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已矣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睁眼的那一刻,灼眼的强光让她有些不适的眨了眨。
还没看清自己在哪儿,耳边就传来了郭陈的声音。
“陈大师醒了!醒了!”
“已矣!”
耳边响起不同的声音,都是她熟悉的。
很好,还活着,看来这次命运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不过,好像少了点什么。
睁开眼,入眼的便是她大伯,伯母跟郭陈的脸。
梁芳见她睁开眼,欣喜的脸上立马挂上了一串眼泪。
梁芳是个泪腺发达的体质,一哭起来跟水坝决堤似的。
陈家人最怕的就是她哭。
陈已矣开口第一句就是:“伯母,别哭了。”
一开口,胸口处就扯得生疼,让她轻哼出声。
“哎呀,你别说话,别把伤口扯到了。” 陈有粮立即阻止了她,扭头又劝梁芳,“好了,别哭了,再哭孩子又得担心了。”
梁芳点了点头,一滴泪甩下来落到了陈已矣的手背上。
她神情一顿,微微皱眉。
这触感让她有点熟悉,在梦里好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是在水里,有个人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
不停的跟她说话,说了好多,她现在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手背上冰冰凉凉的,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让她迫切的,想要顺着那束光寻找一个出口。
现在她才发现少了点什么。
少了那道在梦里一直叫她的声音。
无意识的她脱口而出:“郭培了?”
问出口时她愣住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郭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郭陈也惊到了:“你怎么知道郭培回来了?他回来前给你说过?”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不对呀,你出事的时候他还没到呢。”
陈已矣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
不过听郭陈话里的意思,郭培确实回来了。
想来她梦里听见的声音,确实是郭培在叫他
郭陈知道陈已矣现在不方便说话,问完后也没质没指望她回答,自顾自的说。
“害,他跟你们一样,病床上躺着呢!”
陈已矣闻言,皱紧了眉,用眼神询问郭陈。
怎么回事?
郭陈看懂了,给她解释:“说起来呀,你们得救还全靠郭培。”
“当时你们全被泥土盖在了下面,面积太大了,压得又深,勘测不到你们的具体位置。”
“郭培就想到个法子,说他开眼了能看见你身上在发光,就说开眼试一试,看你的光能不能透过泥土照出来。”
说到这,郭陈皱眉看向陈已矣,疑惑道:“我怎么没看见过你发光?他为什么能看见?”
陈已矣微微挑眉,对于这事她也不明白。
之前郭培说过她会发光,但当时她没在意,还以为他说的发光指得是形象上的光辉。
没想到他说的发光是真的发光。
这其中的道理她也不懂,没听姑奶奶说过呀。
郭陈见她这样,蹙眉:“你也不知道?”
陈已矣眨眼。
郭陈嘶了一声,“难不成他是什么天选圣体,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陈已矣翻了个白眼,嘴唇蠕动,无声的吐出几个字。
几十年的默契,郭陈又看懂了。
“小说看多了吧你!说重点!”
“好好好,这事后面再说,我接着给你讲。”
郭培给陈已矣讲了一下救她们都过程,说她们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次救援,除了最上面的车辆有幸存者外,埋在泥土下面的几乎是没有幸存者了。
而陈已矣他们那辆车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一棵大树下,山体滑坡将那棵树给连根拔起了。
树又恰好倒在了车顶上方。
泥土埋过来时,树干翘起的空隙给他们留了通风口,这才让他们被埋了十个多小时还没窒息。
陈已矣听他吧啦吧啦一大堆就是不说重点,手指伸过去掐了他一下。
郭陈吃痛,狂甩手:“你干嘛,躺床上了都这么凶狠!”
陈已矣嘴皮蠕动: 说重点。
郭陈委屈,“我说的是重点啊!”
陈已矣又翻了个白眼,吐出两个字的口型。
郭培。
郭陈挠了挠头,总算想起来了。
“哦,你问他怎么躺床上的是吧?”
陈已矣眨眨眼,表示认可。
“害,他这纯属是业务不熟练!”
“开眼不得要柳枝水么,我们就去找牛眼泪呀,本来都收集好了,直接走就行了,他非得去摸那牛一把。”
“你说,又不是熟牛,而且人家牛正伤心着呢,肯定不喜欢被人摸。这不,就顶了他一下,把肋骨给顶裂了。”
“不过他也真够能忍的,骨头都裂了,硬是一声没吭,还跟着我们去挖土,一铲子一铲子把你们给挖出来的”
“下坑时他动作比谁都快,人救援的都没反应过来他就跳下去了。你是没看到呀,那场面,他硬生生的把车门给拉开了,将你给抱出来。”
郭陈说得绘声绘色,陈已矣脑海里想象着郭培救自己的样子,微微抿唇。
心里有一丝丝的悸动,让她有些意料不到,却又丝毫不意外。
好似本就应该如此。
郭陈说着说着,突然骂了一声。
“卧槽,不对劲啊!”
他看了看陈已矣,又抬头看了隔壁病房,又看了看陈已矣,如此反复几遍后。
他弱弱开口:“这一举一动,不由的让我怀疑,我这小老弟沦陷了。”
“妈呀,陈大师!!你怎么能祸害郭培,人家比你小呢!”
“啪!”
郭陈想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有粮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什么叫祸害?”
郭培抱着脑袋,委屈巴巴的开口:“大伯,陈大师克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郭培真喜欢上她了那不是悲剧么!他现在连个家人都没有了,已经够惨了,要是再被克死...”
在陈有粮举起来的巴掌中,剩下的话他不敢再说了。
一旁的梁芳一改刚才的哭脸,现在脸上都快笑烂了,杵了杵陈有粮,笑道:“这孩子是真不错诶!”
“长得帅,又有钱,对已矣又上心,还无父无母!简直是绝佳人选呀!以后没长辈催他结婚。”
郭陈急了,他是真把郭培当自己弟弟看待的,郭培小时候过得真的是可怜,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能自己挣钱了,就该好好的组建一个小家,过一过幸福的生活,而不是扑到陈大师这座火山上。
“不行啊伯母,真不行!”
“你闭嘴,你又不是他爹,关你屁事!”
三人在那里吵吵闹闹,吵得陈已矣头疼。
她扭头看向一旁,一双睁得浑圆的眼睛正盯着她。
是汪琪,她那双大眼睛里正闪烁着八卦的光,激动的开口。
“陈大师,小培哥哥他好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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