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簌……”随着顾小白的靠近,他发现刚刚自己还有些不确定的声音,正在急速的靠近中,这让他大喜的同时,也是有些钦佩妃语的耳力,不过此时的他是不敢有任何动作的,他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的,所以他只是小心的跟随着,以免发生任何的动静,扰乱了姜妃语的行动。
“这……真是……”位于他身后不远的胖子,也是应该发现了事情的变化,当他看到顾小白抬起的头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奈何他的打算并没有成功。
“嘘……嘘……”顾小白看着就要张嘴的胖子,连忙把食指放在嘴边,轻声的嘘了一下,然后用手使劲的比划了几下,直到他看到胖子,用自己的双手狠狠的捂住了嘴巴以后,他才满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转身朝着姜妃语的身边追去。
而他身后的胖子,在看了顾小白已经向前面追去,他也是连忙放弃了捂住嘴巴上的双手,并且悄悄的跟了上去。
“簌簌……”随着顾小白几人的快速靠近,刚刚还是轻轻的簌簌声,竟然开始变的急促,甚至是急躁起来,因为不论是簌簌的频率,还是簌簌的声音的力度,在这一刻都是加快了许多,这很让人怀疑,是不是里面的东西或者是人,发现了什么动静,甚至可能已经发现了正在快速靠近的他们?
“这……下面不会……有……”胖子听着那好像越来越焦急的声音,他似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疑问了,他似乎也早已忘记了,顾小白刚刚对他的阻拦了,他竟然就这么无视顾小白那已经瞪起的眼睛,然后朝着走在最前面的姜妃语询问道。
“是什么?到时就知道了!”走在最前面的姜妃语,好似没有听出胖子话里的担心,似乎就连声音都没有听到,她只是在同空气说话一般,就这么冷冷的朝着前面的方向说了一句,就连那前进的步伐都没有任何的改变,似乎就连那走路的姿势,和呼吸的频率,也是没有改变,这很让人怀疑刚刚的声音是否由她发出的。
“瞎担心什么?赶紧跟上!”顾小白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然后不再对他说什么,就快速的朝着,姜妃语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去的方向走去,而他身后的胖子,却是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音,不知道此时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嗯?这里!”姜妃语死死的看着,她前面那有些凸起的小山坡,然后语气明显有些变化的说道,只是此时的变化,顾小白根本就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但是他还是明白了对方刚刚的意思,那个声音的发出地,就在这个小山丘的下面,这从那几乎连成一片的声音,他几乎就可以看出来,更何况此时的声音,确实就是在它的下面发出的。
“要不?我们把她挖开?”顾小白看着好似根本就没有要弄开意思的姜妃语,他试探性的询问道,当他把这句话说出口后,然后很是小心的注意着对方脸上的变化,以期望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我帮你吧!”在他身边的胖子,在听到顾小白的询问后,也是脸色平静的说道。
“嗯?那好吧!我们一起来吧!不过要小心些!”顾小白看着姜妃语没有任何的表示,就不再多想,然后和身边的胖子说了一句,就打算用手里的铁剑,把前面的山丘给弄开,然后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
“咚!咚……”
正当顾小白打算抽出自己铁剑的时候,忽然发现他旁边的胖子,已经用他手里的斧头,去挖前面的小山丘了,哪里想到他的斧头刚刚碰到前面的小山丘,就传出了咚的一声轻响,听到这声轻响的胖子,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又用手中的斧头再次敲击了一下前面的小山丘,哪想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咚……”
“这是……”顾小白看到胖子的动作,也是有些不明所以,然后他也不敢置信的抽出了身边的铁剑,然后轻轻的敲了一下前面的小山丘,哪想刚刚在胖子那里还没落下的声音,再次从他这边传来,只是声音变轻了许多。
“嗯?”正在死死盯着小山丘的姜妃语,听到顾小白两人弄出的动静后,她轻轻的蹙起眉头,嘴里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围着那个小山丘转了起来。
小山丘并不大,它大体是呈圆锥形的,其实说是小山丘,顾小白更愿意把它同前世的坟丘联系在一起,因为它真的是太像了,不论是体积、大小、形状,就连那颜色都是那么的像,好似就连从它那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似乎有一种岁月特有的气味。顾小白不知道这在大半夜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想法,但是他的脑海里,确实是冒出了这样的一些词汇。
小山丘大体呈圆锥形,外观如同坟丘,不过却是那种巨坟,只是此时的坟丘应该只是某个巨坟的一部分,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完全的形态,它好似被什么厉害的人物,从某个巨坟上硬生生的撕扯下来的一块似的。
它此时位于那个天坑的边缘处,所谓的圆锥形,是顾小白看到那一部分山丘后联想到的,它此时到有些像小山坡,并没有坟丘那该有的形状。
因为它的占地面积的形状不是很规则,顾小白只能大体把它当成扇形的,它的扇形的半径有三四米长,角度大约有四十多度吧,它的高度却只有不到两米的样子。
它的外观是土黄色的,这和那些褐色的丘陵有些格格不入,顾小白很是疑惑这么明显的目标,自己刚刚怎么会没有发现呢?难道是因为天山的银月,把整个大地都染成了银色,还是因为是夜晚的原因,难道是自己的原因,不过好像不止自己,就连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啊,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了簌簌的声音,自己也肯定发现不了这里。
它的上面没有一丝植被,看上去很是荒凉,那土黄色的泥块很有些年代感,和历史的沧桑感觉,那些不完整和大小不一的土块,不知为什么总是想让顾小白进入某个年代,某些苍茫而又原始的年代,只是好像缺少了某种关键的东西,他总是不能进入那里,进入那个久远的年代,这样的缺少让他有些烦躁,他那刚刚那有些稚嫩的心情,早已随着这股沉重的气氛给磨灭了。
“为什么……心情有些沉重……似乎想要……掉眼泪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跪在小山丘下的胖子,摸着他身边的那个小小的土块喃喃自语的道,只是此时他早已泪流满面,但是他似乎还不知道,竟然还有些喃喃自语的,说自己想掉眼泪。
“这是……”顾小白看着胖子的样子大吃一惊,他连忙朝着自己的身上看去,却发现自己,也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跪在了小山丘的下面,那从他脸上留下的泪水,早已打湿了他膝盖前面的地面,滴滴答答的泪水却还在一刻不停的向下落着,打湿了他的衣襟,打湿了他前面的地面,就连他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的哽咽了。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看着那还不自知的胖子,看着那一颗颗豆大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经过他那微胖的脸颊打落在地,溅起一地的泪花,他那脸上的悲伤,那种沉痛,那种对于子孙未来的担心,那种对于过往自己的肆意,对于自己肆意后后给子孙带来的灾难,那种懊恼!那种绝望!却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深刻!
顾小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只从胖子那充满泪水的脸上,读懂,读懂这一切,但是他真的读懂了,他似乎真的读懂了这一切,那种悲伤的情绪,他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脸上,也应该会是这样的表情,妃语也应该……
当他想到姜妃语的时候,他连忙朝着自己的前面看去,想去看看前面的妃语怎么样了?但是映入他眼帘的一幕,却是也彻底吓坏了他!
“祖……对不起……都是先祖们的错……都是先祖们的自私……才让您留下的……偌大族群……遭受这亘古未有的大灾难……才让您……留下的那么多血脉都……对不起……对不起……”此时的姜妃语双膝跪地,额头使劲的朝着山丘下的黄色土块撞去,她的每一次撞击,或者说是叩首,都从她的额头溅起大片的血液,但是此时的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些,她只是拼命的扣头,想要得到对方的原谅,她就这么一直的扣着,任凭她早已满脸血水。那满脸的血水,和从她眼睛中流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是那么的凄凉……
“妃语……你……”看到这一幕的顾小白脸色大变,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要站起来,然后跑向前面去看看妃语,看看自己一直担心的人的状况,但是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他不仅站都站不起来了,就连声音他似乎都发不出口了,他只能这么伤心的在这里哭泣,看着那早已被血水和泪水模糊了面容的姜妃语,在那里有些凄凉的谢罪道。
“祖……对不起……都是先祖们的错……都是晚辈的错……但是您……您仅剩的这些血脉……他们没有错啊……他们一直这么善良……不……都是先祖们的错……他让您的血脉变的如此懦弱……对不起……对不起,先祖们不该这么自私的……”姜妃语的额头,一直和地面上的黄色土块咚咚的撞击着,但是她此时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她一直,一直试图求得对方的原谅,但是可能因为他们的先祖太过自私,所以就连她自己每次想把寻求帮助的话说出口,想要给祖找个台阶的时候,她都会被先祖们的自私,把所有她想到的理由给彻底毁去,并且会在祖的脸上狠狠的踩上一脚……
“祖……您的血脉没有错……即使有错……他们……也需要……延续的……您的血脉……真的不多了……他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大变局……这种前所未有的大变中……他们不一定能撑过……希望您……希望您……”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的姜妃语,只能把自己的担心,自己的忧虑说出来,她早已被那恐怖的未来吓坏了,她甚至会半夜惊醒,常常的被半夜惊醒,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她好想自己的身体垮下去,这样自己或许轻松些,但是她又不敢,她不敢如同最后的祖先一般,就那么轻松的把责任,把他们造成的责任给甩掉,她不敢!她怕自己一甩掉,她自己也垮了,他们就没有未来了,没有任何的未来了……
“呜呜……”
就在姜妃语把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埋在那土黄色的泥土里时,刚才还没有一丝动静的夜晚,忽然传出了一连串呜呜的风声,好似一声长长的叹息,又好似为自己血脉将断的低低的哭泣,此时的月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成了土黄色,那淡淡的黄色的斑驳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陈旧,如同一个早已埋葬在过去时空里的某个存在,还在为子孙的未来在担忧,甚至还要拼命,这样的他似乎遭受着莫大的痛苦,数不尽的灾难将会绵延不断,但是在那一声声的哭泣中,他没有别的选择,没有别的选择啊……
正趴在地上小声哭泣的姜妃语,当她听到那一连串的呜呜的风声时,她那随着她哭泣而耸动的双肩,忽然一颤,她似乎有些惊喜,但是又有些担心,她仿佛终于得到了祖的回应,但是她又担心,担心祖的安危,她知道她不应该,不应该打扰那埋葬在过去时光里的祖,但是她真的,真的没有别的选择,她对未来的恐惧,那是一天比一天都强烈,祖是她唯一的希望,但是过去时光里祖的每一次出现,虽然可以挽回很大的局面,但是她知道祖不会一直陪伴着他们的,他们也知道祖不可能一直陪伴着他们的,对于没有祖的未来,他们不敢想象……哪是个怎么样的未来……
“祖……对不起……对不起……子孙们不孝……不孝啊……害的您……祖……对不起……对不起……子孙们……不孝啊……”姜妃语根本就没有看周围的变化,作为唯一可以自由行动的人,她此时只是趴在地上,满脸血水的求情,可是当祖真的答应了以后,她反而哭的更伤心了,她一声声的子孙不孝,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心伤心,但是这一切似乎都不能阻止,不能阻止祖……
顾小白看着姜妃语那痛哭的样子,这样的她,他几乎从没有见过,她哭的是那样的伤心,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她似乎把自己平时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都给去掉了,在这个祖的面前,是这个字吗?他有些不确定,但是能让她,能让自己和胖子,就连对面的干瘦老头,甚至是人偶都如此伤心的人,应该是他们共同的祖吧?
当然他并没有把这个祖,当成他的祖先,因为他的祖先,应该还在他原来世界里的某些坟墓内安歇,当然他不知道,他们这些后代的所做作为是否让祖先们担忧,但是想来跳脚是难免的。
顾小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这样跳脱的心思,周围那浓重和肃穆的气氛,应该让他的心也是很沉重才是,不过当然看到姜妃语那痛苦的模样时,他心里的那点玩闹的心思,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去了,当他看到地上那土黄色的土块时,他的心情也再次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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