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 25
第一次看到袁懿拿出那些工具的时候，叶秘书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后来被打了岔，他也就没继续想。
现在，她提起了，他也重新思考了一下。
轻清嗓子，他勉强地说：
“因为……她喜欢？”
“有可能。”她也不是伊藤雪子，她不知道她真实的想法，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因为，不论她的名声如何，嫁进近卫家族的伊藤雪子，必须是完璧之身。”
这是伊藤家的诚意，如果伊藤雪子真的像传闻中那样，他们两家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伊藤雪子……”叶秘书想到的话不太好听，所以他纠结了很久，才说：“她的想法很难让人理解。”
如果其他人遇到这种事，也会和她有一样的做法吗？
叶秘书觉得大部分人都不会。
“我想要一片叶子。”袁懿忽然说。
“什么？”这个话题出现的很突兀，显然他没有意料到。
“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我想要一片叶子。”
“什么树的叶子？”稀有物种吗？
“好看的。”她继续说道：“好看的，就可以。”
“好看的……叶子？”他停顿了很久，才说：“所谓好看的，标准又是什么？”“你觉得好看。”她笑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头绪，只是忽然想到了。”
“为什么会想要一片叶子？”他问她。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了半扇窗。
“上海的路边，好像到处都有树。这边的悬铃木多一些，以前我和父亲住的地方，柳树多一些。”她似乎陷入了回忆。
他走到她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去，又很快收回了目光，看着她。
“你看起来，并不恨你的养父。”他说。
“恨是什么？”她看着他，他欲言又止，她立即解释道：“别误会，我是知道爱、恨、喜欢、讨厌这些词的，我看过很多相关的书籍，理解它们的意思，也明白它们会产生什么。但是，”她关上了窗，“身为千面，不能有自己的喜好，爱、恨、喜欢，或者讨厌，都不应该有。”
这是她的职业道德。“你的养父这样对你……你怪过他吗？”他更换了一个词汇。
“父亲说，我父母双亡，我是个孤儿，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她转身看向他。
“你相信他吗？”也许，她的身世并不是这样。
“我相信。”她回答地很肯定。“这个世道，他说的这个身世是成立的，也是可能性最大的。”战事四起，全世界各地都不太平，“也许没有他，我真的早就死了，但是因为有他，我……也不像活着。”
这个话题越发沉重，他将窗帘拉上，问她：
“有了那片树叶，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她摇摇头，“今天的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车上的落叶，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落叶归根。”
她没有根，但觉得这个词很好。“我想，我死后要撒在海里。”他说起了自己的愿望。
“那有没有可能，在空中撒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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