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20
靳雪兰被Karl邀请到埃森汀酒廊见面，她穿着一身素色洋装，长发半扎，一副女学生模样，和这里格格不入。
“靳小姐的诚意，总是惊人。”Karl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
“你与我之间，还需要谈诚意吗？”靳雪兰左手食指微屈，抵在下颌，笑着看向他。
他朝着她举起酒杯，说：
“Dagegen habe ich nichts einzuwenden（对于这点我没有说什么可以反驳的）。”
“Auf uns（敬我们）！”她也举了杯。“不过，你们真的只需要这批机器吗？”Karl终于切入正题，“这个时候，医用棉布明明更赚钱，你们却在大量生产棉衣？”他摇摇头，“还有，你们为什么从我们公司进机器？我们公司，可是以军工闻名的。”
“医院产品需要无菌环境。”她看着他，“在这里寻一个地块，做无菌……”她摇摇头，“太扎眼了！靳家虽然喜欢赚钱的买卖，却不喜欢出风头。”
“噢？”他偏头看着她，“靳家还不够出风头吗？我来上海可没多久，就对靳家许多事略有耳闻。”
“正是树大招风啊！”她补充道。
“靳小姐。”他放下酒杯，身体前倾，减少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是你……学得可不是简单的棉布生产吧！你可是在我们公司名单上，非常前面的人！”
“我学什么不重要，我现在可只是个大学讲师。”她不以为然，“还是教德语的。”
“你不信我！”他这话很肯定。
“Karl博士，你并没有值得我信任的地方。”她往后靠，“带你来中国的时候，你承诺了靳弘真什么，来了以后你又说了什么？”她举起酒杯，“信任这个东西，和玻璃可没什么差别，它需要透明，而且完整，但凡有一点裂痕，都会影响它的使用。”她把酒杯往地上一扔，玻璃制的酒杯，应声破碎。她抬眸看向他，轻笑一声，“而你与我，就和这个玻璃杯一样。”
“靳小姐就不要说这种话了。”Karl有些恼，但还是压着脾气，“你们千方百计把我带来中国，就是有求于我……”
她打断了他的话，摆摆手，道：
“求这个字重了，你只是有用而已。”
“好。”他点点头，“既然我有用，我们就该好好商讨，你退我让，有来有往，这才是做生意。”
“我和你说过，我不信你，我从不和我不信任的人做交易。”她突然身体前倾，与他靠的很近，眼神也变得犀利，“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你不会！”
“你试试。”
两人均不退让，僵持许久，最后Karl往后退了，拉开两人距离。
“我承认，对靳先生我有不诚信行为，但是对于你没有。”他降低了姿态，“我们可以合作，你们要的我都有。”
“条件呢？”她问。
“在这里，我需要自由的生活，没有监视，没有禁锢。”他看着她，“我可以接受你们给的条件，但是我要分成，你们赚的每一笔，我都要抽5成。”他双手交握，“这已经是我给出最大的让步。”
“嗯，很好的条件。”她点点头，“如果是在德国的话。”她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但是现在，你在我们的地盘。我再说一次，你没有提条件的资格。要么同意，要么，”她的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情的凝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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