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婕贵人是被床头上,倒挂着的一条血肉模糊的死狗给吓醒的。
其实,婕贵人睁开眼后,也看不清楚那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是什么,她只是被那血腥味道和鲜红色给吓住了。
下意识的尖声高叫,她引来了门口守着的小宫女。
“主子,怎么了?”小宫女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推开门,待见到那还在滴着血的不明物后,也惊得倒吸一口气。
见婕贵人面色煞白,小宫女大着胆子,上前安慰道:“主子,您别怕,这狗已经死了。”
“快,快……将它拿走!”婕贵人的肚子已经有四个月大了,她哆哆嗦嗦的往床角里缩去。
“是,主子。”一边握着婕贵人的手以示安慰,小宫女一边咽了一口唾沫,忍着恶心,闭着眼睛用力将狗的尸体给拽了下来。
大概是她太用力了,以至于身子往后一歪,顺着惯性竟将狗也一并抱到了床上去。
“啊啊!!”
狗身上的血水溅了婕贵人一脸,她嗷的一声,扯破了嗓子。
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主子!”
小宫女将狗的尸体往地上一丢,唤了两声婕贵人,见她没反应,于是便小跑着往太医院去了。
听说婕贵人从房间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只死狗,而且迎妃的爱犬同时也不见了,老皇帝很是大怒。
带着迎妃,他气势汹汹的去了婕贵人的宫里。
到了之后,迎妃凭着那一团诡异的肉团,竟真的认出了那是自己的狗。
害怕,伤心,她哀嚎一声“皇上”后,扑在老皇帝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竟喧宾夺主了,将被死狗吓到的婕贵人晾到了一边去。
一声声的“爱妃”温柔的哄着迎妃,老皇帝一脸的温柔。
要不是婕贵人的小宫女咳了几声,老皇帝兴许忘记了此番过来的目的。
许诺给迎妃再寻一只更乖巧伶俐的狗后,迎妃才破涕而笑。
见迎妃笑了,老皇帝也就放心了,二人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脸色又青又白的婕贵人身上。
然而,让人查了一番,竟一无所获。
好在婕贵人只是吓到了,若是肚子里的孩子出现了什么意外,老皇帝可能会吧婕贵人宫里的宫人全部杖毙!
婕贵人受了惊吓,本想哭哭啼啼,靠在他怀里腻腻歪歪一番,但见到老皇帝竟不解风情的把讨人厌的迎妃也带来了,因此想撒娇的心情便没有了。
何况,老皇帝还当着自己的面,和那迎妃如此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这不是故意刺激她吗?
不等老皇帝安抚两句,她便臭着脸将老皇帝给怼了回去。
老皇帝怎么说都是一国之君,而且身后又站着小鸟依人,时刻都用一种崇拜眼神盯着自己的柔弱娇美的迎妃,老皇帝面子多少都有点挂不住了。
他一听到婕贵人宫里出了事,二话不说就奔了过来。
好言好语耐心的安慰婕贵人,可婕贵人竟不领情?
老皇帝沉下脸来,忍着不悦拥着迎妃离开。
婕贵人拿话怼老皇帝,也不过是再想让他哄一下自己,以便在迎妃面前显得自己在老皇帝心里还是地位很重的,要不然老皇帝也不会如此娇纵她。
但是,她没想到老皇帝竟这么走了?
尤其是看到老皇帝和迎妃走到门口的时候,迎妃在老皇帝耳边不知道浅笑低语了什么,引得老皇帝笑逐颜开,婕贵人心里不禁更恼怒起来。
小宫女见婕贵人咬着嘴唇,眼睛红了一圈,便小声道:“主子,您千万别动怒,生气对胎儿不好。”
“皇上这个没良心的。”婕贵人吸了吸鼻子,委屈满满。
“婕贵人。”这时,皇后宫里的小宫女淑霞进来了。
她手里端着粥盅,恭敬道:“娘娘听说您受到了惊吓,特意派奴婢给您送来了极品血燕窝,好安神除惊。”
想着昨晚上皇后刚让人把自己看上的那把八宝玲珑扇给送了过来,现在又送了极品血燕窝,婕贵人内心很是感动。
她赶紧坐直身子,给小宫女使了个眼色。
待小宫女接过来淑霞手里的粥盅后,婕贵人笑道:“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改日本宫会亲自向皇后娘娘道谢的。”
淑霞在皇后身边已久,见婕贵人眼角有水迹,再想着刚才在宫门口遇到了老皇帝和迎妃,心下便立马猜到了什么。
她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婕贵人这几日还是好好休息为好,毕竟您现在怀着皇上的皇嗣。”
“皇后也一直期待着小皇子的诞生呢,您呀,可保重好身子。”
一听到“小皇子”,婕贵人瞬间来了精神:“是,本宫一定不会让皇后失望的。”
只要生下了皇子,她看看迎妃她还敢嚣张?!
淑霞笑了笑,退了出去。
“去,把这屋子重新给我打扫一遍,这屋子里到处都是骚狐狸的味道!可别熏坏了我肚子里的小皇子!”有了皇后的话,婕贵人这心里头可算是安稳了。
如同有了护身牌,她不似刚才那般恐慌,说话也有了底气。
“是。”小宫女给婕贵人掖好被子,打了盆水,将地面擦洗了一遍。
昨夜,皇后经过国师的滋润,今早看上去整个人要比之前更加容光焕发了。
她一边姿态慵懒妩媚的斜靠在软塌上,一边捏着指间的那绺墨发,轻闭着眼睛,回味着那美妙的无法言说的滋味。
“主子,奴婢回来了。”
淑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皇后抬了抬眼皮:“回来了?”
知道皇后想问什么,淑霞主动道:“主子放心,婕贵人腹中的胎儿无事。”
皇后“嗯”了声,又闭了眼。
淑霞刚准备退下,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了皇后耳后那一块异常的红色印记,眸光顿了顿,赶紧移开眸子离开。
老皇帝将迎妃送回宫后,便收到了亓国老皇帝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
书信上,亓国老皇帝提到了亓灏刺杀一事。
虽然,亓国老皇帝并未将亓灏遇刺的责任推到云国头上,但却明确的拜托云国老皇帝照顾好亓灏。
说是“拜托”,其实语气很是强硬。
似乎,亓灏遇刺,是因着赴宴而引起的。
若是云国不发请帖,亓灏也就不用去了。
不管怎么说,在亓国老皇帝的书信里,云国是理亏一方的。
所以,云国老皇帝想了想,还是带着贴身老太监去了亓灏所住的行宫。
亓灏十三岁征战沙场,威名远扬,但二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彼此都是打量审视的眼神,一番寒暄过后,聊了一些有的没的问题。
忽然,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不好了,皇上!”
站在老皇帝身边的老太监瞪了那小宫女一样,细声细气的训斥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呢?什么皇上不好了?不会说话,咱家让人剪了你的舌头去!”
小宫女吓得缩了缩脖子,捂着嘴,连连摇头。
“怎么回事?”老皇帝皱了皱眉头,神色很是不悦。
似乎在亓灏面前,这冒冒失失的小宫女给他们这泱泱大国丢了脸面。
小宫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战战兢兢道:“回……回皇上,太子他……他闯进了林公子的房间里去了!”
“奴婢怎么劝,都劝不走!”
“什么?!”亓灏和老皇帝听罢,二人不约而同的大吃一惊。
太子云子懿自打出生以来便痴傻的厉害,二十三岁的年纪了,却连三岁孩童的智力都不如。
如果老皇帝还有别的选择,也绝对不会将一个傻子立为储君。
可是,除了傻太子之外,老皇帝膝下也只有紫桑公主一人。
紫桑公主是女子,她就是再有执政的能力,也始终是女儿身。
如今婕贵人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老皇帝现在又重燃起了希望。
若婕贵人生下来的真是皇子,等皇子再长大一点,老皇帝绝对会把太子给换掉。
不过,易储的心思,老皇帝是从来不敢暴露在外面的。
一来,这会引起前朝后宫的动乱。
二来,太子痴傻归痴傻,但这也不是他的错。
怎么说都是老皇帝的儿子,老皇帝对他打心眼里也是同情可怜的。
三来,老皇帝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力壮,还不到五十岁呢,怎么着都得活到七八十岁的时候再做太上皇。
二三十年的时间里,只要他在位一日,就能护住这个傻太子。
之后新皇登基,毫无威胁的傻太子退位,再封他个闲散的王爷,老皇帝也就不担心傻太子的后半辈子了。
在对待亲生骨肉这一点上,云国老皇帝要比亓国老皇帝心软一些。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云国老皇帝膝下子嗣单薄,故而才会显得更有人情味一点。
不过,堂堂一国太子竟是个痴傻儿,这无论如何都让云国老皇帝很没面子。
不管是在朝臣面前,还是在邻国面前,云国老皇帝都会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他也希望自己的儿子像亓灏这般优秀,但是老天爷却一点也不怜惜他。
相比之下,皇后倒是很看的开。
除了在太子两岁被太医确诊出的确是天生痴傻时,皇后崩溃得哭了三天三夜后,从未再在她脸上见过任何哀戚和怨天尤人之色。
她待太子很是温和有耐心,即便是太子十几岁都会拉尿在裤子里,皇后也始终多年如一日,对太子疼爱呵护。
这份母爱,让宫中上下无比的感动。
当然,皇后好像也丝毫不关心老皇帝是否会换储君这个问题。
她表率六宫,宽待妃嫔,可能是她高洁的品性也是老皇帝迟迟不忍换太子的原因。
朝中的大臣们,有不少都是直接或者间接,明里或者暗里都得过皇后恩惠帮助的,而且皇后极其擅长与女人打交道,不仅是宫里的妃嫔都喜欢她,就连宫外的朝廷命妇也都愿意与皇后往来。
所以,对于废太子一事,这些年也只有少数人提过,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自古以来,让一个傻子在太子之位上坐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噌”,老皇帝站了起来,一边往屋外走,一边恼声道:“太子不是在寝宫里吗?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到行宫里来?”
他的话里带着火气和质问,小宫女跟在后面,快吓哭了:“回皇上,太子吵着要吃凤凰卷,奴婢见太子很乖的待在房间里,就去了厨房。”
“奴婢让飞羽照看着太子,谁曾想太子他会不顾飞羽的阻拦,跑了出来……
“王爷!”杜江见亓灏掀开被子,赤着脚也要往顾瑾璃的房间去,急忙拉住了他的胳膊。
知道劝不住亓灏,所以杜江干脆也不劝了,直接道:“您要去,也得穿着鞋子,要是着凉的话,您的身子又要遭罪了!”
亓灏满心焦虑,趿拉着鞋子,露着脚后跟就往门外奔去。
“王爷,衣服!”杜江随手抓起一件外衫来,急急忙忙的追在后面,给亓灏披在了肩头。
亓灏走得太急,胸口又泛起了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咬着牙,他顾不得停下来。
“王爷,您慢点。”亓灏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可杜江却担心得不得了,一直在后面喊着。
还没到顾瑾璃的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一阵东西砸到地上的“砰砰”声,还有女子的尖叫。
“太子殿下,您快放开林公子,太子殿下!”
“主子,主子!”
老皇帝进了房间,待见到里面的情形后,瞪大眼睛,声音微抖道:“懿儿,你在做什么?快放开她!!”
云子懿一手攥着顾瑾璃的头发,“砰砰砰”的往一旁的床柱上撞,一手用力的攥着她受伤的肩膀,让她疼得动弹不得。
他的蛮力极大,嘴巴里还碎碎念叨着:“小鸡鸡,啄米米,你一下,我一下!”
“凤凰卷,真好吃,你一口,我一口!”
顾瑾璃穿着淡黄色的中衣,肩膀处因为被云子懿捏得渗出了血,而且因为刚才的拉扯动作,衣服也往下滑了好大一块,露出了肩膀上缠着的染血纱布。
他一下下的撞着顾瑾璃的头,俨然一副将顾瑾璃当成了吃米的小鸡一样。
也可能,是乳娘在他儿时唱的歌谣遍数太多了,以至于在他脑海里一直挥散不去。
一想到凤凰卷,就想到了那乳娘给他养的几只供以玩耍的小黄鸡。
而顾瑾璃,头皮被扯得生疼不说,浑身上下的伤口现在也都在叫嚣着,让她疼的连呻吟都开不了口。
死死的捂着衣领,她怕云子懿发了疯,会把她的衣服给拽下来。
那么,她的女子身份也就暴露了。
暴露不可怕,反正她现在是林笙的脸,无人会想到她是当年已经死在绝情崖底的顾瑾璃。
可是,有些事情还没办完,她不能这么早就暴露。
比如说,她还要用这男子身份,哄着尹素婉去拉拢朝臣。
还没将尹素婉的最后一分利用价值榨干,她怎能恢复女儿身呢?
幸好她习惯性的在胸上缠了束缚带,要不然刚才就被追着云子懿过来的小宫女给发现了。
阿翘瞧着顾瑾璃面色越来越白,分明很疼的样子却一声不吭,心疼的不得了。
刚才她刚给顾瑾璃喂完药,碗才放下,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突然跑进来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不知道是什么黄澄澄污渍的男子。
他嘴里嘀嘀咕咕着说什么“凤凰卷”,可竟大步朝着床榻方向走去。
对于这个冷不丁闯进房间的男人,阿翘第一反应是直接反手给他一掌。
但小宫女的那一声“太子”便让阿翘犹豫了,也只是犹豫的一功夫,不等她反应过来,顾瑾璃的人已经被傻太子拖到了地上。
顾瑾璃见傻太子两眼散发着骇人的光,竟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她便忍着伤口的疼痛就地滚了几下。
奈何,阿翘和小宫女没拦住太子,竟让太子拖住了顾瑾璃的腿。
接下来,傻太子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不断撞击着顾瑾璃的头。
阿翘站在云子懿的身边,曾想一手刀将他砍晕,好将顾瑾璃从他的手下给解救出来,可她刚抬起手,云子懿的小宫女就拦下了她。
大概小宫女生怕她们家傻太子被阿翘给砍出来个什么毛病,连累了自己。
阿翘既不能砍晕太子,又顾念着顾瑾璃的伤不敢上前强行的将她拉过来,因此只能急得让宫女去找老皇帝,打算让老皇帝过来劝一下太子。
眼泪在眼底打转,阿翘哽咽道:“太子殿下,求求您,快松手啊!”
顾瑾璃肩上的血已经将她的里衣染成了大片大片的梅花,亓灏被眼前这一幕生生的刺痛了眼睛。
一团火苗在他的眼里“哗”的燃起,眸子一冷,他抬手抽出了杜江的发簪,毫不犹豫的朝着傻太子拽着顾瑾璃头发的手腕射去。
“嗖!”
“啊!”
“咚!”
杜江的发簪是一根玉簪,划空而过准确的直穿了傻太子的手腕。
随着傻太子的一声惨叫,那玉簪也应声落在了地上,断成了两截。
“呜呜……痛痛,好痛!”傻太子的手腕顿时血流涌注,他松开顾瑾璃,哇哇大哭着。
“懿儿!”老皇帝没料到亓灏竟会对傻太子动手,老脸瞬间面如土色。
“主子!”
顾瑾璃本就身子没有恢复,被傻太子折腾的更加没了力气。
要不是阿翘及时的扶住了她,她肯定倒在了地上。
“阿顾。”亓灏推开也吓得抖如筛糠的小宫女,快速走到顾瑾璃身边,将她从阿翘的怀里接了过来。
手摸到顾瑾璃肩膀上的血,他的声音很是紧张,转头对阿翘道:“快,去找太医!”
阿翘点点头,提着裙子飞快的踏出门槛。
与此同时,老皇帝也抓着傻太子的手,像是失去了幼崽的母老虎,完全失去了作为一国之君的风度,对着自己的老太监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太子找太医!”
老太监一把年纪了,兴许是许久没见血了,他脑袋一片空白,听到老皇帝的怒吼声后,才后知后觉的迈着不怎么利索的老腿跑了出去。
难得傻太子还能认得老皇帝,他张着沾满了眼泪鼻涕的大嘴,如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哭道:“父皇,好痛!”
老皇帝介意太子的痴傻没错,可却从未让人伤过太子半分毫毛。
而今,亓灏竟为了一个男宠,直接用簪子伤了傻太子的手腕,这口气他怎能咽得下?
阴冷的目光望了亓灏一眼,他忍住了想要发作的冲动。
因为,是宫人没看好傻太子才让他跑了出来。
错的人,是傻太子。
亓灏对傻太子动手,也不过是情急之下救人而已。
怎么说,傻太子都是不占理的。
可若是傻太子的手腕废了,那老皇帝是绝对不会忍气吞声的!
在老皇帝看亓灏的时候,亓灏的眼里全是顾瑾璃。
她的额头也不知道被撞了多少下,总之红肿不堪。
好在只是破了点皮,没出血。
“阿顾,你别怕,我在这里。”亓灏小心翼翼的抱起顾瑾璃,一边往床榻方向走,一边压低了的声音里是他的心疼不已。
顾瑾璃半睁半阖着眼睛,看着亓灏长出了一层淡青色小胡渣的下巴,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她突然没头没脑的有气无力道:“死不了。”
亓灏在听到这句话后,先是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顾瑾璃,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有说。
“皇上,孔大人回来了!”本该与亓灏和顾瑾璃一同回云国的孔大人,在磨磨蹭蹭了两天后,总算是回来了。
侍卫低着头,不知道屋里头发生了什么,大声道:“不过,孔大人一路奔波,摔断了腿!”
说什么一路奔波,其实是马儿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将他给摔了下来。
短短两天之间,就已经累死了三匹好马。
孔大人能活着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老皇帝此时心里火急火燎的,哪里有心思去管孔大人是摔断了腿还是脑袋。
他火冒三丈,厉色道:“摔断腿就去找太医,来找朕做什么?!”
孔大人派这侍卫来,愿意是想邀功的,侍卫见老皇帝发怒,吓得溜溜跑了。
傻太子一直喊着疼,老皇帝等不及太医过来,便派人找来了步辇,直接让小太监们快步跑着将傻太子抬去了太医院。
淑霞得到了傻太子被亓灏伤了的消息,立即禀告给了小憩了片刻的皇后。
皇后听罢,也急匆匆的往太医院赶去。
房间里,暂时只剩下了亓灏和顾瑾璃。
当然,还有披头散发的杜江。
刚才亓灏猛地抽走了他的发簪,这让他始料不及。
一头黑发全散落了下来,这样子很是不妥。
他一手攥住头发,另一手捡起断在地上的玉簪,见亓灏和顾瑾璃二人相对无言,想着不该再继续待在屋子里打扰他们,便打算知趣的退下。
可从侧面看到了亓灏胸前的衣服似乎又沁出了一层淡红,于是顾不得头发,三步并两步,上前道:“王爷,您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顾瑾璃的视线从亓灏那明显瘦了一圈的脸上下移到他的胸口,眸光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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