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上一次，在陆郾城面前说过的话吗？”
顾凛轩反问着南瑶。
南瑶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口，但她能回想起顾凛轩说过的话。
她只是沉默着等顾凛轩继续向下说。
“我那天说的都是认真的。”
“没有要把你当工具的意思。”
南瑶的神情错愕，彻底愣在了原地。
实际上南瑶已经很久没有再体会过现在这样，被直接表白的窘迫了。
在她还是南家大小姐的时候，那时自己心里只有陆郾城。
根本也不把其他的追求者放在眼里。
而大部分的公子哥从来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得过于公开透明。
像这样的情况，让南瑶从一时的怔愣，变得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起来。
顾凛轩和自己见面的次数明明那么少。
仅仅凭这两三次的接触，他就这么说，南瑶实在是难以信服。
“为什么？”
她艰难地开口，晦涩的滚落下这几个字。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顾凛轩的脸庞边缘泛着光，澄澈透明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南瑶。
既不闪躲，也不逃避。
这是属于他的真诚又炽热的感情。
“可是我们才认识不久，而且，你根本不了解我……”
“又怎么说……喜……喜欢。”
南瑶本就不太会应付这样的场景，她磕磕绊绊地说道，语气软绵。
顾凛轩要是不说得这样直白，也许她还能装傻糊弄过去。
但现在他已经把话说到了头，南瑶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顾凛轩转回身子，他的视线落向天空的远方。
阳光渐渐的缩回了云层里，天色渐暗，将顾凛轩眼里的光亮都压了下去。
也许大部分爱意的起点都是见色起意，顾凛轩也不例外。
虽然之前确实是因为想要捉弄陆郾城，想要试探南瑶在他心中的地位。
但一次次的靠近，又一次次的好奇，驱使着顾凛轩不停地追逐着南瑶的步伐。
在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陷进了名为爱情的陷阱里。
“我现在不是在慢慢了解你吗？”
顾凛轩终于把心头压着的事说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气，畅快了不少道。
“我现在说这些没有想要逼你接受……或者拒绝什么的。”
“只是在解释为什么我不想隐瞒我们之间的事情。”
“仅此而已。”
南瑶红着耳尖，连带着耳根那块儿的皮肤看起来也有些发红。
她伸手将落在额前的刘海别回耳后，心绪混乱着，不知道回应什么才好。
顾凛轩说完话以后，车子里的氛围变得有些过于沉寂。
惹得顾凛轩的心头也跟覆了一层阴云似的，他闷闷地看着前方，不敢回头看南瑶的反应。
“嗯……”
南瑶缓缓开口，音色像是被羽毛轻轻覆盖了一层。
“知道了。”
在这之前，南瑶还暂且能够和顾凛轩两人单独做些什么事，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现在南瑶实在是连这车里的气氛都有些难以忍耐下去。
“下次再喝吧，我家里有事先回去了。”
“我送……”
顾凛轩闻言，正想开口说话，却被南瑶没有丝毫犹豫的关门声打断。
他的嘴角淡淡地扬了扬，并没有因为南瑶不知所措的离开而感到失落。
今天的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顾凛轩本来也只是想要多出现在南瑶的身边，这样自己才能有更多的机会。
表明自己心意的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还没有在计划内就被实施了。
可顾凛轩却觉得有些事就是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荫。
既然如此，自己今后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追求南瑶了。
这也算是他们关系之间进展的一大步。
南瑶几乎是落荒而逃般从顾凛轩的车上下来。
她看着周围不太熟悉的街道，还是决定在路上慢慢晃悠一阵再回家。
天色阴沉了许多，已经有了些要落雨的征兆。
南瑶心思有些飘忽，有些出神地看向压得很低的片片乌云。
她的心中倏然间涌上万千愁绪。
在南家破产之后，南瑶做过很多工作。
期间也不乏因为她的长相，提出一些过分要求的。
但是自从自己从曾经的童话世界里走出来以后，南瑶在这样的钢铁森林里。
再也没有遇到过在学校里那样感情。
而无论是顾凛轩的话还是他时长都绽放着笑容的无忧无虑的脸庞。
都像是一束束阳光透过屏障，照射进南瑶贫瘠的世界里。
顾凛轩的大大咧咧和没头没脑，会惹她生气，但也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蛊惑自己。
在学校里的时候，南瑶已经习惯了身边有陆郾城的日子。
她已经习惯了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陆郾城的身上，再也分不出其他来给别人。
但现在，南瑶和陆郾城之间已经再也回不去那样的乌托邦了。
南瑶心中有什么微微荡漾着，其实被人喜欢的感觉，也并没有那么差。
回想起陆郾城和林悦歆在办公室里质问自己的样子，南瑶呼吸一滞。
她从路过的玻璃旁看到了一脸疲惫，却又格外满足的模样。
那些不被信任，不被重视的感觉，仿佛因为顾凛轩的话都烟消云散了。
南瑶静静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下玻璃镜中的自己，有些恍然。
她的鼻尖猛地泛起鼻酸。
原来无论是在离开陆郾城之前，还是之后，她一直都被困在他的牢笼里。
因为没有再遇见过真挚的感情，所以南瑶从来没有从心底去接受别的人。
而就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会总被陆郾城的一举一动牵扯自己的所有感官神经。
有几滴雨点滴落在南瑶的脸颊上，将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里来。
玻璃门内有一对情侣刚好从里面走出来，和南瑶擦肩而过。
“下雨了。”
女生嗔怪着，将手挡在她的眉眼上。
男生则是笑了笑，伸手感受了一下雨的大小，默默地把外套脱下盖在两人头上。
“要不要跑回去？”
男生的语气里沾染着少年气，有着向阳而生的明朗。
“好啊！”
女生紧紧抓住男生的衣角，她浅笑着。
任凭他将自己圈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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