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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恒秀丽的面庞被步步的话弄得蔫蔫的,像被霜打败的叶子,灰了下来。
他又不是傻瓜,从前他就追步步追得好辛苦,现在周围全是龙子皇孙,在齐昌城尚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他,在这时就如地主的儿子一般,那身份几乎拿不出手!
就是今天,王爷差人来请他赴王府之宴,来请的是个八品虞候,打扮得精神奕奕,那气派比之齐昌城的县官还要威风上几分,连王府一个下人都这么显示,而他,有什么了?
除了有几个钱,无品无官又无职,而在步步的周围,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官,所以他拿什么来爱步步?连个王府的下人都不如。
想及此处,玉恒黯然低下头道:“你快过去吧,他们今天为你备了不少好酒,说要为你醉足一天。”
“你怎么了?”步步狐疑地看着玉恒,这个清纯可爱的大男孩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受伤的小白兔?难道是刚才玩笑开得太大了?
不会吧,以前在齐昌她也是这么开玩笑的呀?
被熠泽拉过去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花架下的少年玉袍锦带,缱绻多情,足是风流,宛似邻家少年般可亲,在一干皇子贵孙中丝毫不显寒碜,反有一种别样清脱之姿。
“步步,没想到你居然真当上了第一女捕,虽然很傻,不过这种行为倒也符合你的性子,反正你从小就没有安份过。”翩雕笑道。
步步志得意满地扬声嗷笑:“姐我就是为了正义而生!”
苍融扑地一声,武功卓绝的他没抵住步步绝伦的厚脸皮,登时把个酒从嘴里喷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是是是,满世界的男人都睡着了,就你一个女英雄来主持正义了!”
“圣城,不得不说,你这个主意好,步步对你也恨不起来,你这可是打一棒棰打个甜枣,巧思妙算得极好!”熠泽命人将他昨日命人赶工的一尊步步雕像抬来,一边忙里偷闲对风圣城道。
风圣城瞥了他一眼:“我只是临时起意。”
“那就更妙了,能想出这么个好主意,将京城俊杰一收入网,为你所用。”
“你怎么知道他们为我所用?难道你以为这些男人都是傻子?”
“遇到步步,他们就是傻子。”熠泽啪地一合扇,笑容灿烂:“你我这一次算扯平了,步步把你和我都清出了她的世界,今后你是她的上司,我是她的兄长,我们也算难兄难弟。”
“你把我和你比?”风圣城深沉地瞥了他一眼,眼中情绪深不可测。
“莫非不能比?日后如何犹不可知,至少今日可以一比。”熠泽笑容稍敛:“你什么时候回天御?”
“快了。”
“很好,勿忘今日我待你之情。”
“一口一个恩情,三王爷不嫌多余么?我真要忘情你又奈我何?我要是不忘情,你就算不说我也会报答。”
“风少重诺守信,不得你一句承诺我不放心。步步是我的妹子,我同样也要为她讨你一句承诺。”熠泽笑意益深,但目中已经了无轻松惬意,紧盯着风圣城的眼睛有若看着将要开碗的骰子。
“若非看你对步步真有几分真情,我断不容你以她为质!还是上次那句话,将来我天御国绝不主动对大尊出兵,即使来日战场兵戎相见,我亦退避三舍,若违此誓,罚我大业不成,永为尔奴!”
熠泽的笑意这才真切地焕发出光彩,吁了一口气道:“圣城,别怪我多疑,天下事事难料,我必须为我的将来扫除一个大隐患!你即将要娶玳妍公主,不久的将来又多了一个对大尊国虎视眈眈的强敌,大尊国的形势你看得透彻,说得好听,那叫蒸蒸日上,说得难听点,那叫强敌环伺,眼下父皇不知为何对大齐死咬不放,大动干戈,大战之后不管输赢,兵力都将不支,要是你再来插一脚,我大尊国便算是完了。”
豆青虎面爵里泛着绿光,酒香袭人,风圣城转着虎面爵,转得仔细,也笑道:“成大事者不失信于天下,大尊是我养我育我之地,熠泽,是你的心太小了。”
“你们在说什么?”熠忻也持着酒杯与众人打成一片,见两人独自在这边说不休,便走了过来。
“这小子竟然把步步弄成大尊第一女捕头,我正在骂他呢,这么一来我们大尊京算是夫纲不振,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循例,将来满大街跑的都是女捕头,大皇兄,看着吧,明天肯定京城都是罚跪洗衣板的爷们,圣城这小子算是把京城爷们都得罪光了!”熠泽扬声笑道。
熠忻笑道:“别人当捕头我不管,步步当捕头我可得管一管,步步可是我们兄弟们间长大的,情分不同一般,她要是有个好歹,圣城,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
“我看有好歹的绝不是步步。”翩雕凑上来加了一句,顿时赢得满堂喝采,也成功让步步把他追得抱头鼠蹿。
这边热闹非尺,杯觚交错,歌姬舞女竞相上台,热闹到深夜,声音在静夜中总是能传得很远,何况今日与会的都是会武之人,越发将笑声远远地传出数里之远,自然便传到了王府的后院,王妃的寝居。
“你听,那是什么声音?”钱娥在窗前听得怔怔出神,这些笑声,这么飞扬,好像含着一种涤荡一切阻碍的魄力,如海浪般一波一波地涌来,将后院寂静的姬妃寝园都撩动起来,星点烛光闪动,有不少人在托腮细听,这么朗朗笑意,把人的心都弄得似乎要飞起来。
嬷嬷轻声道:“那是王爷在宴客。”。
“什么客,这么放肆,笑得大半个京城都听得见了。”钱娥不到双十年华,但是眉间已经有了一丝疲惫,更有一丝凌利。
“是大王爷和风少,还有几位来头不小的公子。”嬷嬷对钱娥是真忠心,怎么好说是三王爷在宴请步步小姐?
那边热闹得要开锅,这边冷清地在生霉,是个人都不忍拆穿真相。
钱娥不再问话,是大王爷为首的人,再放肆点也是正常的,正要命嬷嬷关窗睡觉,空中却传来一阵清脆的歌声,脆爽却不失妩媚,似不由得托腮仔细听去。
“大江东流,小乔难留,铜雀绿,魏宫深,数当年画楼。漫问寿龟千年,且看今朝风云,尽在东海万寻!论英雄,几分醉意更胆宏,回得雷声震震惊失筷!到今日,曹军百万未撤,宜将斜阳作画,写你我入青册!”
歌韵宛转苍凉,似乎也只有这种女音才能唱得百折千回,歌中似乎讲述什么故事,不提只字“杀”,却有杀气暗藏于苍凉豪迈的外表之下。
钱娥只觉歌好听,堂中众人也觉得新奇,纷纷探问歌词来历,步步今日也喝了不少真正的酒,有了几分醉意,老实告诉众人她也不知道歌的来历。
钱娥突然一用力,把糊窗的银缕纱都戳出一个大洞,咬牙切齿地道:“是她!翩步步!是她!她竟然来了!她是在向我宣告她赢了!他们在是成亲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是来当侧妃的么?嬷嬷!嬷嬷!”
嬷嬷忙跪下道:“不是不是!王妃请放心,是那翩步步好像得了什么官的样子,所以来府中凑热闹!”
“对,我想起来了,爹昨天来信说风少给步步求了一个捕头的官,嬷嬷你好会说话,来府中凑热闹,当我是死人吗,是王爷为她举办的庆宴吧!王爷,您好狠心!”
“王妃,咱们家的钱相在外面会暗中摆布她的,您还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将来再给王爷添个麟儿吧!”
钱娥的手用力地握住窗子,直握得窗棂发出瑟瑟声,冷笑道:“怎么生,难道叫我一个人生,王爷根本不进我的屋子,叫我怎么生?!”
“少年夫妻哪有不斗嘴的,至于那个贱人,王妃您放心,钱相前两天不是传信来说要将皇后彻底废掉,到时没了靠山,翩步步还能得意多久?一个女子而已!又当捕头,这样更好!”
嬷嬷没白劝,钱娥很快回过意来:“不错,当捕头她最合适!只是我的孩子……”
翩步步,你尽可以和我争宠,我也会恨你防你,可是不会这样恨死你,可是你害死我的孩儿,我不会这么放过你!
杀子之仇,不要说钱娥放不下,就是钱右相也不会忘记。
若是女儿顺利诞下孩子,他这个皇亲当得更牢固了,钱妃的儿子虽然也称得上出色,可是为人处事,运筹帷幄方面明显逊于三皇子,可惜三皇子自己不争气,与女儿不合,直接导致他至少仍在五皇子和三皇子之间徘徊不定。
这是一个致命伤,没有一个帝王会喜欢曾经墙头草一般的臣子,哪怕那个臣子是他的岳丈或是舅爷。
若只是女儿暂时无子倒也算了,问题是,现在三皇子似乎有冷藏妻子的打算,皇家人对妻子的态度直接表明对妻子一族的态度,三皇子如此冷酷,钱相心里是又凉又不甘心,最有希望的女儿被冷落,自己的妹子钱妃对他脚踏两只船也极为不满愤怒,连带着对钱娥的态度也刻薄起来,进退两难正是钱相如今的写照。
一切都要怪害死胎儿的凶手--翩步步!
上岗了的女捕头翩步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查京中天魔教的余孽,日日带领捕快或官衣,或便装行走于大街小巷访问查找线索就是每日最现实的功课,什么女侠梦,什么天下第一女捕头,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常常是和众捕快又渴又饿地坐在树下略事休息之际,就思念自己无所事事的悠闲时光,有时真想扒下这一身又脏又臭的衣服回到自己的小楼里,穿上又轻又薄又美丽的霓裳,喝着丫头捧来的冰镇后的酸梅汤,作那调戏美男的美梦。
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梦想,什么叫现实。
“头儿,再过去没有人家了,先喝点水吧,休息一会,我们就上山探路。”今天和她一起出来执行任务的是黄廷,和另外三名捕头,他们都是常年行走在险路上的人,这样的恶劣气候对他们不算什么,反正皮粗肉厚的,倒是步步,晒了这么久也没见黑下去,倒是脸红彤彤地滴着汗珠,让他们这些粗人无法不怜惜。
步步接过水壶,问明了这水是在附近的小溪里打的后,狠狠灌了半壶,又把剩下的水往脸上浇下去,冰凉的水去了几分残夏的暑意,精神一振,道:“有水的地方就有人家,天魔教既然在京城藏不住,要逃到郊外来也不会把逃线拉得太远,那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走,你带我去溪边看看,我就不信他们能找到原来地宫那样的好地方,有现实的水给他们喝。”
黄廷眼睛一亮道:“头儿这想法和兄弟们想到一处去了!”
“原来你们都想好了,就看我出丑了?”步步挑眉道。
黄廷也不是毛头小子,稳重地笑道:“风少有令,凡事除非是危及生命的,否则其他的事尽量让头儿自己想明白,弟兄们只能提醒或是启发。”
步步一阵心烦,头上太阳本来就耀花了人眼,黄廷的话更让人不悦:“你是我的手下还是他的手下,既然你只把我当成第二头儿,那我不需要这样有二心的部下,你可以回风圣城那里去,我不会为难你。”
“头儿不要逞一时之快,我没有其他意思。”黄廷把她的话挡了回去:“头儿是新人,作为上司,他本来就有义务提携你,头儿,忍得一时气,驶得万年船。”
好,很好,黄廷果然是风圣城手下干将,坦率又直白,直人说直话实在是一种利器,常常把自认口齿伶俐的步步弄得无话可回,即使要回,却又发现对这样一个忠诚人使诈实在不是好汉所为,便又只好闭了嘴。
也罢,就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吧,撇开与风圣城从前往事,他现在做的确实是一个善意的上司都会做的事,提拔,提点,锻炼,既然想要在捕头这一行混下去,就要彻底忘掉自己和他之间的男女之事,把他当成真正的上司。
沿着小溪细细寻去,一路水草溪石绊行,既滑又湿,有时又需弯腰拨开一丛茂密的草丛或是小心地观察半人多高的藤缠树,察看有没有端倪,个个累得满头大汗,捕头这一行的辛酸真不足为外人道也,因为每个人都只看到捕头威风八面地拿着锁链逮人,或是呼喝群众,谁体会过大太阳下涉水拔草的经历?
步步的细嫩的手和脚很快就被锋利如刀的龙舌兰草或是其他锯齿叶割得一条条的细痕,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生水的缘故,肚子又开始一阵阵地疼,她不想惊动众人,只是悄悄地捂着肚子,这种肚子疼最近时常发作,像是受寒,又像是拉肚子,疼也不是很疼,怕家里那几个男人大惊小怪,她觉得也没有必要找太医来大惊小怪地诊视一番。
应该是中暑了吧。大尊京的秋初依旧酷热,极易中暑的。
到得晚上回到衙门时她的衣物都已经条条缕缕,几乎不能看了,黄廷是个有媳妇的人,比别人多几分细心,看到步步的肌肤露在外面,便把自己的外袍借她穿,风圣城今天特意在御史衙门候着她,步步踏进风圣城的厅署,风圣城瞥了她一眼,似乎早有准备,随手扔过一套干净衣物道:“先换上吧,也只有你这个脑子长不完全的丫头,上山查案还穿什么绸衣!”
步步累得说话都舌头打结,被他讽刺了一顿,却也没有力气回嘴了,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一边让衙门时里的小仆佣给她烧一壶消暑的鱼腥草茶,换完衣服却发现凉茶已经备好了,诧异地道:“我才换个衣服你已经把茶烧好了?”
那小仆佣笑道:“翩捕头有所不知,风少想得周到,每日衙署里出公差的各位差爷们回来都有茶喝,这是常备的!冬天就是生姜汤。”
“原来如此。备酒不?”步步随口问道,肚子又有点开始发疼,她接过温了的茶一口饮尽,又要了一碗,又是一饮而尽。
“不备酒,酒会误事,妨碍各位差爷们办公。”
这风圣城还挺会笼络人心,步步两碗茶下去,肚子仍旧疼痛,而且越发地厉害,开始绞痛起来。
不能病,至少不能病在这里,今天第一天上任办事就生病,将来怎么一统手下?
她咬着牙佯装无事,但她苍白的脸出卖了她,风圣城停下手中的笔注视着她的脸道:“你的脸色很不对。”
“没事,第一天上任,累了点,废话少说,我向你汇报今天的事务。”步步抓紧时间把今天在京郊查案的结果说了一遍,风圣城不时发问,每每切中要点,他一问,步步便觉得自己果然漏过了什么。
“明明卖水的那个老汉可能会知道更多的事,你为什么不多问几句?他不说,你可以用其他手段引他说。”
“下次我会的。”步步有气无力地道,又把在溪边搜查的事叙述了一遍,风圣城听到她也想到“水边有人家”这一层,微微颌首,似乎比较满意她的做法,又提出了几点建议。
把事情都交代完了,风圣城屈指数给她看:“千予已经消失将近二十天,二十天中没有消息也没有人来索赎金,所以不可能是强盗所为,这么说吧,千予的命就在你手里,你自己要努力,就是为了千予也要努力!”
那当然,千予的命才是她现在最大的动力。
“捕头大人,在下有礼了!”苍融似乎等候已久,重重一拍步步的肩膀,话里喜气洋洋,步步正要说话,一阵不提防的剧痛突然从小腹往上蹿起,仿佛有一根钓鱼线钓住了她的肚子用力往上提!
这一下疼痛来得又猛又迅速,步步再也忍不住剧痛,往前一扑,趴在风圣城的桌案上,随后急速滑落下去。
似乎有一股生命力一般的东西从体内迅速流失,她眼前一阵发黑,再也无力睁开眼,闭上眼睛前,似乎看到苍融震惊的脸并听到风圣城焦急的低吼。
好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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