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凌不疑17
临近正旦，程府三子程止携夫人桑舜华回来了，同归的还有程始的次子程颂和三子程少宫。
程参商对此不感兴趣，宁愿在房里捣鼓新药，就对外称病，到最后还是程颂同程少宫主动来见了她。
虽是做了心理准备，但瞧见满屋子药味，身材瘦弱，瞧着像是得了重病的程参商，这两个前一刻还在和程少商嬉闹的少年，竟说不出话来。
“见过两位阿兄。”程参商浅浅行了个礼，“起早有些晕眩，便未去迎归，望阿兄见谅。”
“嫊嫊莫要多礼。”程颂去扶了一下，程少宫才反应过来，也去帮忙。
“我就说嫊嫊妹妹福大命大，绝不可能早夭，是长命百岁的命格。”程少宫想要调节一下气氛，便笑着说。
“我们给妹妹带了好些东西，等会儿就叫人拿过来。”程颂说。
程参商看了一眼冷翎，冷翎立即给两人送上两瓶药，程参商说：
“这是雪玉丸，常人用了提神醒脑，耳聪目明，若是以前受过伤或是有什么旧疾，便能缓之。我为阿父阿母研制之药，此番也送与两位阿兄，算是洗尘礼。”
“竟还有如此好物？！”程颂很是惊讶。
“这方有几味药，极为难寻，女公子这些年珍藏，也仅仅够制出六瓶药。”冷翎解释道。
“如此珍贵之物，我们必然好好珍藏。”程少宫说。
“嫊嫊可是这世上鼎好的医士！”程少商骄傲地说。“莫要胡言，天地之大，我且不敢称都城鼎好，你如何敢为我定性世上鼎好？”程参商摇摇头，“二位兄长，嫊嫊身体不适，就不多留你们了。”
她已提出送客，他们三人只好离开。
走了一段路，程颂才问：
“嫊嫊研制的药，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从小吃到大。”程少商说。
“但她都没学过，纯看书啊……”程少宫感叹，“她绝对是个天才！”
正旦当日，上午祭祖，用过午膳程参商就回房了。外头满是烧爆竹的声音，程参商揉着太阳穴，满脸烦躁。
“女公子还是不喜团圆的日子？”冷翎给她倒了杯茶。
“最烦这些吵闹，书都看不进去。”程参商说。“往年家主和女君未归，可今年他们都回来了，女公子既然看不进书，不如和他们亲近亲近？”程参商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一片孤寂，冷翎轻叹一声，“女公子让四娘子与家人亲近，自己却只想着疏远。”连院子也选了最远的。
“阿姊在乎，我在乎吗？”程参商看着自己的手，“那日从马厩爬回来，我就想啊！怕是我的命比这牲口都不如，只有我自己万般在意……既然如此，我便只在乎我自己。”
“女公子莫要说这种话，冷翎知道女公子心里苦，但女公子从未只在乎自己！”冷翎望着程参商，满眼焦急。
“阿翎，我想出去走走。”她说。
“我去给你拿新衣裳！”冷翎说。
“不必了，咱们走后门，就穿采药的衣服吧！”程参商放好书简，站起来。
“女公子，今日可是正旦，你不穿新衣吗？”冷翎皱眉。
“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何必在意？”她勾起唇角，“我真是厌烦了这些声，我们寻处安静的地方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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