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27
靳雪兰没有为难那个小偷，但已经没了购物的欲望，决定结束今天的逛街活动。
送靳雪兰回去的路上，程亦治问靳雪兰：
“靳老师出门真的从来不带钱吗？”
“怎么可能？”她外套里袋里拿出自己的钱包，“他下手的位置不对，我诓他的。”
“也对。”程亦治笑着点点头，“靳老师最会骗人了。”她看了他一眼，一副疑惑的样子，他也看向她，问道：“难道不是吗？”
“我不爱骗人。”靳雪兰停下脚步，看着程亦治，“骗人很容易被揭穿，我不喜欢被人揭穿谎言的感觉。”她勾唇一笑，“比如现在。”
“你这是承认你骗过我？”程亦治又问。“也不算骗人吧！”靳雪兰不承认，“我的父母均是商人，我的第一门课就是算学，珠算虽然不如父亲，但是的确不需要你教。”她很认真地解释，“与哥哥幼时翻墙的事我也没有骗人，只是……”她手撑着一旁的护栏，“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儿时的我了。”
“你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骗人的吗？”她只做解释，却没有问他缘由。
“既然骗了人，被人揭穿就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我为什么要好奇你从哪里知道的呢？”她反问道，“难道知道你怎么知道，我能够回到那个时候，改变你所见所闻吗？”
“你真的……”非常奇怪。
正常人谎言被揭穿会怎么样呢？
也许会着急跳脚，也许会躲躲闪闪，也许会痛不欲生，但是她却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她坦然。“刚才我也有说真话哦！”她拿出刚刚被小偷拿走的锦袋，打开锦袋，里面是一枚铁质的名牌，上面刻着她的名字。“这个就是我的命牌。”
“命牌一般都是祝福的意思吧！”她这个只能说是姓名牌。
靳雪兰拿着那个铁片看了又看，最后笑着握在掌心，说道：
“命牌这种东西，就是活着不需要，死了能证明自己的身份的东西。”她看着他，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它不是平安符，它是送命咒。”她将铁片重新放进锦袋，又恢复了笑容，“今天非常愉快，谢谢你，程先生！”
“靳小姐。”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明明不需要和我交换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做了？”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想要知道他最想得到的一个答案，“因为可怜我吗？”“你想太多！”她毫不犹豫否认道：“你我当时都是陌生人，首先你不会信任我，交换利益是最容易获得对方信任的办法，其次我不信任你，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弱点展露给你看？”
不是同情，只是快速获取信任的一种方式。这和她教他的做生意手法差不多，她是个很擅长迅速找到对方弱点，获得对方信任的人。
和他原本预设最糟糕的答案不同，但是这个答案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感觉自己的脸色变得难看，只能敷衍地说：
“靳老师果然厉害！”
“如果我现在不信任你，我会有更好的话术欺骗你，我想你很清楚我的能力。”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地平静，“现在换你决定要不要继续信任我了。”
他抿抿唇，才问：“如果，我要呢？”
“那么，帮我继续收地吧！我要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大量可以建厂的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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