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拉不动我,我再把你拉下来。”
“还是,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玉莲是真哭了。
她本想让陆川送她去医院,阻止他和夏红旗见面。
可陆川根本就不采她!
她都拼着宁愿受伤,也要阻止陆川了,可是今天陆川到底怎么了?
他怎么可能对自己不闻不问呢?
就凭着自己和夏红旗几份相似的脸蛋,他也应该送她去医院吗?
他不是一直在寻找夏红旗吗?
书里写的很清楚,为了找到夏红旗,陆川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甚至,见到和夏红旗有几份相似的,他也必须要查过清楚。
可是今天,到底问题出哪了?
沈玉莲还不知道陆川已经见到了夏红旗,她狼狈地自己从沟渠里爬出来,心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夏家,老夏头见田月娥又扯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上,生怕闺女伤心,于是他用力地咳嗽了几声,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红旗娘,你不是一直想要建房子吗?”
“现在有钱了,还要不要建房?”
“要要要,房子当然要建。”说到了盖房子,田月娥又来劲了。
“红旗,后天镇上有集,到时候你和红军一起去趟镇上,看能不能把这金镯子换成钱,咱家盖房垒屋!”
镇上的集市也才开没多久。
之前是没有的,之前社员们买东西都要去供销社,那时,也不允许私自做买卖,否则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现在是1977年的夏天,不久前,镇上有集了,也允许个人可以把自己家吃不完的蔬菜或者鸡蛋什么的拿去卖。
但是,也仅仅只限于类似的一些小买卖,像是黄金这么贵重的,那是不可能拿到集上去卖,更不可能去供销社卖。
之前听红军说,他听说镇上有个黑市,很隐蔽,不知道到了那儿能不能把金镯子卖出去,这点田月娥心里也没谱。
不过说到建房子,全家人都很振奋!
“真要建新房子啊?!”
“那么说,我就再也不用加在你们老两口小两口中间做电灯泡了?”
夏建军一听要建房子,可高兴坏了。
夏红旗看向他,“瞅瞅,瞅瞅我二哥……”这些年,真是憋屈坏了。
“嘿嘿……”一家人睡在一张炕上,谁不憋屈呀?
夏红军搓搓手,也笑得嘴巴裂到耳朵根。
他红着脸看了傻媳妇一眼。
那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也可以有独立的房间了,以后再也不会一到晚上,就僵尸一样地躺着不敢动作了。
傻翠花眼睛里晶晶亮,看着丈夫的目光,她懂了,也高兴地羞红了脸。
老两口瞥了一眼小辈们那高兴劲儿,不由地对视了一眼,心里暗道:切,都想单住,说的像是谁想和你们一起住似的!
“哈哈……”
夏红旗手托着下巴,乐出声来。
看着一家人如此,她在想,这才哪哪呀?
一个金镯子就高兴成这样,以后不光让你们住大房子,还天天让你们吃大鱼大肉,看到时候你们能高兴成啥样。
想想,也怪有趣呢。
充满了期待……
“姑姑,姑姑,林家来人了,林家来人了!”
小铁蛋忽然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小黑手里依旧拿着舍不得吃完的大鸭蛋。
听说来人了,夏家俩兄弟刷一下,一起站起来,抄起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棍子就往外走。
翠花和小铁蛋见了,连忙跟着往外跑。
家里人很是默契,这一早上,谁也不提林家的事,但心里都有数。
老夏头黑了脸,手里的烟袋锅子往炕沿边重重地敲了几下。
一撮撮稀碎烟灰顺着炕沿边飘落到地上。
他沉声道:“红旗,你先回你屋里待着去,不喊你,你就不要出来,这事,有我和你两个哥哥替你出头。”
说着,他戴好鸭舌帽,起身往外走。
田月娥把金镯子藏好,催着夏红旗,“快回你屋去!”
夏红旗默默转身。
“娘……”
刚走了两步,想到一些事情,她又回头。
“好好说,不要和他们打,还有,二哥脾气太冲动了,不要让他动手。”
“我有些不放心二哥,要不,我还是出去吧……”
话没说完,就被田月娥一把推了出去,“你这孩子咋这么墨迹,让你回你屋待着你就待着,有娘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夏红旗心说,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不放心。
书里都说了,田月娥就是个极品,而且善战。
不过,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夏红旗还是听话地回了自己屋子。
到了房间,她关上门。
把小屋门从里面用木插子插好,然后上炕,从空间取出一望远镜,就趴到了窗户前往外瞧。
房后是一片苞米地,苞米地那边就是小道了。
这个时候的苞米也就半米多高,从窗户里往瞧,刚好可以看到,有几人已经快走到自己家房后了。
有林家老太太吴桂兰,荷香两口子,旁边还有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那男人身影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的脸。
夏红旗拿起放大镜,刚要把镜头对准那个男人脸时,男人突然转过身去,给了她一个清冷背影。
咦,怎么没有看见林承嗣和沈玉莲?
夏红旗并没有把那个男人放在心上,于是移动镜头,在寻找林承嗣和沈玉莲的身影。
随着镜头的移动,又一个男子出现在镜头里。
在他旁边还有半袋子什么东西。
是沈玉莲的爱慕者小李。
见小李来了,夏红旗心里有了数。
把镜头对准那半袋子东西,猜想应该是粮食一类的东西。
因为书中有交代,原身上辈子每次和林承嗣生气回家,林家人都会送点粮食什么的过来。
大米白面是不可能有的,都是些苞米高粱之类的。
那时候,家里穷,田月娥每次也都会看在粮食的份上心软。
然后就劝着原主回家。
原主小炮灰是个闷葫芦,心里的委屈也从不往外说,就那样一次次跑回来,又一次次被劝回去,继续遭遇毒打虐待。
看着那半袋子粮食,夏红旗心里一声冷笑,继续移动镜头,寻找沈玉莲的身影。
远远的,苞米地尽头,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对怪异身影。
男的胳膊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女的走路一瘸一拐。
一个像是腿瘸,一个像是胳膊残。
而那女的满头满脸还全是的泥垢,模样极为狼狈。
镜头继续下移,便看到了她膝盖处一片血红。
女的一手擦着脸上的泥,一手弯腰摸着膝盖,模样痛苦极了。
她的腿在流着血,走起路来似乎特别痛苦。
她似乎在和男的说着什么,瞧那样子,像是在寻求帮助。
而男的似乎想要去帮助她,在看了看自己打着绑带的胳膊后,还是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去搀扶她。
当夏红旗看清两个人是谁时,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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