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职场的我们 15
乡村的夜晚总是格外安静，实习生和刘良，还有制作组都去休息了，助力团已经回市区了，只有楼栖月一个人，找了一户人家门口阶沿上坐下，双手抱臂，仰望星空。
忽然，肩上落了一件还带着温热的衣服，她低头看了眼，是黑白格子的。
她抿唇一笑，轻声说：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刘朝谕坐在她的身边，“这里路上黑，你瞎跑什么？”
“忽然想起了母亲给我形容过的故乡。”她指着天空，“她说她和父亲就是相遇在这样的一片星空下。”“像我们这样？”他问。
“不，那时候他们还很小，刚上小学吧！”楼栖月转头看向他，“你想人生重来一遍，我可不想！”
他看着她，没有接话，轻轻揉着她的眉心，低声说：
“你最近心事重重的，虽然还是经常笑，但皱眉的时候也变多了。”
“是吗？”她没有察觉。
“前段时间你不在，刘良老师和我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他看着她，“刘头说，你18岁生日那天，签了遗体捐赠，把这个当做自己的成人礼。”
“你觉得我奇怪？”她问。
“不，我觉得你很让人钦佩。”他认真地说。
“回去吧！”她顺手脱下外套递还给他，他没有接，轻声说道：
“今天晚上，不，应该是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她有些疑惑。
“直觉的吧！”他拿上外套，站了起来，“其实我也有问题要问你。”他转头看向她，“助教你，理想型的搭档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这么问？”她反问道。
“我听刘头说，你的搭档只是暂时的，你还没有想好与谁长期合作。”他说。
“这么和你说吧！”她仔细想过，才说：“我有想象力，观察力，和动手能力，我也擅长与人沟通，那么你觉得我缺什么？”
刘朝谕无法回答，他眼前这个女人之所以这个年龄就已经有现在的成就，正是因为她专业能力非常强，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法医。
“我觉得你缺的不是一个搭档，而是能照顾你的人。”他就事论事。
“你觉得刘良老师，或是周亦武老师不厉害吗？”她又问，“既然他们本身就很厉害，为什么还需要一个搭档呢？”她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你还不懂搭档的真正意义，即便我现在告诉你也没有用。”
“你还是披上吧！”他把衣服又递给了她。
“这种天气，冻一冻才能让脑子活络起来。”她指着太阳穴，“回去我还要工作。”
“什么工作？”他好奇。
“备课。”
第二天一早，向琴琴做了早餐，叫所有人起床吃饭，唯独楼栖月没起来。
在没有摄像机的地方，刘良轻声对刘朝谕说：
“让节目组不要叫栖月，她刚刚睡下，上午的司法鉴定活动不需要她。她责任心重，有人叫她就会起来。”
“助教……刚睡？”刘朝谕震惊。
他和她分开的时候，虽然说有工作，但那个时候才十二点，忙到现在吗？
“诶，我早上收到邮件也吓一跳。”刘良叹了口气，“她母亲祭日快到了。每年从过完年开始，到三月底，她都特别难熬，总是要让自己忙起来，才会好受些。”他也无可奈何，“她心里苦啊！”
刘良说完走开了，刘朝谕看着楼栖月房间的方向，心里泛起一阵阵痛楚。他见有PD走向楼栖月的房间，连忙上前。
房间内的楼栖月并不如刘良想象的在休息，她在纸上涂涂写写，似乎在计划什么。
（你真打算把人逼出来？）冰激凌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打算，（安安心心攻略不好吗？）
“本来专注攻略也不错，但是现在不行了。”她停下笔，“按照楼栖月的人设，她必定要给母亲报仇的，以前是没机会，可如今机会来了，她绝不会停手。”
（可你的攻略时间还够吗？）一旦结束节目录制，刘朝谕就会回家，未确定关系就分隔两地，实在是太危险！
“你觉得，这个事件会不会推动他最后一下呢？”她笑着说。
（我只知道你一步错，小命就没了！）冰激凌无奈地说：（你又不是缉毒警。）
“是啊！我得策划的再细致些。”她不想输。
午后，楼栖月出现了，她精神状态依旧很好，和往常一样笑盈盈的，刘朝谕本想找她聊两句，但没有机会。
大案的考核开始，实习生们去搜证，刘良和周亦武与楼栖月聊了起来。“这个案子，你怎么看？”周亦武一针见血。
“老师，我看案卷。”她笑着说。
“那就考考你记忆力。”刘良接着说，“来，说说吧！什么原因引起的？”
“中毒，棉籽油中的棉酚中毒。”楼栖月对答如流。
“栖月，这样就不完整了。”周亦武对她要求很高，“是所有的棉籽油都不能食用，还是单纯就是他们生产的不能食用呢？”
“自制的棉籽油，在没有经过处理的情况下，直接食用，会因为棉酚超标而中毒。”她细化了回答。
“那么，棉酚中毒主要表现是怎么样的？”刘良发问。
“疲劳乏力，皮肤瘙痒，汗腺受到破坏，从而少汗，甚至无汗，引发烧热病，低钾软病等。对女性的经期有影响，严重可以到闭经的地步，对男性就更大，会导致不育症等症状。”她笑着说：“这可是我校拿到全国科技二等奖的研究！”
“嗯，答得还算好。”刘良点点头。
“你觉得他们谁会最先发现？”周亦武又问。
“两位老师觉得呢？”她反问。
“我猜屈轶龄。”刘良老师说。
“我倒是觉得陈湜和刘朝谕可能性比较大。”周亦武老师有不同意见，“陈湜脑子活，刘朝谕呢？心细。”
“屈轶龄她专业不错，就是没啥经验。”刘良说。
“她有时候太武断了！”周亦武摇摇头，“排除太快不是好事。”
“陈湜一开始有点毛躁，现在是不太敢说。”刘良感叹道。
“所以，我投给刘朝谕。”楼栖月宣布自己是捡漏王，“好了！无所谓他们谁赢，能找出真相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九十分钟后，实习生们回来了，开始查毒的比赛，他们陷入了真正的难题。
棉酚中毒是现今社会非常少见，他们连想都没想过有这种中毒的可能。
“楼老师，要不你给他们一点提示？”助力团询问楼栖月。
“你们最怀疑的是什么？”楼栖月问。
“我觉得是水。”屈轶龄第一个说。
“每组说三个吧！”刘良老师提议。
实习生们进行了小组讨论，助力团决定了顺序。
最后屈轶龄的排序是：水、油、棉花，同组的刘朝谕有不同意见，他认为油是第一位；向琴琴、徐梓潼和陈湜的排序是：水、空气、油。
实习生他们在拿到所有材料之后，进行了第二轮阐述，屈轶龄和刘朝谕确定是油的问题，另一组则认为油和空气都有可能。
在刘良和周亦武对棉酚进行了科普后，给出了这一次的考核成绩——刘朝谕拿到了最高分，90分。
“你的直觉一如往常的准。”周亦武老师笑着说。
“什么？什么？”周雨彤感兴趣地问。
“我们三个猜测谁能最先找到方向，栖月猜了朝谕。”刘良说话的时候，楼栖月还比了个耶。
“果然是吉祥物。”齐思钧立即说。
大家笑作一团。
录制结束，各自回家。刘朝谕放下行李，坐在床边，陷入沉思中。
“等会儿吃什么？”陈湜叫他。
“什么？”他这才回神。
“问你吃啥？”徐梓潼说，“这时间了，点个外卖吧！”
“我不吃了。”他从衣柜里拿出来衣服，去洗手间换。
“什么情况？”陈湜和徐梓潼面面相觑。
等刘朝谕换完衣服出来，他俩都看着他，他有些局促，清清嗓子说：
“我有本书……放鉴定中心了。”
“明天拿呗！”陈湜不明所以。
“那你来回半小时够吗？”徐梓潼打开外卖软件，“我看这送餐也至少要半个啊！”
“算了吧！”他摆摆手，“我不吃也可以。”“你还真是奶茶当饭！”陈湜吐槽。
刘朝谕也不理会，边打车边往楼下走去。
他到了鉴定中心，抬头看向那间亮着灯的办公室，才确认自己的猜测没错。
办公室里，女人一边翻阅着资料，一边核对电脑上的数据，眉头紧锁，看起来有点烦躁。
“你吃饭了吗？”
闻言，楼栖月向门口看去，只见刘朝谕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她。
“你怎么没回宿舍？”她问。
“我不是还欠你一顿饭吗？”他向她走去，“就现在吧！”
“现在不太行哦！”她指指桌上的东西，“我还在工作。”
“那么你今天打算做到多晚？”他在她身边停下，“明早六、七点？还是直接上班？”他合上她的文件夹。“你需要休息。”
“OK，OK！”她举手投降，“我核对完这一页就结束，好吗？”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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