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15
程亦治向靳雪兰说明了之前的事情，靳雪兰只是问他：
“赶时间吗？”
“嗯。”他点点头，“我现在要去隆盈钱庄报到。”
“隆盈钱庄……”靳雪兰重复了一遍，“你的性子比起杂货铺，的确更适合金融业，那是个很有发展的行业。”
“谢谢！”身边的人没一个会和他这么说。
“赶时间是吧！”她看看他，“等一下。”
她跑进了学校，他站在原地等待。
程亦治看着雅恩大学的木牌，陷入了回忆之中，这些日子在雅恩大学学习的过往，历历在目，如今……
靳雪兰很快就回来了，她拉着他到一旁的马路牙子坐下，用棉签为他脸上的伤上药。
他看着她，有些晃神，似乎许多年前这一幕曾经出现过，那还是个小女孩，却和此时的她如此神似。
“你出生在国外吗？”他突然问。
“没有，我出生在香港。”她手上动作没有停。
“那你应该……没来过上海吧！”他又问。
她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他晶亮的眼睛，回答：
“我在香港出生，国外长大，应该……”她耸耸肩，“没来过上海吧！”
“我猜也是。”他轻笑一声。“怎么了？”她问他。
“我小时候见过一个女孩，她和你有几分……”他还没说完，她就说：
“相似吗？”
他望着她，笑着摇摇头，说：
“不，你们一点都不像。”
“什么意思？”
“她像个仙女。”他说。
“我像魔鬼是吧！”她给他上完了药，收起东西。
“你别总往歪处想！”他连忙说。
“人家像仙女，我一点也不像，可不就魔鬼了嘛！”她语气平静，“本小姐我，大度得很，才不会因为这点事生气，你不用紧张。”她收完东西，说道：“好了！你快去上工吧！可别迟到了。”说罢，她就要走，他在她身后低声说了一句：
“和她相遇那天，是我最难堪的时候。”她回头看向他，他苦笑着说：“或许应该这么说，那是在我无数个不堪的日子里，唯一的，觉得活着真好的时候……”
活着……还能看到仙女呢！
“你没有问她名字？”他摇摇头，“那还真是大海里捞针了！”
“知道她的名字又如何？我一打眼瞧见她，就知道她和我是不同的。”他看到他们那家人的背影，幸福、和谐，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他完全不同。“当然，你和我也不同。”
她双手环胸，认真地看着程亦治，问道：
“如今你进了最容易碰到钱的金融业，以你的性子必定是想出人头地的，那么你觉得你的目标是什么？”“什么意思？”这次换他不懂。
“有些人啊！只想着追名逐利。有些人连名利也没兴趣，就想要钱！”她望着他，“还有些人，想要的是帮助曾经的自己。”
“曾经的自己吗？”他重复了一遍。
“花花世界，名利场……人啊！总是会被这些纸醉金迷所迷惑，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她话锋一转，“我哥也会，他本来说什么保家卫国，如今还不是在这个位子就安于现状了？”她笑笑，继续说：“程亦治，我帮你呢？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一个，便是我信你意志为坚。”
“靳老师抬举我了！”他不敢受。
她轻笑一声，摆摆手，道：
“若有一日，程先生发达了，望能记得今日我与你之言，给我一个答复。我靳雪兰，是否看人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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