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拟草合同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钟，刘建军起床去厨房做好早点，发现儿子吕涛还没有睡醒，便邀老婆和自己共进早餐。
他草草地吃了几口，破天荒地站在镜子前，梳梳头、刮刮胡子，刻意打扮了一番。
吕小燕微笑着站在她身后，调侃道：“老公，你今天打扮得成这个样子，是去谈生意，还是去和老情人幽会呢？”
“当然是去谈生意哟？”刘建军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嘀咕道：“她怎么知道我是去会老情人呢？难道她心有灵犀，还是未卜先知？”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哟？”
吕小燕见刘建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叮嘱说：“你在外面要多留一个心眼，凡事应当三思而后行，不要轻易去做决定，如果银行抵押贷款办不下来，茶楼暂时转让不过来，你也别灰心，任何事情，应当顺其自然，千万别过多去勉强，只要你努力去做了，我相信，你将来会成功的。”
“谨记夫人教诲！”
刘建军转过身来，双手搭在吕小燕的肩膀上，信誓旦旦地说：“老婆，放心吧，你老公不会让你丢脸的。”
“别贫嘴了！”吕小燕撅了撅嘴，替他整理了一下的衣领。
刘建军感激地看着她，心想：“吕小燕呀吕小燕，你什么都好，最大的毛病就是疑心太重，心眼太小了。”
一缕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明快而清新的气息。刘建军今天的精神状态特别好，全身上下似乎焕发出一种久违的青春的朝气。
“亲爱的，小涛他们幼儿园还没有开学，你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在家呆着儿子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你这样做，让人感到别扭。”
吕小燕将他往门外一推，说：“快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儿子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安顿好的。”
离家后，刘建军害怕情况有变，便在小区门口一个公用电话亭给黄队长打了一个电话。
“老同学，你现在忙什么呢？”
“妈的，春节期间，都让老子不消停。”黄队长抱怨道：“一大清早，就有人报案说，在河边发现一具尸体，估计是一名吸毒人员将这位女士挟持到河边，抢劫她的钱包后，将她杀死，我现在还在现场呢。”
“凶手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呢，我们正在通过目击证人，寻找杀人凶手。”
“会不会是刘建国干的？”刘建军突然想起前两天弟弟因为毒瘾犯了，在家抢劫母亲钱的事情，心里一紧。
可转念一想：“刘建国已经随母亲去了乡下了，他根本没有机会在旌阳市抢钱和杀人呀？”
“老同学，那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刘建军试图挂断电话。
黄队长在电话里问：“刘建军，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主要是想请你陪我去君子兰茶楼，和老板娘签茶楼转让的协议。”
“意思是说，你这么快就把钱凑够了？”“是的，一个朋友借给我了这笔款。”
“那太好了，恭喜你，不过，我上午要睡觉，没有时间陪你了，要不，一会儿给老板娘打一个电话，让她按照我们昨天协商好的方案执行？”
“好吧，那谢谢你，等我们把协议签下来了，中午一起吃顿便饭，你看如何？”
“到时候再说吧！”
刘建军挂断黄队长的电话后，赶忙给农村的舅舅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舅舅接的，刘建军急切地问：
“舅舅，我妈呢？”
“你等一下，我让你妈来接电话。”
母亲将电话接起来时，刘建军关切地问：
“妈，刘建国呢？”
“这个短命的，昨天下午就偷偷跑回旌阳了。”
“他回城后，有没有打电话给你呢？”
“没有。”刘建军一大清早就来电话问起弟弟的事情，刘母觉得有点不对劲，担心地问：“建军，快告诉我，他是不是又在城里惹事了？”
由于公安局还没有查出杀人凶手，刘建军也不敢确定杀人这件事是弟弟干的，便对母亲说：
“妈，刘建国回城之后，还没有和我联系过呢，我只是随便问问。”
母亲担心地问：“建军，你那边的情况怎样？刘建国杀人的事情了结了吗？”
“还没有，我朋友正在帮我处理。”
“那我们家的房子卖掉了吗？”
“还没有呢，不过，我今天上午，准备去把一家茶楼盘下来。”
“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我从一个朋友答应借一笔钱给我。”
“你朋友真好，你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哟，等以后条件好了，可别忘记报答人家。”
“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把握的，而且，我也知道，如何去报答别人的恩情。”
由于旌阳市的社会治安不稳定，在公共汽车上，扒手摸包的事情时有发生，加之，刘建军身上装有几千元钱，他的腿脚又不灵便，只好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旌阳广场。
当出租车穿过几条拥挤的大街到达旌阳广场时，坐在汽车副座上的刘建军，大老远就看见肖莉亭亭玉立地站在建设银行大门口。
建设银行的大门一开，刘建军和肖莉便跟随一群人走了进去。
肖莉在按键式有线排队机上取出一张序号是A005的排队单，两人随后坐在银行大厅的一张长椅子上。“你今天准备提取多少钱出来？”
“三十万。”
“据说，银行一次性取十万元都要事先预约，你取这么多钱能行吗？”
“如果实在不行，我们能取多少算多少，其余的，待签合同后给他们转账。”
“太麻烦你了。”
“大家都是朋友，我以后不希望听见你说感激之类的话。”
“好吧，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提感激之类的话了。”刘建军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对她报以感激的目光。
银行里陆续来了许多办理手续的顾客，几个业务窗口同时打开。
“请A005号顾客，到一号窗口办理手续！”电脑报话器重复播报了两遍。肖莉站起来向一号窗口走去，刘建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
“请帮我取三十万。”
肖莉拿着排队单和建行卡，从一号窗口递了进去。
一名年轻的银行小姐透过玻璃窗，说：“小姐，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肖莉将自己的身份证交给她，银行小姐手里拿着肖莉的银行卡和身份证，目光却落到肖莉身后的刘建军身上，并向她做了一个保密的手势，说：
“请你的输入银行密码。”
刘建军明白，银行小姐是把他当成跟班了，她是怕顾客的银行信息透露出去。
于是，刘建军自觉地将目光移到别处。
肖莉在密码机上输了一长串数字之后，银行小姐很快为她办完手续，取出三捆百元大钞，连同她的银行卡和身份证，一并从窗口递出来。
“刘总，过来帮我一下。”
肖莉懒得清点这些钱的数目，叫刘建军帮助她将钱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
两人离开银行时，肖莉高兴地说：“没想到，我们今天取钱这么顺利。”
刘建军半开玩笑说：“是啊，估计是银行小姐见你是一个美女，故意给你开绿灯呗。”
“有可能。”肖莉微笑着点了点头，问：“你觉得我美吗？”
“当然。”刘建军恭维她说：“你不仅人长得美，心眼也特别好。”
“人长得美，这是自然的了，要说心眼嘛。”她看了刘建军一眼，神秘一笑，说：“嘿嘿，那要看我面对的人是谁了？”
刘建军知道她是对自己情有独钟，但又不想和她走得太近，于是缄默不语。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商贸大厦六楼时，老板娘坐在茶楼大厅里的一张藤椅沙发上。
“杨老板，你们可真准时啊？”见他们进屋，老板娘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笑脸相迎：“黄队长的电话刚到，你们就来了。”
刘建军客气地说：“张老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有啊，你们看，刚好到十点，我觉得，你们的时间观念太强了。”
“哪里，老板娘过奖了。”
“客套话就别讲了，二位请到里面去！”她将眼睛落到肖莉身上，微笑着问：“这位女士怎么称呼？”
没等刘建军开口，肖莉自我介绍说：“我叫肖莉，你以后叫我小陈就可以了。”
老板娘领他们走进一个商务雅间，刘建军和肖莉在一张真皮沙发椅上入座后，她叫服务员送来一壶上等的青山绿水。
老板娘和了一口茶，开门见山地说：“刚才，黄队长来电话讲，你们几天就准备来和我签协议对吗？”
“是的，我们那天在口头上商定的事情没有变化吧？”
“当然没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我出尔反尔，怎么还在社会上混下去？再说，我怎么能向黄队长交代呢？”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在签订合同之前，能否把你和房东的租赁合同给我们看一下呢？”
“没问题，我首先要让大家明白的是，我去年和房东续签订的租赁合同是三年，房租是半年缴纳一次，六层得茶楼和七层的桑拿洗浴中心，合计每月租金是一万，今年上半年的租金我已经交了，就是说，我转让给你们二十五万，实际上只收了你们十九万元钱，你看我这些设备和装修，就是打折下来，也在五十万元以上，另外，茶楼转让给你们之后，我保证不会拿走任何一样东西，至于在我这里工作的员工，你们认为能用的则用，不能用的，就辞退算了，你们觉得如何？”
“我认为行！”
肖莉觉得这个老板娘比较爽快，在刘建军耳边嘀咕了一句。
“张老板，你与房东的房租协议带来了吗？”
“我把包括营业执照在内，茶楼所有的手续都带来了。”
老板娘将君子兰茶楼的营业执照和与房东签订的一份合同交到了刘建军手里。
刘建军仔细看了一下，认为合同条款和她刚才说的情况差不多，于是问：
“你把茶楼转让给我们以后，我们需不需要把房东找来，重新和他们签订一份合同？”
“可以啊，不过，我觉得这个茶楼的租金比较合理，如今的房价猛涨，我担心的是，房东与你们重新签订合同时，如果提出租金涨价怎么办？”
刘建军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但又怕里面有什么猫腻，坐在那里迟迟没有说话，老板娘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杨老板，我和黄队长是多年你老朋友，听说你是他的高中同学，放心吧，我是不会骗你的，在我们签订合同之后，我把与房东签订的房租协议全部转交给你们就是了。”
话已至此，刘建军无话可说。
肖莉见他还在犹豫，接过话说：“老板娘，我们在上楼时候，已经去银行把钱取出来了，我看这样吧，我们现在就把转让合同起草出来，等大家分别签完字，将茶楼和桑拿里的各种设备盘点出来，登记完之后，一次性支付你二十五万元人民币，你看如何？”
“好的，没问题。”
老板娘终于表现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她让服务员拿来纸和笔，不一会儿功夫，三个人逐条逐句地将一份茶楼转让合同拟草出来，并双方签字了。
几人将手续办完，已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老板娘邀请他们一起去旌阳大酒店吃午饭，并准备将黄队长叫过来一起小聚。
在开车去旌阳大酒店的路上，她给黄队长拨了一个电话。
“黄大哥，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呢。”
“那你现在哪里？”
“我在公安局，你们的事情谈妥了吗？”
“谈妥了，我想请你过来，一起吃顿便饭。”
“你准备请我们去哪里吃饭？”
“旌阳大酒店，你现在就过来吧。”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老板娘驾驶的一辆奇瑞QQ轿车，停靠在旌阳大酒店门前的停车场内，一名迎宾小姐热情地将他们领进了餐厅里的一间包房。
走进包房时，刘建军和肖莉都大吃一惊：“这不是当年刘建军等人为肖莉过生日，吕小燕来闹事的那间包房吗？”
包间的布局虽然还是当年的样子，但房间经过豪华装修过，显得更加富丽堂皇。
几人刚刚入座，黄队长便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大声吆喝道：
“各位，实在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我们也是刚进来。”刘建军站起来，向老同学点了点头，肖莉对他报以礼貌一笑。
黄队长眼睛落到这位陌生的漂亮的女人身上，开始乱点鸳鸯谱了：
“这位该不会就是我的弟媳妇吧？”
刘建军红着脸介绍说：“不是，她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
“我叫肖莉，请多关照！”肖莉伸出一只手，大大方方地与他握了一下。
“大家都别在这里站着了，请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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