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培睁开眼,入眼的就是两张脸在他的上方。
他微微皱眉,撑着身子坐起来,沉声道:“我没想动手。”
梁芳见人醒了,尴尬的一笑:“呵呵,那啥,我开玩笑的,我们可是正经店!”
陈已矣倒是有些意外,她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道,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看来这人还挺抗揍的。
陈有粮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担心郭培找麻烦,他先发制人:“那啥,陈已矣以为你要跟她动手了,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她这人就是脾气有点冲动。”
“我替她给你道个歉,咱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哈!”
有点冲动?
郭培冷哼一声,在陈有粮的搀扶下站起身。伸舌抵了抵腮,只觉得脸颊下隐隐胀痛。
他这辈子还真是没在女人手上吃过这种亏,因此脸色有些不太好。
陈已矣见他一脸的不忿,开口了:“你没想动手那你伸手干嘛?”
“耍流氓啊?”
郭培顿时说不出话了。
他当然没这个想法,就她这跟个小学生似的干蔫菜模样,他能耍什么流氓,不过是想拉住她而已。
但无端的去拉一个并不熟悉的异性,这事本来也说不上理。
他只能自认吃亏。
一旁的陈有梁怕两人一言不合又动手,立马将郭培按到了凳子上坐下。
“来,今天我给你们做主,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谁都不许再闹了!怎么样?”
郭培没说话,而是看着陈已矣。
他已经挨了顿揍了,若是事情还没得到解决,那真是白挨了。
陈已矣翻了白眼,正想说不怎么样就被陈有粮瞪了一眼。
最后在陈有粮的威逼之下,她不耐烦的坐到郭培对面。
“说吧,为什么提前过来。”
她冷冷的看着郭培,若是说不出个合理的理由,天王老子来了她都得让他滚。
“我下午临时有点事来不了,又不想无缘无故失约,就想着过来给你说一声。”
陈已矣听完点了点头,这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他还是得滚。
“行,我知道了,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郭培拧眉:“这就是你的好好说?”
陈已矣确实是好好说了,换做别人,她早就一个白眼甩过去了。
她压着脾气对他说:“郭培,既然你找到我了,那说明你确实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事了。”
“我跟你约的下午在先,你若是真看重这事你就应该把其他的事情往后推,而不是毁约。”
“至于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毁约我并不感兴趣,既然你认为别的事情比你找我这件事情更重要,就说明你我无缘。”
“我这人向来不管闲事。”
陈已矣说不管那是真不管,除非...
“你要多少钱?说个数。”
郭培不甘心就这样走了,若没来受这些气他倒也不至于这么执拗。这世上会看事的这么多,也不是非她陈已矣不可。
但偏偏他在她这吃了亏,他真咽不下这口气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陈已矣微微挑眉,拿钱说话呀,那还算有点诚意。
她手指敲着桌面,想了想后,看着他开口:“20万。”
郭培笑了,被陈已矣气笑的。
“坐地起价?”
刚刚还五万,这转眼就20万了,是真把他当冤大头是吧!
陈已矣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20万只是咨询费,我可以给你提点建议怎么解决。”
“但若是要我出手,那还得加钱。”
郭培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但又好奇这人的脸皮会有多厚,能狮子大开口到什么地步,又问了句:“加多少?”
陈已矣咧嘴一笑:“你一半的身家。”
郭培这下笑不出来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完全就是在耍他。
他一半的身家有多少她知道吗?就敢开口要。
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他起身要走。
陈已矣也没拦他,她向来都觉得自己的收费很合理。
办多大的事就收多少的钱。
他这事棘手的很,若不是他找过来了,她还不愿搅和进他的事里面呢。
棘手的可不是他身上的恶灵,那些玩意就算是再来个十个八个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
棘手的是制造出这玩意的人。
人心,比鬼可怕。
再加上这玩意来自东南亚那边,她就算是个打不死的陈妖精,只怕去了也得脱层皮。
量力而行这四个字可是她的人生宗旨。
当然,做人也不能太死板,钱够多的情况的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买卖不成仁义在,在郭培出门前,陈已矣还是好心的警告了他一下。
“事情你要不要处理是你的事,但我得警告你,那块佛牌你不能再带出来,最好从哪儿来的就送哪儿去,不然后果很严重。”
这话她可不是危言耸听,虽然这恶灵不是他造成的,但现在在他身上,他若是带着到处乱跑,让那恶灵有作恶的机会,那报应也是要算到他头上的。
郭培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随后敛回眼神出门走了。
郭培走了没多久,何苗苗的电话就过来了。
在电话里她告诉了陈已矣,王燕家发现的那尸体确实是刘文涛的,他的指纹跟程梦欣脖子上的掐痕也都符合,确定了他就是杀死程梦欣的凶手。
最后挂电话前,她又问陈已矣是不是对冉均说了什么,他回来后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点害怕。
“什么样的眼神?”
“饿狗看肉包子的眼神!”
“那就对了,晚上好好干。”
叮嘱何苗苗最近多“干”活少往外跑后,陈已矣挂断了电话。
这时临近午饭时间,店里的人开始多了,店里的三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点钟。
陈有梁夫妻俩将楼下收拾好后就关门走了,陈已矣进了阁楼的卫生间洗漱。
陈已矣这人生来就不受约束,所以不愿意跟陈有粮夫妻俩住在一起。
陈有粮刚来县城开餐馆时还没钱买房,夫妻俩就凑合着睡着上面。
陈已矣偶尔来帮忙,三个人就挤一挤。
后来陈有粮买房了,陈已矣死活都不去,她是个粗人,也不讲究什么生活品质,这地她睡习惯了就不愿意挪窝。
拗不过她,最后陈有粮没法,就重新将阁楼装修了一下。
抛开那不可避免的油烟味,其实还是不错的。
陈已矣洗完澡从厕所出来,屋子里瞬间充满了沐浴露的香气,吹头发时,她突然想起了在郭培身上的味道。
那味道她从小闻到大,有时候浓,有时候淡。
有时候经过一个地方或者路过一个人时,那味道就特别的浓郁,但下一次再去那个地方,再见那个人时,又没有那种味道了。
甚至她在店里都闻到过,就好像一个身上喷多了香水的人来过,离开时留下了满室的余香。
一直到这两年那味道才慢慢少了。
说来也是奇怪,那味道说不上多么独特,好像是一种花香,但她又说不出是什么花。
不难闻,但是她不喜欢。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喜欢,潜意识里就觉得这味道给她一种很荒芜,寂静,死亡的感觉。
而且好像就她一个人能闻到,身边的人并没有跟她有同样的感受。
她曾告诉过陈姑婆,但就连陈姑婆都不知道。
这香味让她想了十多年都没想明白,她也就懒得想了。
昨晚算是一夜没睡,她已经困得不行了,吹完头发后就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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