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瑶下车后就立刻后悔了。
毕竟路的对面有陆郾城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比起和顾凛轩和自己在车上的矛盾，陆郾城对于自己的危险系数明显高得多。
但是顾凛轩说的话也确实是激怒了南瑶最后的理智。
回想起他曾经和自己在电话里说的，陆郾城能给的他也能给。
难道她南瑶还是他口中那个要靠出卖自己做情人的女人吗？
南瑶越想越气，脚下的步伐也逐渐加快了些。
可还没走出几步，手腕就被一道有力的手抓住。
南瑶下车后并没有回头看陆郾城，她只想着有万分之一的几率，陆郾城没有看见她。
那自己就能全身而退。
因此南瑶还以为抓着自己的是还想戏弄她的顾凛轩。
南瑶心中憋闷着，反手挣脱开来道。
“顾凛……”
她的话卡在半空，视线对上陆郾城的那一瞬，顷刻间变得粉碎。
陆郾城的心本也是慌乱着的，但南瑶刚刚开口的瞬间，却让他浑身一震。
“顾凛轩？”
陆郾城的声音低沉醇厚，却带了些不可思议。
“你想叫的是顾凛轩的名字？”
南瑶感觉浑身上下无一处皮肤不被陆郾城灼热的目光炙烤得发疼。
说不出来的难堪席卷而来。
但面对陆郾城，南瑶却还是依旧尽力保持着沉静。
“不是。”
她淡淡道，并不想和他继续周旋。
“陆总，刚刚是在叫我吗？”
陆郾城本还想拉住南瑶的手说些什么，却被顾凛轩懒洋洋地声线打断。
南瑶和陆郾城两人正在车前几步路的地方争执着。
顾凛轩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出好戏。
陆郾城垂在一旁的手倏然捏紧，一向惯会反击的他此时竟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气氛正尴尬着，顾凛轩漫不经心地扬起笑容，凑得离南瑶近了些。
“怎么，这是不让南瑶小姐离开？”
“这可不行，我是负责送南瑶回家的专职司机，你这样截胡，怕是有些不礼貌。”
顾凛轩故意挑了些暧昧不明的词说着。
一字一句落进陆郾城的耳朵里，只觉分外刺耳。
南瑶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她虽然不愿再和陆郾城纠缠。
但顾凛轩又这样歪曲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她也隐隐有了些怒意。
“你们是一起回来的？”
陆郾城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声音低哑。
南瑶心中一紧，不知为何。
陆郾城嗓音里的失落，竟还会让自己心里条件反射的难过。
这已经成为了南瑶多年改不掉的习惯。
年少时陆郾城很少会显露出不开心，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那个逗南瑶开心的人。
可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内心敏感的陆郾城的负能量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
南瑶记得曾经有一次，陆郾城误会了自己和另一个男人举止亲密。
但那只是负责和自己对接班级工作的学长，只不过因为来往密切。
而南瑶在年级上又是很出名的人物，自然风言风语多了起来。
陆郾城也真的听进去了。
可是他从来不在南瑶面前提起这件事。
每天上下学还是一如既往地守护者她，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其实在陆郾城的心里，当初的南瑶确实值得更好的人。
相比较于他自己，陆郾城更愿意做那个在身后默默守护着南瑶的人。
一直到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风言风语终究还是传到了南瑶本尊的耳朵里。
南瑶这才立刻反应过来，在那天傍晚放学的路上。
她开口问了陆郾城这件事。
“我知道啊，如果是真的也没关系的。”
“本来你和我之前的恋爱关系，也都是闹着玩的嘛。”
那时南瑶第一次因为，希望陆郾城对自己能更在意一些问闹脾气。
陆郾城总是将她拱手让人的做法实在让南瑶开心不起来。
可陆郾城却在那天南瑶想要冲到前面去不理他的时候，拽住了南瑶的手臂。
“那你和他是真的吗？”
陆郾城声线里的犹豫挣扎，还有那样失落又勇敢的情绪，如风般扑面而来。
南瑶也是在那一瞬间便心软了下来。
“是啊，她坐我车回来的。”
顾凛轩的声音拉回了南瑶的思绪。
她心中愁绪万千，目光落在陆郾城僵直的背影上。
“那我先替她多谢你了，下次有需要，可以叫我，不用麻烦外人。”
陆郾城冷笑着，回过头对上南瑶的视线。
外人？
顾凛轩眼尾上扬着，透着狡黠的目光。
“外人，难道陆总你不是外人？”
其实他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总是要和陆郾城较劲。
但顾凛轩的眼神落在眼神中化有无限情绪的南瑶身上时，好像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他只是真的有了，想要和陆郾城争取一个。
名正言顺出现在南瑶身边的理由而已。
南瑶嘴角压抑着，嗓音晦涩道。
“我只是想去看一下王阿姨。”
她闭了闭眼，自己终究还是输给了内心那片即使冰封，也无法消散的爱意里。
也许是真的不想让顾凛轩得逞而已。
也许只是自己真的想要去看看王阿姨，借坡下驴而已。
南瑶在心中不断地说服着她自己，可就是不愿承认，她就是心软了。
顾凛轩本还有些悠闲的神色一滞，看向南瑶时，心中有一瞬稍纵即逝的隐疼。
陆郾城闻言，脸色也变柔和了些。
虽然他知道南瑶不可能是为了自己，但至少也没有跟着顾凛轩离开。
“最近她也在念叨你。”
陆郾城语气温柔，登时将顾凛轩排出了自己和南瑶的对话之外。
但南瑶还是越过陆郾城，朝着顾凛轩点头致意道。
“今天多谢顾总送我回来。”
顾凛轩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她可真会一碗水端平。
不让两个人同时痛快，也不会让两人同时不痛快。
果然，陆郾城的神情在南瑶说完这句话后。
也变黑了几度。
“客气什么，不用谢。”
“我在车上跟你表白的事，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南瑶瞳孔骤缩，随着陆郾城错愕的神情一齐。
对上顾凛轩狡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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