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一行人骑马进了深山,在即将到达山路尽头的时,看到了之前乘坐的那辆马车,正破损着倒在道路边,不远处,树枝掩映之间,似乎还能望见那匹拉车的马,正伸长脖子啃咬着树上的嫩叶。
陆星河一个翻身下了马,便朝着那处破损的马车跑去。
许恒也下了马,并将陆玉芳抱了下来。
陆玉芳下来的第一时间便是朝着马车车厢的方向跑,她来到陆星河身旁,便见他些微颤抖着手伸向马车,双眼中更带着恐惧、自责和挣扎。
这一幕,带给陆玉芳的冲击极大,在她的印象中,陆星河是个沉着内敛的人,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还从未见陆星河有过如此反应。
这是不是说明,月月在星河哥哥心里,分量挺重的?
陆玉芳深吸口气,上前帮着陆星河将马车掀开来。
望着空空如也的马车车厢,两人皆在心底松了口气,既然人不在马车里,那便极有可能还活着。
就在这时,身后的官兵也将远处那匹马给牵了来。
陆星河似是想到什么,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而去。
刚才路过一个地方,路边的草出现了不正常的倾斜,只是一开始他光想着马车会留下痕迹,便自动忽略了那处细节。
许恒将陆玉芳扶上了官兵牵来的那匹马,将她的马绳拽在手里,一边前行,一边寻找山间是否有楚月的身影。
……
陆星河仔细观察着路边倾斜的草丛,陡然望见石块和树干上的血迹时,一颗心不自觉揪紧。
她受伤了!
地上有血,说明她在这里出现过,而马车又距离如此之远……
陆星河很快便通过蛛丝马迹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小丫头这一出瞒天过海的法子,倒是使用的不错。
随后,他又观察了一番山间的脚印,转而望向身后的人马,“你们可知,这个方向通往何处?”
“好似是运河码头。”
“运河码头……”陆星河呢喃了一句,便再次翻身上马,“你们继续在山里搜寻,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我往运河码头那边瞧瞧去。”
说完,双腿一夹马腹,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官兵们和许家家丁分别往各自的方向搜寻楚月,边找还边喊着楚大夫。
陆玉芳也没闲着,随着许恒往乌溪镇的方向到处寻找。
……
陆星河先去了一趟运河码头,找了几个船家仔细询问了一番,确定疑似楚月的姑娘顺运河下了乌溪之后,他再次上了马,往乌溪镇的方向赶去。
他比任何时候都迫切想知道小丫头的消息。
想知道她现如今在何处,是否受伤,是否害怕。
陆星河的心里弥漫着自责,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开始他便应该陪着她。
陆星河马不停蹄的赶到乌溪镇,几番询问之下找到了乌溪镇的灾民集中点。
从县城运来的药材已经送达乌溪镇,只是却没人见过楚月的身影。
陆星河的眼神由一开始的希望满满,逐渐冷却下来。
他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环顾四周,一颗心揪成了一团,一种莫须有的无助感遏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就在他彻底绝望之际,眼神突然瞥见了远处被江徊搀扶着往灾民集中点走来的楚月。
她的额头上绑着透气的棉布,棉布的中央,被血水染的些微泛红。
左手手掌也被棉布包裹着,这会正微蹙着眉头往这边走来。
望着极为狼狈的楚月,陆星河意识到,自己眼前所见,不是幻觉。
“月月!”
陆星河微微泛红的眼眶里,有激动,更有心疼。
听见声音,楚月以为自己是因为受伤出现了幻觉,忙抬起头四下望去,在望见陆星河那张熟悉的脸庞时,她内心压抑的害怕和委屈便抑制不住的往外喷涌。
“相公!”
听见小丫头带着鼻音的呼唤,陆星河赶忙小跑向楚月,从江徊的手中接过她,并扔掉了她手中的树枝,小心翼翼的将她横抱在了怀中。
“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疼不疼?”
楚月环抱着陆星河的脖子,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好多了,相公,你怎么来乌溪镇了?”
“玉芳和许兄没等到你,便回了一趟县城,将你被追杀失踪一事告诉了我。”
楚月了然,转而望向江徊的方向,“相公,这是江师傅,这一路若不是他,我恐怕没办法这般顺利到达乌溪镇。”
陆星河听罢,朝着江徊鞠了一躬。
“多谢江师傅搭救!”
江徊牵过陆星河骑来的那匹马,摆了摆手,“不必谢我,是楚大夫宅心仁厚,否则我也不是谁都愿意帮,咱先找个地方将楚大夫安置好吧,我瞧着她身上的伤不轻。”
陆星河点头,忙随着江徊往集中点的方向走去。
只见他与集中点的人交涉了几句,便又牵着马往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客栈去了。
楚月伏在陆星河的怀里,只觉得无比的安心。
“相公,你的马是哪里来的?”
“县衙提供的。”
她面露惊讶,“县令也知道此事了?”
陆星河淡声回答,“从县城到乌溪镇,覆盖的地域太广,自是得找人帮忙。”
到了客栈,江徊将手中的马交给伙计,又将楚月的药箱放进她的房间,便先忙活去了。
陆星河将楚月抱进屋,反手关上了门,小心翼翼的将她往床上放去,在腰部触及床板的那一刻,楚月痛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陆星河见状,忙又将她从床上抱起,让她在床边坐下,随后才望向她,“刚才是哪里痛?”
楚月的眼里噙着泪,“后腰。”
她眼里的泪好似针尖一般,刺的他心底泛疼。
陆星河收敛情绪,温声说道,“我瞧瞧。”
他说完,先帮楚月将外衣退去,随后又扶着她趴在床上,在掀起她衣服的那一刻,陆星河的眼底闪过黯芒。
“可是跳马车的时候伤的?”
这么大一块青紫,当时肯定很痛。
“是。”楚月突然反应过来,回头望向陆星河,“相公怎知我跳马车了?”
“我找到你们之前坐的马车了,还在一处草丛间发现了血迹,便料想到你应该是跳马车掩盖了自己不在车上的事实,好叫继续行驶的马车将杀手引开。”陆星河一边说着,一边将楚月的药箱打开。
楚月听罢,语气中带着一丝崇拜,“还是相公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陆星河望向楚月,“你这药箱里可有活血化瘀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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