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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图鉴  19

确定并案后,杜城开始着手调查两位受害者之间的关系。

他认为随机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每次只有一个伤者,更符合针对性报复杀人。

“两个案子了,你有什么想法?”杜城看着似乎在发呆的温岁礼。

“这个东西,我看着像玩具。”她把照片推给他们,“但我小时候的玩具实在有限,你们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变形金刚吧!”杜城说。

“我也不太清楚。”沈翊摇摇头,“但的确像个玩具。”

“你能画出来吗?”温岁礼又问。“给我点时间,可能可以。”玩具不像人,他能画的那么准确,但是玩具也有自己的特点,他看看资料,也许可以找到类似的,根据重新组合,可以画出来。

“不用那么麻烦,证物那边做这方面的研究。”杜城立即说,“别说是什么玩具,连生产厂家都能查到。”

“那你尽快问问。”温岁礼说。

“好。”杜城拿出手机,给那边打电话。

“你在想什么?”沈翊看到她表情有异。

“现在死的两个都没孩子吧!”温岁礼突然问。

“是。”一个住单身公寓,没恋人,没结婚,另一个刚结婚。

“那为什么要用玩具做炸弹呢?”温岁礼问。

“可能是个人习惯吧!”杜城正好打完电话,走了进来。“这些个做炸弹的,多数都有自己的习惯。”固定的引线,炸药比例。

“玩具一般都是孩子玩的吧!”温岁礼摇摇头,“如果是你们收到不符合自己的年龄,并且肯定没买过的物品会怎么样?”

“退回?”沈翊说。

“报警?”杜城说。

“如果炸弹做成什么样子,并没有特别意思,你会不会觉得做成闹钟的样子更合适呢?”温岁礼又问。他们面面相觑,这次没有答,她继续说:“我觉得要不然这个炸弹犯是个孩子,要不然这个东西才是一切的源头。他要他们看到,他们害怕!”

“好,我去查!”杜城一下子来了干劲,“我们不要让第三起案件发生!”

然而,第三个案子还是发生了。

温岁礼之前没给出完整的侧写,警方把有可能的方向都给调查了,但第三起案件的出现,让温岁礼给出了完整的侧写。

“男性,年龄在40岁后段,50岁前段,现在是快递员或者曾经做过快递员。他固执,倔强,不容易妥协,有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婚姻,孩子是他唯一的藉慰。他极有耐心,花了多年调查报复的对象,精准报复,所以,”她看着他们,“最后一个,他会和他一起死。”

“应该就是他了。”杜城拿出他们的调查资料,“李军伟。”

李军伟也是个可怜人,因为脸盲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去调查,中间还杀错了一个人。

关于最后一个受害者,沈翊和蒋峰有不同的看法,沈翊认为不在夏令营中的,玩具店老板林志杰是李军伟画像里的第四人,而蒋峰认为李军伟可能知道自己杀错了人,所以最后的目标是未能杀掉的刘晓晨。

两人互不信服,李晗就来找温岁礼,没想到沈翊倔脾气上来了,自己去玩具店等候李军伟。

等杜城带人赶到的时候,沈翊和李军伟已经遇上。

“我进去。”温岁礼想了一下,说道。

“你进去添什么乱?”杜城信她的拳脚,信她的催眠,但这个炸弹,一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

“沈翊一个人里面我不放心。”这只小猫会的犯罪心理就是皮毛,又勇敢又胆小,撑不了多久。

“不成!”杜城看看身后的特警,“我们一群警察在,能叫你一个群众进去吗?”他想了想,说,“不然我去!”

“李军伟是脸盲,又不是瞎子。你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进去做什么?刺激他,让他立刻与你们同归于尽吗?”温岁礼嘲讽道,“别闹,我去!”说着,她就往玩具店走去。

李军伟一眼就看到了她,微微蹙眉,着急地喊:

“你是谁?快给我滚!”

沈翊顺势看去,一见是温岁礼,心里更慌了。

“叫我滚?”温岁礼停下脚步,“那我男朋友怎么办?”

“男朋友?”李军伟看向沈翊。

“是,她是女朋友。”沈翊对温岁礼伸出了手,她走到他身边,坚定地握住他的手。

原本狂跳不已的心,一下子定住了。

“你身上那些,是唬人的吗?”温岁礼问李军伟。

“如果林志杰回来了,我就放你们走,要是他不回来,你们自己选。”他手里拿着那个机器人,“谁走谁留下陪我。”

“好了,也不打哑谜了。”根据调查,李军伟这个人很聪明,他愿意把身上的炸弹给他们看,代表他无所顾忌。要说不知道外面有警察,那是不可能的。“我听说你儿子的死是意外,但我想听你说,为什么你觉得不是?”

“那天我到时候,看见了他们。”他神情悲伤,“我知道不是什么意外,有人看见的,就是他们故意推下去的!”

“理由呢?伤害一个人需要理由的。”温岁礼又问。

“理由?”他看着手里的玩具,然后狠狠扔在地上,“就是这个!”

沈翊怕她受伤,连忙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护着。

“你冷静一点。”沈翊说,“小楷也不希望你这样。”“可是小楷不在了……”他悲戚地笑着,“这帮畜生啊!要不是他们瞒着,直到搜救队来了,我的小楷才被救上来,他不会死的!我要让他们一个一个在我面前死去!”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林志杰呢?我特意给他准备了最大的炸弹给他。你再给他打电话!”

“你也知道,警察现在都在周围,他一时半会儿怎么回得来?”沈翊说。

“他不回来,就你们陪我!”李军伟站了起来,对外面喊道:“外面的人,我知道你们听得见。我给你们十五分钟,把林志杰给我带回来,带不回来,我就引爆炸弹!”

沈翊看了看温岁礼,小声地说:

“等会儿你走,这事你别和我抢!”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每次都让她走。

李军伟一直看着时间,默默来了句:

“还有十二分钟。”“警察找人也需要时间……”沈翊忍不住说。

“可我没有时间了!今天这仇我一定要报!”李军伟坚持。

“想不想看小楷长大后的样子?”温岁礼忽然问。

“什么意思?”李军伟问。

“我男朋友能画出来。”温岁礼想了想又说,“你有小楷小时候的照片吗?”

他把钱包递给他们,温岁礼打开钱包看到照片,递给了沈翊。沈翊有些不解,却还是接过,点了点头。

沈翊在画画,温岁礼的手指开始敲击一旁的桌板,李军伟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沈翊画了一幅脸盲症才能看懂的画,温岁礼看了他一眼,他伸手摸摸她的发。

“我们商量好了,我女朋友走。”他说。“好。”李军伟点点头,“那你走吧!”

“李军伟。”温岁礼忽然叫他的名字,手指敲击的速度也变快了,“你的儿子没有死,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李军伟蹙眉。

“闭眼!”温岁礼贴在沈翊耳旁,轻声说,沈翊闭上了眼睛,于是她继续对李军伟说:“你看,不就在那里吗?”

她指向他的身后,原本在纸上的人如同活过来一样,一下子出现在那里,并且慢慢的有了颜色。

“小楷……”李军伟不敢置信,“小楷怎么会?”他回头看着她。

“我不止可以让他活过来,我还可以让你回到当年那个时候,亲自去救你的儿子。”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要去吗?”

“要!”“如你所愿。”她打了个响指,随即对外面喊:“可以进来了!”她站起来,拿走李军伟已经握不住的引爆器,对刚进来的杜城说:“炸药我不懂,你叫人看看是不是除了引爆还有定时装置。”

“好,我来处理。”杜城招呼特警上。

温岁礼一回头,看到沈翊还没睁眼,连忙再次伏到他的耳边,轻声说:

“睁开眼睛,一切都好了!”

沈翊睁开眼睛,他看了看还浑浑噩噩的李军伟,再看看温岁礼,刚才的一切明明很真实又很玄幻。

“这就是你的催眠术吗?”沈翊问。

“对。”她点点头。

“为什么四年前我毫无感觉?”沈翊起身走到她的身边。

“因为四年前,我并没有对你使用催眠术。”她只是忽悠他的,“我和你说过的。”

“你玩笑和真话都差不多,很难辨认。”他自认为自己不会出卖她,但是她对他使用催眠术也正常,毕竟她那个时候不怎么信任人。“这样说起来,当时能画出M,是因为你的催眠吧!”

他记得这种感受,似梦似醒。

骤然回到当时,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见,仿佛使用了时光回溯。

他能改变当时的所有行为,他拒绝了画画,他报了警,他同雷一斐、杜城一同抓住了M……

一觉醒来郁结散了许多,落笔的时候更是毫不犹豫。

“催眠也分很多种。”她指着李军伟,“他不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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