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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贵人相助

两名小警察出屋后,黄队长小声说:“老同学,旌阳广场附近有一家叫‘君子兰’的茶楼,我一会儿过去等你。”

刘建军会意地点了点头。

他拄着拐杖,牵着儿子一瘸一拐地走出市公安局治安大队时,有一种重获自由的感觉。

刘建军清楚,要不是老同学护着他,肯定已经被送到了拘留所。

王兴明生死未卜,如果他死了,事情就闹大了,如果没有死,庞大的医疗费,肯定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只能尽快将母亲那套房子卖掉,躲过这场官司。

如今,刘建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是落到警察的手里,他肯定会被收审,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这件事通知母亲,让她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千万别让刘建国露面。

刘建军拉着儿子用报亭的公用电话拨打母亲家里的座机,接到儿子的电话后,刘母吓得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一个劲地抱怨:“刘建国这个该死的东西,怎么动不动就杀人呢?我看应该将他送到监狱,让他坐穿牢底。”

“其实,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刘建国只是看不过去才动手的,责任在于我。”

刘建军安慰母亲说:“妈,事已至此,抱怨也没有用,如果刘建国回来,你让他有多远跑多远,我想,如果伤者被抢救过来,赔一些医疗费,躲过了这一阵子,就没事了。”

“能跑到哪里去呢?”

“这样吧,刘建国一回家,你带他去乡下躲一躲,有什么消息我尽快通知你。”

“只能这样了。”

刘建军与母亲通完电话,又拨通了吕小燕的手机。

“老婆,出事了。”

“什么事?”

“刘建国杀人了。”

“他杀人关我们什么事?”

“怎么没有呢,他在我们家把前来要债的王兴明杀了。”

“你说什么?他杀了王兴明?”吕小燕在电话里顿了一下,问:“你们在哪里?”

“我和小涛刚从公安局出来,你尽管感到旌阳广场来把小涛接回去。”

“你在旌阳广场做什么?”

“我高中时的一个同学在公安局做事,他约我一会儿在广场附近的一个君子兰茶楼见面。”

“好吧,我马上就赶过来。”

挂断完丈夫的电话后,吕小燕对正在洗面的一名女士说了一声抱歉,让文丽替她换了另一名保健、按摩小姐。

吕小燕惊慌失措地冲出了丽婷,文丽也追了出来。

“吕小燕,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文丽的叫喊声,被关闭的电梯门挡在外面。

吕小燕匆忙赶到旌阳市广场,刘建军牵着儿子的手站在广场中央张望,吕涛好像见到救星似地,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里。

“妈妈,叔叔杀人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好怕哟。”

吕涛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小涛,妈妈来了,别怕。”吕小燕安抚儿子一句,看着刘建军的脸,询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午,刘建国上午来我们家不久,王兴明就来家讨债了,并与我发生了口角,刘建国为我帮腔,也被王兴明骂了一顿,刘建国气不过,打了他一拳,失手捅了他两刀。”

刘军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并没有把刘建国的毒瘾犯了,从母亲手里抢钱,失手将母亲打伤,被母亲从家里赶出来的事情说出来。

“那王兴明呢?”

“已经被警察和医务人员送去了人民医院。”

“要紧吗?”

“不知道。”刘建军慌忙说:“我同学在茶楼等我,我得赶紧过去,你先把小涛送回家吧,有什么事情,我打电话给你。”

刘建军抛开惊慌失措的老婆孩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君子兰茶楼方向走去。君子兰茶楼是一家聚喝茶、娱乐、洗浴和保健按摩为一体的综合性茶楼。

茶楼设立在旌阳市商贸大厦的六、七楼,六楼是茶座厅、棋牌室;七楼是保健、按摩、桑拿洗浴中心。

前几年,君子兰茶楼在旌阳市是屈指可数的高档的休闲、娱乐场所之一。

随着旌阳市经济建设和娱乐设施的蓬勃发展,各行各业日新月异,一些高档的商务会所纷纷崛起,君子兰的生意也就逐渐淡了起来。

刘建军乘坐电梯来到六楼时,黄队长坐在大厅里等他。

黄队长搀扶着他走进一个事先预定好的雅间,服务员给他们准备了一壶龙井茶,分别往两个杯子里倒了大半杯,便出去了。

两人在一张长椅沙发上坐下来,黄队长急切地问:“老同学,多年不见,听说你大学毕业后,不是在北方上班吗?怎么回到旌阳市,而且成为现在的样子?”

“真是一言难尽啊!”

刘建军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因为老婆,如何从单位辞职回到旌阳,如何在旌阳市开办公司,自己的腿是如何残废,公司如何倒闭的过程全部告诉了黄队长。

“世事难料啊,当时,你算是我们班最有前途的同学,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黄队长感慨一句之后,将两人的谈话带入正题:“我刚才看了看下属对你的询问记录,王兴明是因为来你家索债,与你发生口角,被你弟弟杀伤的,对吗?”

“是的。”

“这起案件的整个过程很简单,由于没有旁人作证,可以说是蓄意杀人,也可以说是防卫过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与你脱不了干系,如果伤者死了就麻烦了,如果伤者没有死,你们要赔偿大笔医疗费,根据警察从你们家拍摄到的现场证据,对你们非常不利,不管怎么说,如果将你弟弟抓住,闹到法庭,你弟弟免不了牢狱之灾。”

黄队长在刘建军面前,认真分析了这起杀人事件的严重性。

“那我该怎么办?”

“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私了。”

“怎么私了?”

“当然是陪钱哟,据我了解,王兴明并没有什么社会背景,而且很看重钱,只有通过赔钱的办法,这起案子才能做到圆满解决。”

“可是,我现在两袖清风,哪里来那么多钱呢?”

“如果你实在没有办法,可以从我这里借支一部分。”

“那怎么行,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以后拿什么来还你?”

“没什么,不过,让你弟弟去外地躲一段时间,在你们没有私了之前,千万别露面,如果让警察抓到,我一个小小的治安队长,怎么也保不住他。”

黄队长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

“怎么样?”

“受伤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医院让人送押金过来,否则不能再做进一步的治疗。”

“你让受伤者家属先垫付啊?”

“受伤者家属说自己没有钱,让我们警察处理。”

“医院的押金需要多少?”“两万。”

“好,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

放下电话后,黄队长紧绷的神经也逐渐舒展开来。

“王兴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医院让人送去两万元押金过去。”

刘建军一听,脑袋都大了,这个时候,就是让他拿两千元钱出来都困难,更不用说两万元押金了。

黄队长见他面有难色,明白他目前的处境,爽快地说:“这样吧,我先替你垫上,私了的事情,我过去替你周旋。”

“那谢谢老同学了。”

“不用。”黄队长也是因为一时的义气,想在老同学面前露一手,才答应在经济上给予援助的,他突然想起刘建军说自己是一位宅男,全靠老婆养家,而且,王兴明是因为向他讨债受伤的,话一出口,感觉有点后悔,于是问:“这件事处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像我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呢?”刘建军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准备将父亲生前留给母亲那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卖掉,然后,开一个茶楼,或者餐馆什么的。”

黄队长突然眼前一亮,因为他和这家茶楼的老板很熟,老板前两天才给他提起过,准备将茶楼转让出去,试探性地问:

“你觉得这家茶楼的环境怎样?”

“还不错。”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将这家茶楼承包过来?”

“这么高档的地方,转让费一定很贵吧?”

在这种情况下,刘建军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自己将成为这家茶楼的老板。黄队长似乎对这件事表现得相当热心,微笑说:

“我现在把老板叫过来,你们当面谈。”

一个年龄在三十五、六的气质女人推门进来。

黄队长站起来,介绍说:“这位是张总,这家茶楼的老板娘。”

女人大大方方地将自己一只纤细的手伸到刘建军面前,刘建军伸手和她轻轻握了一下,自我介绍说:

“我叫刘建军,请多关照。”

少妇对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发现他是一个瘸子,赶忙将手缩回来。

“咳。”黄队长干咳一声:“张总,我记得你前几天对我说过,准备将茶楼转让出去,有这么回事吗?”

“是啊。”老板娘微微一笑,说:“其实,我本不想转让这家茶楼的,主要是因为我老公那边出了一点事情,需要我过去打理,我一个女人家,这样两边跑,根本顾不过来,所以,准备将茶楼转让出去。”

“你准备怎样转让呢?”黄队长试探性地问。

“黄队,你也知道,我这里虽然是茶楼的招牌,但并不是专门喝茶的地方,主要以棋牌、洗浴和按摩为一体的综合性商务、休闲和娱乐场所,我开业的时候,光添置设施、装修就花了一百多万,如今,虽然这些设施看似已经落伍,但不算过时,所以,转让费至少也要四、五十万吧?”

“张老板,不瞒你说,这位是我中学时的同班同学,大学毕业生,曾经也在旌阳市开办了一家公司,因为出了车祸,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大家都不是外人,你能不能优惠一些,把茶楼转让给他?”“既然是你的老同学,也是我的朋友。”她想了想,看着刘建军的眼睛,说:“这样吧,三十万的转让费,你能接受吗?”

“这个我还要回家和老婆商量一下。”刘建军曾经在商场上也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善于察言观色,他很清楚,如果张老板不等着急用钱,茶楼在设施齐全、装修典雅的情况下,在这样一个黄金地段,三十万的价格是够便宜的了,他准备将价格再压低一些,于是说:“不过,三十万的价格是不是多了一些?”

“那你准备出多少?”

“二十万,你看行吗?”

“呵呵,杨老板,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吧?”

张女士面有难色,似乎又很着急,咬咬牙,说:

“你能不能在舔一些?”

黄队长插嘴说:“我看这样吧,一人退一步,二十五万,我想双方都能接受。”

张总苦笑一声:“既然黄队已经发话了,我还有什么说的,我认了,不过,以后杨老板生意赚了,可别忘记了我这位大姐姐哟?”

“当然,以后还希望张总在老客户面前美言几句,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放心吧,我会尽量把他们留下来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签订合同?”

“我回去和老婆商量好之后,就过来找你。”

刘建军心里清楚,就是自己要卖房子,也有一个过程,他说回家和老婆商量,只是一个借口。

黄队长看透了他的心思,笑眯眯地说:“这样吧,你把张总的电话留下来,你们一旦商量好了,马上给她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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