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 55
景国皇帝病重，盛王特意召澹台烬去说了这件事，盛王希望澹台烬做什么所有人心知肚明。
澹台烬什么都没说，回来和凌华商议此事。
“我这个哥哥向来不喜欢我，如果景王死了，他必然会想办法除了我。”澹台烬说。
“你想做景王吗？”凌华问他。
“不想！”他摇摇头，“师父，我想留在你身边。”
“此事交给萧凛，你是景国人，不论做任何事都会被人判定为叛国，我不希望你如此。”她说。
“我听师父的。”她说的他都会听，末了，他又问一句：“师父，人死后还会保留记忆吗？”
凌华摇摇头，说：
“书上说，不会，但我没有死过，无法给你答案。”
“即便有一日，我真的死了，真的变成魔神，我也不会伤害师父的。”他颇为认真地说。
“伤害任何人都是不对的。”凌华告诉他，“我常常为自己无法保护所有盛国子民，而为自己无能感到悲哀。但保护就是对的吗？我认为不是。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不去伤害，尊重他人命运，是不是并不需要保护呢？”她轻笑一声，望着他，“澹台殿下，我不希望你变成魔神，成为世间恶之源，这才是我努力至今的真正愿望。”
“只要不死，我就不会变成魔神是吗？”他再次确认。
“只要你不愿意，你不会变成魔神，无论生死。”她解释道。“好。”他点点头，“我在此发誓，我澹台烬绝对不会被魔所控，成为魔神，若违此誓，身死魂灭，万劫不复！”
凌华笑了出来，说：
“都身死魂灭了，哪来的万劫不复啊？”
“那应该怎么说？”他询问她。
凌华眼神骤变，那瞳眸忽然多了一圈金色，神性尽显。
“我澹台烬，向冥界之主起誓，守护万物，公平以待，不以自身好恶判断苍生，若有违此誓，愿天诛地灭，身死魂灭。”她望着他，身上的神力化作一条无形的线慢慢向他而去。
他每重复一句，那条线就会越靠近他，等他说完，线已经捆上他的灵魂，打上烙印，誓约已成，凌华勾唇一笑。
澹台烬看到了凌华眼中的异样，还想看清，那圈金光已经消失，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也没有深究。
“冥界之主是什么人？”他问。
“冥界之主……是现如今无垢神域唯一仅存的神族，可她不是完整的无垢神。”她解释道。
“为什么不是？”他很好奇。
“因为她不够爱苍生。”她微笑着说。
又到了一年除夕夜，凌华与澹台烬和叶冰裳一同守夜，自从大日晷受到黎苏苏影响已经完全失去它本身的力量，全靠凌华每日用神力推它而动。
今日是除夕夜，更是不能有一点偏差，她必须留在钦天监，澹台烬无人关注，只需明日出现在宫宴上即可，叶家因为叶夕雾失踪，都无心过年，叶冰裳今日回不回去也不重要。
时辰一到，天空绽放漂亮的烟花，她给他们一人一杯酒。
“新年快乐！”她举起酒杯，说。“新年快乐！”叶冰裳和澹台烬异口同声。
“愿天下再无战争，国泰民安。”凌华说。
“愿姑母平安喜乐。”叶冰裳说。
“愿……”澹台烬偷偷望了一眼凌华，才继续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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