先生,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要是能深挖他从前的种种经历,也许能得到一些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她说完也不等艾莫斯表态,就走向壁炉,准备借用这里私搭的飞路网违法线路离开。
就这么自信吗?
自信她利用史密斯的目的能够达成,自信沙菲克家族会选择,她和爱丽丝小姐这一边?
艾莫斯看着壁炉前矮小的身影,目光微闪:“万一史密斯没有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又该怎么办?”
“别太小看斯卡曼德先生了,他可是斗赢过盖勒特的人,有他在,别人伤不到爱丽丝的。”
丝西娜一边去抓飞路粉,一边含着笑意道:“而且,我这次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沙菲克,而不是史密斯。”
她微微侧身,看向突然神色僵硬的艾莫斯:“你不会真的以为,有人能在盖勒特眼皮底下当墙头草吧?
那沙菲克家族,起码要先广而告之,把你或安娜逐出家门才行。”
和布莱克夫人会面的时间,到现在还没能确定,丝西娜就抽空来处理一下盖勒特这边的事。
不过,话说到这里,她突然对小天狼星被逐出布莱克家门,是否还有其他隐藏的原因,起了些许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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