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门关上,我才回过神来,拼命的去敲院长办公室的门。
我请求院长再给我一次上学的机会,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那次我出手是因为什么,吴阎王以挟持我女友为要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辱。
直到现在,我也认为捅得那两刀不后悔,我没捅错人,吴昊天就是一个畜生。
任凭我不断解释,终究无济于事,没过多久,来了几个保安要把我赶出去,我叹了口气,没用他们动手,转身离开。
来到管理学院的大楼外面,我感觉整个人空落落的,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上学对于我来说是那么重要。
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校园生活。
每天背着书包去教室里上课,是我应该有的日子,一个被辞退的学生,对人生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的体会太深太深,这说明,我过去十四年的学白念了,连个大学毕业证都没搞到手。
如果这事被我爸或者越叔知道,他们会伤心,会难过吗?
可能在九泉之下,我的母亲都会死不瞑目吧!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熟悉的路上,大脑一片空白,现在正值开学时间,四面八方赶来的学生拖着行李有说有笑,这种熟悉的场面此刻却离我那么遥远。
有的人看到我,露出诧异的表情,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我赶忙低下头,回避他们的目光,自卑,还是害怕他们看到我?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也许从我捅人那一刻起,我就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魔鬼,他们会害怕我的!
我想赶快离开这里,可是,我又能去哪?
家?
我的家在哪?
房子已经被卖给了穆青,以前我是在越叔租的贫民区里借宿,可是半年过去了,那个房子肯定被房东收走了。
去羽臣的家里,我觉得这是最不可能的选择!
我翻了下兜里,仅剩下的88块5毛钱,用这些钱养活我心目中的女神?
可笑,太可笑了,所以我不能去。
突然之间才发觉,天大地大,竟然没有我的安身之所,我在看守所里借着李鑫和宋云叔的名头,在二哥的保护下横着走,狐假虎威,可走出那片小天地,我又是什么?
被打回原形,身无分文的流浪儿而已。
我真的绝望,真的自卑,曾经运动会赛场上,我一幕幕的表现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我获得了数万人的青睐与掌声,而这一切,早已随着时光的沙尘,掩埋在地底深处,无人会去回忆了吧?
是我毁了自己的一生,还是老天爷与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幽魂般的走着,很快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竖起了彩虹门,上面写着:欢迎美国加州大学考察团,来我校交流学习。
几辆丰田考斯特商务车停在门口,很多老外走了下来,有学生,也有老师,学校里好多人都去迎接,场面不小。
他们的宣泄,与我死寂般的内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故意从侧门绕过去,想要躲开他们,可临走之前,鬼使神差的向后看了一眼,却发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T血,白色的短裤,干净的布鞋,普通的穿着搭配在这个阳光靓丽的女神身上,依旧绝美动人,让她成为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颗星。
羽忆,你还好吗?
我远远的看着她,躲在柱子后面,生怕她发现我,就像第一次我和她在渣区的烧烤摊相遇,她一颦一簇,每一个轻柔的动作深深打动了我一样。
那时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我是最接地气的屌丝,而现在,这种差距更加明显。
你的酒窝没有酒,我却醉的像条狗。
我看着她笑了,眼圈发红,而此时,我也确实是一条狗,一条流浪的狗。
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辽大的,整个下午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饿了就买两个馒头,矿泉水不舍得喝一瓶。
如果我困了,可以睡在公园的长条凳上,但我身上仅剩的八十块钱,够几天的伙食费?
我必须找个工作,让自己生存下去,即便我的生命已经可怜到蹲在路面,会有好心的路人扔下一个块钱的施舍。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押得多,赚得多,走过路过你可千万不要错过,几块钱,你买不了吃亏,几十块钱你买不了上当,绝对的物超所值,绝对的……”
路过一个小巷子口,我被一道说得很流利的吆喝声吸引,一大群人正围在一个小摊子前,议论纷纷的谈论着什么,时不时还有人掏出钱扔在上面。
摆摊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周围的光线已经很黑他还带着一个很夸张的大墨镜,头上顶着一个鸭舌帽,穿着挺时髦,挺朋克的,不过他再怎么伪装,我也一眼认出来他,大金牙。
我走过去,看到金牙成手里边拿着扑克,给一些押钱的人发五张牌,又给自己发五张牌,几局下来有赢有输。
可我仔细算了一下,他赢得多输得少,而且赢钱的总是固定两三个人,一会功夫,他腰包里已经赚了二百多块。
我好像是在沙漠中孤独行走的旅人,忽然找到了自己的同类一样,沉寂的心微微见亮,我凑过去,掏出仅有的八十多块钱,放在上面,说道:“我也来一把!”
“行行行,小兄弟,你也来……揍,三哥?”金牙成正要发牌,手却在半空中滞住了,脸上是惊诧与喜悦。
你们可能不会明白,这种时候,能听到别人喊我一声:三哥,那种喜悦与温暖,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来,押吧,押吧,不管亲戚里往,还是男女老少,都童叟无欺哈。”金牙成朝我使了个眼色,就继续发牌。
结果……我仅剩的钱被他大模大样的装进了腰包里。
后来,没玩几把,不知谁喊了一声,城管来了。
金牙成麻溜儿的卷起地上的破布,老鼠见了猫一样,往小巷中跑去,后面很多输钱的客人叫他,他也不理。
我原地站了一会,也朝小巷中走去,七拐八拐的走了很久,看到金牙成手里点着钱,掏出三张,塞给之前在小摊赌牌的几个客人,打发他们走了。
“大牙,你小子不学好,又开始坑蒙拐骗了是不?”我走过去笑骂道,跟他在一起总是严肃不起来。
“嗨,我能干啥?去工地板砖,我嫌丢面,正经工作又没人会要我,之前帮人打探消息还能赚点钱,可后来得罪了穆青那骚娘们,这营生也干不下去了,我总得吃饭不是,说多了都TM是眼泪,倒是你,三哥,啥时候出来的,我不是让你出来之后找我吗?”
金牙成拍着我肩膀,一脸兴奋的说道,这个表情只说明一个问题,他跟我不见外。
我舔舔嘴唇,苦笑一声,不知怎么开口。
金牙成眉头一皱,手在我裤兜里摸了一下,洒然一笑道:“兜比脸都干净,得了,啥也不说了,咱哥俩吃饭去,今天为三哥接风洗尘,一条龙带你爽翻天!”
金牙成拉着我走出小巷,找了一家经济实惠的小餐馆,点了四五道菜,冰镇啤酒要了六瓶,废话没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难得的潇洒。
“三哥,按理说你捅人这么大的事,你两个叔叔都能帮你摆平,给你找个好工作,给点钱救济你一下,不是举手之劳,你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么惨啊?”酒过三巡金牙成才聊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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