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隔着几十米的地方,季云素带着吉祥一路哼哧哼哧的跑路。
忽然,身后头传来了一道凌厉慑人气势的低吼声。
“季云素——你有本事别跑!”
这声音虽然隔得远,音量已经不是很大了。
但即便音量已经减弱,里面包涵的滔天怒意,依旧铺天盖地,令人不寒而栗。
几乎是条件反射,季云素的小心肝,不由为之猛的一颤。
当下,她连头都不带回一个的,脚下的步子,那是迈得虎虎生风。
就跟踩了两个风火轮似的,径自带着自家小丫鬟加速狂奔!
让她别跑,开什么玩笑!
这黑心肝狗王爷,一直都在装孱弱。
要是被拎进车厢,狭路相逢,本姑娘岂不是要吃亏!
啧,到时候,说不定会被狗王爷吊起来打!
想到这里,季云素那穿着厚实袄子的臃肿身体,忍不住打个冷颤!
“小姐,王爷的马车,好像一直在后头追咱们哩!”
吉祥迈着壮实的小腿,一边跟着自家小姐撒开丫子狂奔。
一边不时扭头,查看身后头的动静。
当下不由瓮声瓮气地嚎了一嗓子。
听到这话,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掠过一抹豁出去的光芒。
几乎是同时,季云素猛地刹住脚步。
“沙——”
脚底向前滑蹭了好几米,稳住身形之后,季云素一个扭身,冲着那在熙熙攘攘人人群中,横冲直撞,奔袭而来的九王府马车,扯开嗓子开嚎。
“裴无蘅,你放弃吧,你追不上我的!”
“我只是丑,不是傻,不跑,难道留下来,让你大卸八块啊!”
话罢,季云素冲着远处正穿过重重人群阻碍的马车,扬起自己那画着黑斑丑妆的巴掌小脸,吐了吐小粉舌,扮了一个鬼脸!
随后,对着吉祥脆生生来了句:“吉祥,咱们抄小路!”
“是,小姐!”
吉祥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士,一听自家小姐要抄小路回太傅府,立马就拉着自家小姐,蹿进了旁边一条窄巷子。
这条窄巷子,只能过人,马车,根本就进不了!
主仆二人像两只灵活的小松鼠,蹿进了窄巷里,一路左拐右绕,眨眼的功夫,便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
很快,九王府的马车,也堵在了巷子口!
车窗厚重的帘子,被一只骨节修长的好看手掌,猛地一把掀开。
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冷峻谪仙俊朗面庞。
“主上,这巷子四通八达,季二小姐主仆已经难觅踪迹。”展一心肝颤颤,浑身冷汗直冒,怂怂地恭敬禀报。
这时,裴无蘅幽深的凤眸中,光影泯捏不断。
那犹如猎人般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深不见底的窄巷,冷峻的面庞上,神色令人捉摸不定。
良久,裴无蘅凤眸,不由危险地眯了起来。
那被季云素咬了一口的糖葫芦竹签,扎破了一个小口子的润泽薄唇,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邪魅弧度。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季云素,你再能跑,终究还是得老老实实嫁给本王。
成婚后,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眸光流转之际,裴无蘅抓着车帘子的骨节修长手指,随意一松。
车帘子立刻下放,将他那张淡漠的冷峻谪仙面庞,重新遮了起来。
“回府。”
简短的两个字眼,紧跟着便从车厢里悠悠传出。
展一和展十三面面相觑,这种时候,也不敢碎嘴子,连忙领命,一路驾马车疾驰回府。
“侍卫长,主上怎么突然不追季二小姐了,难道,主上消气了?”
回去的路上,老幺展十三实在是憋不住了,不由冲着展一好奇地嘟囔了一句。
展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开口:“主上的心思,我们当属下的,哪里能猜得准哦。”
“你有空操这份闲心,还不如想想,咱们回去后,是要脱裤子挨揍,还是穿裤子挨揍吧?”
展十三:“……”必须穿裤子,挨揍事小,面子事大,他还要娶媳妇哩,面子不能丢!
……
“阿嚏!”
“阿嚏!”
“阿嚏!”
一路被自家小丫鬟拉着穿街走巷,避过各种大路,总算是把九王府的马车给甩得远远的。
结果,刚从一条无名小巷里出来,季云素只觉脊背一阵冷风吹过,忍不住连续打了个好几个喷嚏。
“小姐,你是不是被王爷追杀吓出一身冷汗,着风寒了呀?”
吉祥听到自家小姐打喷嚏,不由一脸关切地憨憨开口。
听到这话,季云素画着黑斑丑妆的巴掌小脸上,嘴角不由抽抽了两下。
呃……她被狗王爷释放出的怒气,给吓得有点怂包,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咳!”
季云素眼神闪烁了两下,不由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吉祥一向是个心大的,想一出是一出。
当下,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瓮声瓮气地小声说了句。
“小姐,不过话说回来,你胆子可真大,连王爷都敢打哩!”
一提到揍狗王爷这事儿,季云素立马就支棱了起来,一脸嘚瑟地接过话茬。
“这有什么的,一回生,二回熟嘛,小意思啦。”
话音落下,吉祥伸手挠了挠头皮,乌溜溜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小疑惑,憨憨地问了句。
“小姐,啥叫一回生,两回熟,你还打过王爷两回?”
季云素秀气的眉头,微微一挑,之前拿石头砸狗王爷的事情,她一直瞒着自家小丫鬟没说。
就怕以后东窗事发,连累自家小丫鬟,还是不提得好。
心念微动,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掠过一抹肃穆之色,当下打起了马虎眼。
“哎呀,没有啦,就你刚才看到的一回。”
“而且,你家小姐刚才不过就是随手砸了一串糖葫芦进去。”
“不说有没有砸到人,就算砸到,一串糖葫芦能有啥杀伤力,这也不算打人吧?”
听到这话,吉祥也是连连把脑袋点得跟捣蒜头似的,不由憨憨地接话。
“小姐说得对,那九王爷也真小气。”
“小姐不过就是丢了一串糖葫芦进去,他就跟撵狗似的,把小姐追得满大街跑,没风度!”
季云素:“……”撵狗?好吧,小丫鬟话糙理不糙,的确她们跑得有点狼狈。
不过,那家伙一直在疑心她是那晚上砸伤他的刺客女贼。
那他今天的这番做派,倒也有迹可循,合乎情理。
毕竟,那天晚上,她那一记石头砸下去,可是使了吃奶的劲哩!
那狗王爷必定是头破血流,挂彩的结果,心里怨气能不重吗?
“酒(九)啊!”
突然,身后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酒(九)”。
季云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到了路边的一个摊档后面。
“小姐,你躲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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